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的塑胶地面原本坚韧而有弹性,此刻却像是泥沼,暮天枢一脚踏入便陷在泥里。他的身子一滞,稍有耽误之际,有什么硬邦邦的链状物从地中涌出,直接扯住他的脚踝,让他一动不能动。
不待暮天枢回头看,蕊姬随即近身,上身微俯,本就松松垮垮的舞裙掉到了极度危险的位置。女人的武器停顿在暮天枢眼前,白花花得晃眼、软绵绵得伤身。
蕊姬不但没有丝毫害羞,反而用眼神勾他,示意他往自己的身上看,并极度暧昧地道:“暮会长,我知道你和其他男人没有不同,何必继续装出正经的样子呢?对我想入非非,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呀!您的身体,可是很诚实呀!”
暮天枢见她目光乱飘,怒道:“这是擂台赛,你把这儿当成什么地方了?”
蕊姬嫣红的唇角轻轻一勾。
“擂台?噫,您这么个心思玲珑的人,难道没察觉吗?”
暮天枢一愣,随即侧目瞥向脚下——
哪里还有塑胶场地?
目中所及只有墨绿的湿地,其中生出数十条藤蔓,紧紧扣住他的脚面、缠住他的脚踝,如同拧成捆的蛛丝,根本扯不断。
四周也只剩下朦朦胧胧的天光,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清,唯有距离近得要命的二人,只要来个最轻微的触碰,便会衣冠不整地滚在一起。
暮天枢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的催眠让人防不胜防,我领教了。”
蕊姬嫣然一笑:“夸奖了,多亏您愿意耐心地听我说话。”
暮天枢的右脚被束缚,藤蔓已然爬到了他的膝盖。他心念微动,三道高速气刃“嗖”地劈去,要将其齐齐斩断。
可气流击在藤蔓表面,竟只开出了不起眼的白色刻痕,下一刻便恢复如初。
蕊姬轻抬玉臂,勾了勾手指,随即又是一簇藤蔓从地表生出,刹那间便固定住暮天枢的另一条腿,将他锁定在弓步姿态,寸步都挪不了。
暮天枢努力向后仰着身子,却也只能和她拉开极其不显眼的距离。
蕊姬的小手软软地覆在他的衣襟上,轻轻扯了扯。
“暮会长呀,梦里是人家的主场呢,您只能任人家摆布。等下有正事呢,别白白浪费力气呀。”她魅然一笑,“我喜欢强势的男人呀。”
暮天枢保持沉默,此刻的他正处于绝对下风。
蕊姬身为五级上能力者,她真正的本事是——
让人“无意识入梦”的精神控制!
只要对她的媚态着迷、只要对她的美色有一丝动心,哪怕仅仅因为她的临近而心跳加速、血流加快,蕊姬便能见缝插针地控制其精神,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她趁机侵入旁人的潜意识,化身为娇魅而狂野的魇魔,在对方的梦境中为所欲为!
她的作战,便是在几度翻云覆雨的折腾后,自己满足地脱身,留对方在春梦中浑浑噩噩。轻者醒后感到浑身乏力,需要几天补补身子才能正常下地;重者在梦中被耗尽了精力,甚至会昏迷几周。
而暮天枢进入梦境之际,蕊姬便知道:这少年表面上泰然自若、体面周全,但内心——
会害羞、很纯情,甚至故意不看她,明显是未出室的呀!
她的欢心就像脱缰野马,在心头乱闯,没有任何自制力能将其束缚,干脆放它撒蹄子狂奔!
此般千载难逢的机会,蕊姬当然不会在沼泽地上野战。她望向四周,眨着眸子作思考状:“暮会长,您这梦境实在是稀松平常,单调得很,让人家没什么兴致呢。”
暮天枢侧脸,避过她缠缠绵绵的吐息:“因为我不习惯做白日梦。”
蕊姬笑丝丝道:“没关系,有人家在,还怕少了浪漫吗?”
话音未落,只见墨绿的泥沼之上生出了碧绿的幼苗。绿苗迅速长高,结出桃粉色的花骨朵,继而遍地的花蕾齐齐绽放,染得整片大地都是暖心醉人的红粉。
与此同时,四周朦朦胧胧的白光迅速暗下,成为入夜的藏蓝色。天色昏昏,从无边的花田中飘起星星点点的红光,彷如飞舞的天灯,好似晕红的萤火,更像绚丽的红烛映着新人的面庞。
趁她分心于构景,暮天枢眸光一厉,两道交叉的气刃凭空生出,径直斩向蕊姬袒露的后背。
可诡异的是,气浪刚刚击出,只在晕红的光点中飘了几十厘米,便倏地消散了,化作丝丝缕缕的清风,撩拨得花瓣簌簌作响。
长发被气浪的余波掀起,蕊姬连头都不回,噗嗤笑了。
“这梦因我而生,我便是梦的主宰。都说了,您呀,别白费力气了。有那心思,还不如和人家多来几回呢!”
暮天枢不语,目光侧向一旁。他想起莳闇之前三令五申的战术,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道:我确实高看自己了。
蕊姬用手掌在他的腹部上方压了压,一边感受着那紧致的肌肉,一边用目光在暮天枢的脸孔上细细勾勒。
近距离欣赏,他的眉目清俊若远山近水,飘着重峦叠嶂般迷蒙的悠远。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织着绚丽的异彩,飘着零星的灿金与赤紫,暖得让人一醉心底。他的存在,就像某个造物之人绞尽脑汁想了九九八十一天,千雕万琢地打造而出,作为平生的绝笔之作。
蕊姬的眼中泛出迷醉与渴求,呼吸愈发急促,她赶忙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确认自己没有流口水。
不得不承认,她太想占有他、品尝他,在梦里好一番翻云覆雨,在他的心里留下自己的身影,从他的完美中取走一滴血……
当然,出了梦境,她还是那未开垦过的少女,拥有白璧无瑕的身子。
蕊姬把持着稀薄的理智,努力保持形象地道:“他们都说,您是表里如一的完美会长,我很赞同。若换了旁人,早就扑到人家身前了。”
暮天枢淡淡道:“会被你牵入梦中,我为自己而羞愧。”
“您无需自责。男人呀,若能对我心如止水,人家还要怀疑他的取向呢。”
暮天枢沉默。
蕊姬盯着他的面孔,用力地瞧。
“我当然知道,您是不同的。您的身份尊贵,像我这种出生普通的小女子,本是断然不可能攀得上您的。和您双宿双飞这种事,也只能在梦里想想吧。”
暮天枢平静道:“我不自恃身份,你也无须攀附。”
蕊姬歪着头,如羊脂美玉的脸上泛起层层潮红。
“您何必这么冷淡呢?这场梦过后,我会给您留下毕生难忘的印象。如果您以后还想要,请随时来找人家。”
暮天枢看得出她压不住的心思,男欢女爱的涟漪在她的眸光中泛滥成灾。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给她吹凉风。
“都说出这种来者不拒的话了,你还说自己不轻浮?”
蕊姬垂下头,柔荑般的小手攀上他的胸膛,在他的衣上画圈,时重时轻,拨弄着那半开的纽扣。
“您误会人家了。才不会对谁都说呢,是您对我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暮天枢瞅着这要往自己身上贴的女子,下意识抬起手想把她推开。可满目都是细白的肌肤,他竟找不到合适的落手点。
见他舒张手臂,蕊姬的小手直接划到他的后腰,玉臂环住他的身子,随后软乎乎的上身迫不及待地贴了过去。
“人家等不及了呀……”
暮天枢闭了下眼睛。
蕊姬微微踮脚,准备从深深一吻开始……
“呵。”
暮天枢突然笑了。
是冰冰凉凉、云淡风轻,甚至有些蔑意的讽笑。
这一刹,蕊姬觉得对面换了个人。她的自尊被冷冷地扎了一下,身子一滞,惊愕观去。
暮天枢直视她软腻的身子、被媚意沾惹的俏脸,毫不避讳。
“蕊姬,在这之前,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蕊姬红唇紧抿,强忍着心头躁动:“好,您说呀,我就当这是温存的序曲了。”
“我身为‘最常见元素’的控制者,从原子的层面上解读世间万物。对我来说,物质和生命体,从本质上没有差异。”暮天枢的神情平静,脸上一片古井无波,“我不愿往这个方面想,因为把生物体说成原子有规律的排列与堆叠,实在是不解风情,更让生命失去了某些价值。你说对吧?”
这话又干又硬,如同几本教科书压在蕊姬高涨的兴头上。她的笑容有些僵硬,讷讷地点了下头,脑子里却寻思着:要不直接用嘴把他的嘴堵上?赶紧继续正剧。
可她刚想行动,暮天枢又道:“既然你认可,那有几句心里话,我便说与你听。”
蕊姬一愣,暮会长居然会对自己掏心窝子,此等稀奇至极之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她干咽了一下,舔了舔发烫的唇,努力听他说完:“您想告诉我什么?”
“你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子,为你着迷之人,一定数不胜数。”
蕊姬盯着他的唇,心头滚烫,提起下颌凑过去,娇媚道:“我知道。那您呀……也是其中一个吧?”
“抱歉,对我而言——”
暮天枢望着她,笑容淡然,眸光悠远,心思平静得仿佛远眺碧水云天。
“你较之出生婴儿、八旬老叟,并无太大的不同,可一视同仁。”
话音落,蕊姬愣住。
哈?
这是……说她太嫩还是太老啊?
暮天枢继续道:“你和任何会新陈代谢的动物无异,略胜一筹的,不过是更冲动、更主动了些,在繁殖上拥有先天优势。”
蕊姬嘴角一抽,媚意顿消,心头热度“噌”地变成气火。
这是在骂她是个发情的动物啊!
对一个迫不及待要办好事的女子而言,也太煞风景了吧!
暮天枢的话还没完。
“你的密度比常人低,在我看来,存在感也低过旁人,就像被有机物包覆的油水袋子,无法维持特定的形状,少了些实质。”
蕊姬蓦地咬牙,后槽牙“咯吱吱”地磨了几下。
合着这又改成骂她虚胖了!
胖成了不定型的一团儿!
她攥紧了他背后的衣服,从想用力吻他,变成狠狠打他!
暮天枢嘴角上扬,眼眸微眯。他的语气淡得彷如谈笑风生,可每个字眼又如此有力度,就像君王给凡人烙上一辈子都抹不去的身份标签。
“说到底——你只是碳氢氧罢了。我观你,如若空气,可直接无视。”
蕊姬的喉头猛地一哽。
暮天枢漠然微笑。
“身为‘元素使’的材料,你岂敢以下犯上?”
话音落,只听“咔”地一声……
有什么碎了。
蕊姬愣愣注视着暮天枢这一瞬的表情——
他就像造人的神明,众生的千姿百态落入他的眼中,不过是表情不一的泥胎。他用相同的原料塑成万物,故能一视同仁地对待。
他对谁都很好。
因为他看人类,全员平等。
这一瞬,二人的距离远不止身份的差异。更像是一个立于云端,用熹微的目光俯视大地;另一个在土地上搔首弄姿,贪婪地舔舐他的影子。
是啊……她不配!
破碎的,是她的自尊。
这就是妄想攀附的代价!
暮天枢脚下的藤蔓瞬间断裂,樱粉的花田恍然蒸发。
藏蓝的天幕被明媚的晨光戳破,点点红芒顷刻消失。
梦境来得快,去得更快!
蕊姬上一刻还向前探着身子,踮起脚去凑近他的脸孔。下一刻只觉双手一空,还没切换过来的她,重心不稳,兀地向前栽去。
暮天枢站在两米开外,随手打出一道气刃,让她软绵绵的身子得以站直。
蕊姬还没从适才的震撼中缓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下意识把敞开的衣襟拉齐整。她的面孔绯红,热气在脸上蒸腾着,白里透红的肌肤几乎能冒出水来,嫩得晶莹剔透。
可她给人的感觉全然不是之前的媚意,而是羞臊、窘迫。就像抹了腮红的白馒头,误当作蟠桃呈给欢宴的大罗金仙——
下场便是,被信手丢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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