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汪呜!你是小天使吗? “好了。”凌夜收好孔雀昙, 转而对狼妖说道,“这里你们比我们熟。找个不会被人发现, 也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没问题吧?”
她这样问, 丝毫没有要私吞的意思, 狼妖低吼着回了一声, 当先朝一个方向走。
狼虽凶贪残暴,但只要得了它们的信任,尤其是已经修炼成妖的狼,它们开了灵智,懂得何为利弊,在事情的发展对己方有利的情况下, 它们轻易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 所以凌夜也用不着提防它们。
反正就算它们中途发难, 她也能全部解决掉。
凌夜拔出地上的刀,将其还给原主人, 便弯腰抱起郁欠欠,跟在了群狼的身后。
金满堂等人收拾完毕,将此处战斗留下的痕迹毁尸灭迹后,也跟了上去。
群狼领着他们出了这片密林,乘着月色又翻了两个山头, 过了一条河, 再在狭窄的山谷中左拐右拐, 左进右进, 终于到了一个即使用神识探查,也绝对探查不出这里竟别有洞天的地方。
是一处地下溶洞。
溶洞入口与地面相距足有数丈,越往里走便越深越宽敞。
走到里面,便可发现这溶洞最宽处能容纳成千上万人,最深处则连石头扔进水里,等好一会儿都听不见到底的声音。
一路行来,钟乳石奇形怪状地悬挂着,地上的石笋也皆是生长得千奇百怪。有萤火虫发出的光芒将此间景致映照得影影绰绰,人行走其中,倒觉出几分烂漫,也觉出几分静谧,甚至还觉出半分煽情。
凌夜低头问郁欠欠:“好看吗?”
郁欠欠说:“好看。”
凌夜说:“好看就记住路。待会儿我炼药,没法看着你,你要是乱跑,当心迷路。”
郁欠欠撇嘴,她还真拿他当不懂事的小毛孩了。
于是便回答得敷衍:“知道了。”
凌夜再道:“你真得记住了。这里面住着不少精怪,你当心碰到螃蟹精。”
郁欠欠:“……这里也会有螃蟹吗?”
凌夜说:“有水就有鱼。鱼都有了,还能没有螃蟹吗?”
明知她说的是歪理,但郁欠欠琢磨一会儿,觉着她说的还挺对。
这里的地下河如果真有螃蟹,那螃蟹肯定得是修炼成精的,不是一般的螃蟹。
和狼妖一样,修成精的螃蟹可比没成精的螃蟹难缠,不会因为有人给他施了屏障就退避三舍。到时他真被螃蟹上天入地地追,他脸都要丢尽。
这边郁欠欠还在认真思考,那边听了凌夜是如何诱哄他的众人莫不都是憋着笑不作声。
常年生活在这里的狼妖则齐齐无语。
这里有没有螃蟹精,它们能不知道?
可看那小孩信以为真的模样,它们也都觉得还是不把真相告诉他为妙。
狼妖领着众人沿地下河直走,走了约莫一刻钟,方才停下。
就见前方是个绝佳的修炼场所,分明是天然形成,整体却显得四四方方,山壁平整光滑,比最锋利的刀剑切割出来的还要齐整,实乃鬼斧神工。四周有钟乳石与石笋连接成巨大的石柱,狼妖在石柱前停下,示意众人看过来,凌夜他们这才看清,石柱上微光点点,凑近了清香浅浅,全是从顶端流下来的石心乳。
石心乳并不罕见,至少在人类修者这里,就是很常见的一种炼药用材;放在妖物精怪的世界里,也是随处可见的饮品。
想想也是,如若真是那种能令修为大增的石心乳,这些狼肯定不会带他们过来的。
于是凌夜上前去,从石柱上取了点质地较为纯净的石心乳,预备用进马上要炼制的灵药里。
“现在开始的话,大概正午之前能把药炼出来。”
凌夜对金满堂说道:“药炼好后,最好是能立即服用,那样药效能发挥到最佳。所以,”她转而看向群狼,“如果可以的话,让你们老大亲自来一趟吧。”
群狼嗷呜几声,应下了。
凌夜再道:“金少君,欠欠这孩子就先拜托你看管了。”
金满堂说好。
等金满堂带郁欠欠出去,狼妖里也有几只离开去找头狼,只留凌夜一人在的洞窟里,她先取出夜明珠安放在四角,又布置了几道屏障,将这个天然洞窟全面封闭,这才席地而坐,闭目休整。
片刻后,她睁开眼,眼中神光微露,整个人的状态已达巅峰。
再一闭眼,复又睁开,她眼眸深处好似燃起了一丛火,映得她瞳孔愈发漆黑,是她年少时在某个洞天里寻到的专门用来炼药的神火。
她本该和别的人一样,将神火收进丹田里以法力养着,这样能将神火养得更好,也更能随意动用。奈何白头仙在丹田里横亘着,除法力外的任何东西进去,都会被腐蚀殆尽,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将神火收进泥丸,需要用到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把火从眼睛里引出。
郁九歌总说她眼珠黑得特别漂亮,凌夜估摸着就是因为她老是用这火,她瞳仁才会越变越黑。
细看去,她眸中的火光是最纯正的那种黑色,堪比子时夜色,漆黑无比,她便给这神火取名为“子时”,倒也名副其实。
子时火一起,凌夜手中法诀一掐,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登时多出一尊三足圆鼎来。
鼎是青铜鼎,颜色看起来不太鲜亮,颇有些深邃厚重,仿佛年代久远。鼎口有两耳,其上外侧雕刻着神火模样的图腾,内侧雕着古时最为出名的一位炼药宗师的四字金言。
再往下看,鼎身雷纹为地,六条夔龙攀附,十二分的威武霸道。三足上则有扉棱,同鼎身的图案分离开来,但三足的图案却还是看不清了,因为有数道不知是什么武器形成的痕迹印在其上,将原本的图案毁得一塌糊涂。
而不止是毁了三足上的图案,连同鼎身都留有裂痕,望之极深,给人一种只要动静稍微大一点,这鼎便要就此裂开的感觉。
好在这鼎实在结实,凌夜用它用了二三十年,炼了成百上千次药,也从没出过差错。
且这鼎在为她所用之前,是在凡世间的一个王朝里尊为镇国之宝。只是那王朝没能长久,同邻国打了几次便灭了,镇国之宝兜兜转转,历经风霜,不承想竟到了凌夜的手中。她当时听了这鼎的来历后,立即命名“旧王”,连起来念,就是旧王鼎。
现下,子时火已起,旧王鼎亦出,是时候炼药了。
凌夜再将孔雀昙等物取出后,眼一眨,漆黑的火焰离开她的眼睛,无声扑向旧王鼎。
“轰!”
刚刚还是一小簇的火苗,在碰到鼎身后,立时化成熊熊烈焰。
烈焰一起,周围石柱上的石心乳瞬间被蒸发。空气中乳香氤氲,可见这神火温度奇高。
然而凌夜却仿佛感受不到一样,额前没出半点汗。
甚至她离这么近,头发都没被火燎到。
等整个旧王鼎在子时火的炙烤下变得滚烫,呈现出来的颜色都变了,金灿灿有如黄金时,凌夜才慢条斯理地将孔雀昙等药草一味味地投放进鼎中,手中法诀一换,神识出动,开始炼药。
炼药的具体过程无需赘述,反正等灵药炼成,正巧是和金满堂说的正午时分之前。
并不是多么珍贵的灵药,药香便也没传闻中所说的那样能郁积数日不散,能引无数兽类蜂拥而至。
此刻从旧王鼎中散发出来的药香,只比孔雀昙开花的时候要浓烈上那么一些。
凌夜挥手将屏障撤了,对外喊道:“进来吧。”
早早候在洞窟外的金满堂和才来没多久的头狼依言进来。
甫一进来,嗅着药香,望见那尚在鼎中滴溜溜旋转着的灵药,金满堂不由道:“凌姑娘先前所言,当真谦逊。”
凌夜说她会炼药的时候,说的是她在炼药上还有些心得。
金满堂何等身份,吃过的、见过的灵药数不胜数,其中有凡品,也有神品。可他却觉得,他吃过的那些灵药,真切是没哪一颗的药香能有现在嗅到的这么纯粹。
凌夜闻言一笑:“时间不等人,金少君,狼老大,快服药吧。”
说着手一挥,旧王鼎里的灵药分作两份,分别射向了金满堂和那头比普通狼妖的体型要大上一倍的头狼。
然后她也没多呆,收好旧王鼎,便出去找郁欠欠了。
不过现在,握着这把刀的,是凌夜。
她曾练剑十数年,一朝弃剑修刀,竟有如神助般一举踏上刀道巅峰。时人称她一句“宗师”“泰斗”,还总觉得是辱没了她,可见她用刀完全是臻至化境,别的刀客皆难出其右。
因此,不管是什么样的刀,能引动天地大变的名刀也好,能用来砍柴做饭的菜刀也好,只要是刀,在她手中,那便是比左右手还要用得更加顺畅。
于是眼下,她握着这么一把普通至极的刀,以十分轻描淡写的姿态,朝凌夕出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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