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念头转动中,天空传来了一阵响雷,也就在这时候,庄园外面悄然驶来二十多辆黑色汽车,钻出数十名身穿黑衣的不速之客,阮文泰亲自撑着雨伞走向庄园门口,神情多了一抹苦楚和落寞。
守卫见到阮文泰出现都微微一愣,想要阻拦却缺乏勇气,但不阻拦好像又不对劲,毕竟阮文泰来势汹汹,就在他们相视一眼要做出反应时,阮文泰伸出一根手指头,向他们轻轻一点道:“不要动!”
“我们是兄弟,我不想伤害们!”
一根指头,停滞了动作,停滞了风雨。
二十多名庄园守卫被阮文泰气势威慑,所有举动都下意识停止,相比李明哲数十年沉淀下来的威严,阮文泰带给他们更多是一种无形压力,无论心里是否抗拒,他们都不敢忤逆气势如虹的阮文泰指令。
“好兄弟!”
阮文泰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闯入这里,这不是他要的结果,可有什么办法,自己不动手,只能等死。
他从来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可手下的兄弟怎么办,他就是要问问教主李明哲,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没有人掏枪也没有拉响警报,守卫就看着阮文泰向大门靠近,阮文泰看着神情恍惚的守卫摇摇头,叹息一声有着无奈,还有一抹说不出小心,李明哲纵横南韩数十年,手腕霸道,得罪的人不计其数。
不是没发生过对手丧心病狂请顶级杀手来暗杀他的桥段,也不是没有发生所谓忠诚死士的背叛,甚至可以说李明哲巅峰时期三天两头发生刺杀,但每次都毫不例外的被李明哲看似轻描淡写的摆平,
面对这样恐怖一个角色,无论李明哲是否已经年迈,阮文泰依然保持一抹凝重,在此次风波中注定要扮演乱臣贼子角色的阮文泰来到门口,大步流星把守卫全部推开,随后直接将门推开,大步进入。
脚步清脆,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砰!”
身后,十多个阮文泰心腹高手一齐窜进庄园,一个个沉默没有发出声音,在他们背后还跟着一批跟近卫军相似装扮的黑衣人,把守卫全部绑住丢入岗亭就代替他们位置,扼守着每个庄园出入口。
大雨已至,大战将临。
今晚的南韩,注定是个不眠夜,黑手会的交接,吸引着各方大佬,他们虽然没有到场,但是都在密切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乐天派的金智秀,他应该是最关心的一个,因为月影上位,也就意味着他成功的站起来了,这么多年的付出,终于可以得到回报了。
全能教的老万头,他们只是希望黑手会能够打个死我活,这样,他们就能够捞点好处了,全能教已经没钱了,再不动手捞点,怕万家连裤衩子都买不起了。
华人盟不用说,周家帮助阮文泰,当然是希望他成为新一任教主,阮文泰上来,周家的压力就少了很多,毕竟阮文泰很快就成了他们的盟友了。
还有一个毫不起眼的万家,其实各方谁都没有万豪在乎这次交接,月影的上位,他不仅掌控了金智秀,还有黑手会,在南韩五人能敌,而后安排岛国人过去控制全能教,把华人盟拉下水。
到那时候,南韩就是他的天下了,再回头与韩家大战,就有一定的资本,所以万豪时刻关注南韩形势。
大雨淅沥,淋在每个人的心上,有不安也有兴奋,阮文泰大步流星向里面走入进去,他不止一次跟着李明哲来过这,对这个他昔日来过无数次年纪越大却越少接近的庄园,阮文泰并不陌生。
记忆中那个被自己敬畏了一辈子的李明哲,没事时候就喜欢呆在这静静思考,只可惜月影出现之后,李明哲就再也不复当年睿智,更多是跟月影*,以前的阮文泰不懂,现在的他,是不想懂。
随着皮鞋踏在雨中溅射起一股股水花,阮文泰他们越来越靠近餐厅,他看了看脸色如常但眼神却愈加犀利的亲信,微微摇头,走上前,直接推开了前厅的木门,手起手落,把数名保镖打晕在地。
一名正在擦拭玻璃的佣人见到闯入黑衣男子,张开嘴巴想要喊叫却被阮文泰一瞥,硬生生把尖叫吞回了肚子里,那份凌厉眼神实在可怕,随后,她就跟其余佣人一样,被阮文泰手下一记手刀打晕。
“李明哲!”
阮文泰径直走到奢华的餐厅面前,一眼见到李明哲坐在餐桌面前,桌上摆着十多款佳肴,菜式丰富,但没有烟酒,阮文泰知道李明哲的习惯,每次大事之前都不会喝酒,以此来保证自己的思维足够清晰。
阮文泰低喊一声后,就没有来由的发愣,李明哲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诧异,也对杰森兄弟消失视若无睹,甚至对他闯入进来伤人的不敬也没感觉,只是抬起头,扫了阮文泰一眼,不冷不热开口:
“阮文泰,吃了饭没,坐下一起吃饭吧。”
当初李明哲挨过一枪,至今都影响到李明哲的身体状况,让他总是时不时的咳嗽两声,但他依然能够控制自己的疲倦,手指轻轻挥动示意阮文泰落座,所谓的大气大度大肚量,不过如此了。
阮文泰迅速恢复镇定,缓缓走过去,在李明哲对面坐下来,自觉拿了一个碟子,并不急于说些什么,只是拿着刀叉默默吃菜,还把每一个菜肴都品尝了一遍:“菜肴做很好,如果猜测不错的话、、”
“菜肴应出自教主之手,时隔多年,还是那个味道。”
这就是高手过招,二人谁都没有说出对方的目的,李明哲好像早已经想到阮文泰会过来。
而阮文泰也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目的。
白发老人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没错,我耗费三个小时做成这些菜,毕竟今晚是我退休的日子,总是该好好吃一顿,祭奠昔日的青春和热血,阮文泰,该知道,我从来不会在大事前夕喝酒。”
他还手指一点旁边的酒柜:“不过,今天是高兴时分,还有来这里陪我,破个例吧,把我那瓶一八四九从海底捞出来的红酒拿来,今晚传位之后,月影就是主角了,庆贺时光该属于她了。”
“我们只能提前喝一杯,庆功宴主动消失为好。”
李明哲绽放一抹皱纹:“毕竟不能抢了月影风头。”
李明哲还在有意无意的告诉阮文泰,小子就死心吧,老子已经把教主之位给了月影了,还跑过来干什么。
难道,不知道,老子在这里就等着自投罗网吗?阮文泰,都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看来他们说的还真不错。
太让我失望了,今天是最后一个机会,赢了名满天下,输了,只有一死。
在阮文泰一脸平静把红酒拿过来之后,李明哲抛出几句意味深长的话,阮文泰知道他的潜在意思,却装疯卖傻没有听见,李明哲也不管阮文泰有没有领会精神,只是伸出抖动双手,把价值不菲的红酒打开。
当阮文泰保持沉默吃着面前菜肴时,李明哲扯过两个高脚杯,随后望着窗外电闪雷鸣叹道:“我还以为今天是一个好日子,没想到却下起了大雨,想要平平静静的传位退休,老天却偏不给面子。”
阮文泰眼睛微睁流淌一抹光芒,他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李明哲此刻说的潜在意思,他嘴角微微牵动随后挤出一句:“即使下雨,它依然是一个好日子,老天永远是公平的,永远一碗水端平。”
李明哲脸上涌现一抹笑容,笑容中涌现一丝没有掩饰的赞许,随后握着刀叉淡淡开口:“按道理,此刻要么在首迩圣母院等待开会,要么在医院去大钟楼车队中,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这。”
李明哲目光如水平静看着阮文泰,像是在诉说一个在平淡不过的小事,他拿起一个勺子,给阮文泰杯中盛上一份殷红的酒液,淡淡开口:“来是想做什么?来接我去会场?还是要反悔自己承诺?”
“或者直接杀了我?
面对李明哲针刺般的责问,身材庞大的阮文泰摇摇头,站起身来,后退两步,猛然跪倒再地板上,声音沉重而沉闷,李明哲眯起眼睛,眼神闪烁:“阮文泰,男人膝下有黄金,好端端的跪下干吗?”
“阮文泰,我想请在这小住几天。”
小住几天,呵呵,这是要软禁我的意思吧,为了一个女人,作为教主让兄弟们太寒心了。
阮文泰呼出一口长气,直立起庞大的上身:“外面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处理,有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底线,现在的黑手会,经不起再次折腾,要退休,可以,觉得我不适合,无所谓。”
他低喝一声:“只是请不要传位给月影,她不仅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老臣,扩展自己一派势力,还跟尹一鸣和韩明俊勾结对我下毒手,教主如果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让韩明俊过来作证。”
“当然,教主不会相信什么证人!”
阮文泰拍打着自己的凶膛:“不舍得清掉月影这颗大毒瘤,可以,那让我来,我阮文泰,一辈子就做了这么一次大逆不道的疯狂事情,心里对愧疚,却心安,待我清君侧,到时负荆请罪。”
阮文泰想要做最后的努力,毕竟眼前的人是他的大哥,他的教主,他想要劝劝李明哲,看能不能不传位给月影。
只要教主答应他,他马上离开这里,也可以永远离开黑手会。
但是他错了,李明哲做出来的决定,怎么可能轻易更改。
阮文泰眼里堆积一股坚定,望着李明哲落地有声:“只要我把月影除掉,把不利组织的小人拔掉,教主对我要打要杀都无所谓,是阮文泰的教主,以前是,昨天是,以后也是,不过今晚不是。”
阮文泰跪在地上,端着酒杯目光直直盯着李明哲,语气满是不屈不挠的倔强,他扬起头,猛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干脆利落,随后向两边喝道:“来人,看着教主,没我指令不得离开这里。”
囚进李明哲!
这是阮文泰现在要做的事,也是最正确的做法。
阮文泰低喝而出:“教主,对不起了!”
白发老人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即使阮文泰散发出不管不顾的态势,他依然流淌出无匹强势,淡淡开口:“不可能,我要走,没有人拦得住我,我要让月影成为新主,一样没有人可以制止我。”
“也不可以!”
李明哲厉喝一声:“阮文泰,给我起来!”
白发老人手指一点阮文泰,声音带着一股子威严道:“跪过了,求过了,谈崩了,也展现出的立场了,接下来就该各逞手段,现在我们不是君臣不是主仆了,站起来,别让我看不起!”
王者始终是王者!
白发老人也绷直了身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处境:“阮文泰,是黑手会一员大将,一尊举世罕见的战神,南征北战立功无数,这样的儿郎,跪在地上干什么?站起来,拿起的刀的枪。”
“跟我分出一个胜负!”
阮文泰下意识站起身,脸色阴晴不定。
“阮文泰,可知道、、、”
李明哲眼里涌现一抹痛心:“我多不想见到来这里?”随着这一句落下,各个房门齐齐洞开,涌出一大批戴着口罩,手提锋利斧头的肌肉男子,他们顷刻包围住阮文泰和手下,一个个桀骜不顺。
“阮文泰,今晚能杀出这里,就是教主!”
李明哲手指一抬:“死在这里,就是罪臣!”
阮文泰的眼神当时就冷下来,杀意凛然,此刻,两公里之外缓缓靠近庄园的韩锋,见到前方涌出不少杀气腾腾的车辆,还有人从车上跳出设卡阻拦,他就下意识低喝一声:“靠!果然中计了!”
李明哲要赶尽杀绝,要让阮文泰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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