这男子先发制人,起身便说,无形中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主场,又说自己在燕京怎样,又直接点明自己乃是史家人,这身份,无形中便给人一种压迫。
他说完,又是不等白立斌与冯远征说话,其他人也不甘人后,纷纷七嘴八舌开口,干脆变成了开场介绍一般。
一名浓眉大眼,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抱拳道:“赵天齐在此谢过白冯两家的招待之情。”
语毕,他身旁一位面色严肃,抬头纹与法令纹深沉,一派老相的青年说道:“李毅久仰白少、冯少大名。”
待到苏家的时候,苏离此人本就傲慢,见众人纷纷开口、争先恐后,本是清高的世家子,此刻却世俗之态暴露无遗,便有些不喜,心里也低几人一分,再想到坑他一回的任三就是上州人,在上州时便压着白立斌与冯远征,心下更不拿两人当回事。
可想归想,其余三人都介绍完毕,多双眼睛齐齐向自己,想不想口也不行了。
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苏离淡然道:“在下苏家苏离,久仰诸位。”
他说久仰,可高高扬起的头,哪有半分久仰的意思?
众人虽说都是青年一代,年纪最长的也不过是三十,可都是世俗里磨炼出来的人精,这一开口便大概知道了苏离的秉性,倒是没人表露什么,可心里却将这位当成了不同事务、养尊处优的主。
苏离瞧不起他们,这些人心里却也未必瞧得起苏离。
就算战力强又怎么样?除非能达到一品的程度,那才有随心所欲的资本,否则还是不要被这世俗与规则的条条框框所束缚?
四人一番介绍,才终于轮到白立斌与冯远征说话,两人对视一眼,白立斌率先站出来,朝四方笑道:“我上州一地能聚集几位人杰,白某倍感荣幸……在下白立斌,见过诸位!”
冯远征紧随其后道:“在下冯家冯远征,见过诸位。”
他说完,最先开口的史嘉兴又是爽快一笑,一副亲热模样道:“诸位,见礼完毕,咱们也算认识了,以后还要在上州共同抵御官方,说起来都是战友、同僚!我建议大家随意一些,咱们都是同龄人,聊得来,想必这也是家里让咱们谈话的主要原因!”
顿了一下,史嘉兴又说道:“客套话就免了吧,不谦虚的说,咱们在各地也算是天之骄子,不入这些俗套!叫侍者好酒好菜伺候着,咱们先痛快的喝上一场,怎么样?”
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就算苏离,也只是因为实力出众而清高一些,要是真傻,也不可能被家族推出来进行这么重要的谈话,不可能成为家族年轻一代的代言人。
史嘉兴表现的热情,说的豪放,可他那点心思,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不出来的。
这家伙不就是想借着史家的名头,在这种初次见面的场面下先发制人,的展现一下自己,争取成为一个领袖一样的角色吗?
毕竟以后相处的日子长了,也算是为日后打下基础。
可明白归明白,知道史家的实力归知道,众人心里都有些不以为然……
别说什么天骄不天骄的,这话也不算虚,起码的傲气还是有一些的,你史家牛鼻,可牛逼的是史家的嫡系,在说的不好听一点,史家牛逼的是你们老祖宗,现在牛逼的是史嘉裕。
你史嘉兴算特么哪根葱?凭什么跟我们吆五喝六,一副老大哥的派头?
该给的面子可以给你,可得寸进尺,想一些不切实际的,那是真没人愿意捧他这个臭脚。
一是没什么实际好处,而是平白掉了自己和家族的身价!
大家半斤八两,玩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
一时间,包厢里的氛围顿时冷了下去,史嘉兴故作豪放的笑容还摆在脸上,这时候就显得尤为尴尬了。
眼见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史嘉兴的脸面实在有些挂不住了,这个时候,一向贯会做人的冯远征突然笑道:“哈哈,史少,大家可是被你的热情给吓到了,早就听过北方人豪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着,冯远征扫向众人,脸上带浓浓的笑意,说道:“诸位,我史少说的没错,咱们目的一致,未来相处的日子还长,可不能生份,不如……先喝他几大碗?”
这一下,场间的气氛总算不再冷场,大家也不是故意将气氛闹僵,只是不想让史嘉兴出这个风头罢了,让他尴尬一番,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这时候冯远征再开口也没有捧臭脚的嫌疑,又给了大家和史嘉兴一个台阶下,众人自然纷纷接着,一时间又开始三言两语的夸赞起史嘉兴来,一声吩咐,侍者将早就准备好的酒菜一一呈上。
这第一回合的交锋,表面起来史嘉兴风头十足,也是加上,倒是一向沉稳的冯远征拔得了头筹,白立斌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冯远征笑而不语。
虽说其余四大家以各家嫡长子为首,可其余也是二品,放在那里都是一方人物,不可轻慢,一干十人倒当真如同史嘉兴所说,狠狠地喝了几大碗酒,一时间席间气氛热烈,大有宾主尽欢之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喝的脸色发红,言谈也开始随意一些,可在场哪位不是人精,行为表现怎么样无所谓,可镇里却明镜儿一样。
大家都说这题外话,天南海北倒是不缺没有话题,可苏离早就厌烦了这里,对这种面和心不和的饭局本就厌恶,又见这些人没完没了的说起没完,唯独不说利益划分一事,眉头渐渐皱起。
轻咳一声,苏离也不是傻子,引起众人注意力后,笑着喝了一杯酒,状若无意道:“诸位,暗组形势严峻,南四部咱们唯有上州一家了,谷老对咱们殊位重,寄予厚望,我建议大家同饮一杯,为接下来的斗争鼓劲!定不叫谷老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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