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华》第195章 册封大典

    秦扶染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红唇蠕动了几下,似乎周身的雍容华贵端庄优雅已经不能再维持住了,看着地上不住地惨叫着的凰无爵,跟着轻颤着身子喝了一声:“来,来人,给本宫传太医传太医!”
    那候着的宫婢们,忙不迭地应了一声,这才跌跌撞撞地一路小跑着去请太医去了。
    至于那些候在门外的守卫,在听得凰无爵惨叫的时候便已经蜂拥而进,见着一片狼藉的地面还愣了一愣,随即看着胆敢对太子殿下行凶的华念卿,这才齐齐地冲了上去。
    华念语离着凰无爵最近,只是一个恍神就见着他已经捂着胯下在地上打着滚儿惨叫,一个娇滴滴的小姐何曾见过这狰狞的一幕,揪着手里的红盖头已经完被吓傻了来。
    华念卿眸光一转,面容上倒是不曾溅到什么血珠,只是看起来,却依旧是一派的阴森可怖,明明对当今太子殿下行了凶,竟然看不出丝毫的惊慌失措来。
    还不及那守卫们一把制住华念卿,那桃红嫁衣的女子,已经对着那朱红嫁衣的女子,直直地就撞了上去。
    不是简单的一撞,因为那手里紧紧执着的剪刀,不偏不倚,却是用力地刺进了华念语的小腹处。
    华念语疼得面色一白,先是惨叫一声,然后对着身前的华念卿就往外一推,大概是想避开她再次出手。
    这下意识的用力一推,却是推得华念卿的身子跟着就轻飘飘地往后一退,紧接着只听得女子的闷哼一声,竟是刚好撞在了提着刀剑冲过来的护卫身上。
    不偏不倚,那长剑,从华念卿的后背,直直地贯穿了她,在心间开出一大朵极为殷红的血花来。
    华念卿只来得及闷哼一声,面上带出个阴测测的笑意来,睁着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美眸,便再没了丝毫气息。
    华念语捂着小腹跌坐在地,同样也是连连惨叫不止,地上华念卿那直勾勾似是死了都还在盯着她的那一双可怖眼睛,随即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其余的宾客,虽然都是朝中的大臣,却也不乏带着家属过来的,那一些胆子小的女眷们,多数都早早地逃出了太子府这血淋淋的一地。
    好在太医来的速度倒是及时,连口气都顾不上不喘,便先去顾着地上的凰无爵了。
    华念语小腹处的伤口也是不停地在冒着血,只是另外一个年轻些的太医刚要蹲下身子去为华念语诊治,却是被秦扶染极为大怒地呵斥了一句,便再也没有人敢再去管那昏死过去的华念语了。
    毕竟,这将太子殿下的命根子给废了的,可是华念卿,华念语的姐姐。
    还有,就算是亲姐妹,若非华念语代嫁,何至于惹出这么多事儿来?
    华念卿已经死了,秦扶染自然没办法再去问罪,自然就将发泄不得的怒气给转移到了华念语的身上。
    待到太医好不容易为凰无爵止了血,秦扶染轻颤着身子站在旁侧,随即才看着那太医动了动唇瓣:“太子殿下,怎么样了?”
    那太医心下一颤,从凰无爵的胯下扫了一眼,却也只好硬着头皮一抱拳回了话:“回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性命无碍,就是,就是--”
    听得那太医吞吞吐吐,秦扶染的面色,登时就又白了一分,随即才压抑不住怒气地冷喝了一声:“还不快给本宫实话实说!”
    那太医的身子跟着就抖了抖,低着的脑袋却是又往下垂了一分,随即颤颤巍巍地低声开口:“就是太子殿下,可能再难重振男子雄风。”
    再难重振男子雄风?
    饶是这太医说的话比较委婉,但是那话里面的意思,在场的人,又岂会听不明白?
    太子殿下,被废了。
    也是,华念卿下手如此之狠毒,怎么可能还会让凰无爵有挽救回来的机会。
    咚--
    就在这太医的一句话落下之后,秦扶染已经两眼一闭,竟是承受不住这消息的打击,直接就晕了过去。
    簇拥着的宫婢,又急忙手脚忙乱地去将地上昏过去的皇后娘娘给扶起来了。
    那一些大臣们,都瞧见凰无爵被华念卿给废了命根子,这会子又听见了那太医的话,当下自然也不敢多待,各自作鸟兽散急急地离去了。
    华玲珑跟着华白琛一道避开那层层围住的护卫,并没有多看那内里的狼藉的一片,只是一道随着众人离开了太子府。
    太子殿下的一场婚事,却是将整个太子府都给闹了个人仰马翻。
    只不过,听说秦扶染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听得人说华念语本来已经有孕在身,只是错过了诊治的机会,已经失血过多一尸两命就此去了。
    才醒过来的秦扶染,听得这一消息,登时就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太子殿下的命根子被废,已经不可能再有子嗣了,而华念语肚子里面的孩子,怕是就是凰无爵唯一剩下的血脉了。
    只是,这唯一的子嗣,也就此被不明详情的秦扶染,给耽误了活命的机会。
    华玲珑听得这一消息的时候,倒是觉得脑袋里面原本有些混乱的思绪得到了一抹清明,怪不得今日会闹上这么一出。
    想来之前在别苑的那一次,华念语跟凰无爵的幽会,便已经怀上了身孕。
    若非如此,念着太子府府邸尚无所出子嗣的凰无爵,怕是也不会舍了华念卿,而选择让华念语来代嫁。
    只是,凰无爵跟华念语二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华念卿,竟是会做到如此地步。
    站起身来,华玲珑及至窗柩处,看着外面一点一滴暗下来的天色,又想着之前华念卿那一张比这天色还要暗沉阴郁的脸蛋,竟是心间划过了一抹心悸来。
    就是她自己,也都没有想到华念卿竟是会生了如此歹毒的心思。
    太子殿下的命根子被废,单凭这一点,那太子的位置,想来也保不住多久了,对于凰无爵来说,没有什么会比失去太子之位还要来得让他万念俱灭。
    而华念语,不挑其他任何致命的地方,只是直直地对准小腹,一开始,便想灭了她肚子里面那个刚刚成形的孩子。
    凰无爵看重权势,华念语借孩子上位。
    华念卿却是准确抓住了这两点,生生地将其给尽数摧毁。
    果然,有时候,女子一旦生了被所有人背叛的念头,那其心思,可以绝望破碎,也可以歹毒狠辣。
    而华念卿,很明显就是后者。
    只不过,华玲珑眼下还有一点需要担心的,那便是华府。
    毕竟她还未及笄,还没有搬去郡主府,若是问罪下来,怕是得要整个华府担着。
    不过,有华震东在,自然会想办法来解决当前的危机。
    翌日,却是听说华太师华震东,负荆请罪,天还未大亮便已经跪在了早朝的殿前。
    后来,华府无事。
    唯这朝堂之上,再也没有了华太师。
    华震东负荆请罪,并且辞去太师一职,提前告老还乡,以此才保住了整个华府不受华念卿对太子行凶的事件所牵连。
    一时间,整个华府,又陷入了一种萧条衰落之中。
    雪上加霜的,是府里的老夫人刘氏,本就有疾在身,听闻这一消息,病情跟着加重,没几日,竟是跟着离世。
    华震东告老还乡,老夫人因病离世,华门香府里面,剩下的这一辈,除了华玲珑跟华白琛,唯余一个华少珂。
    华震东本来还想着借华玲珑之手重振华门香府,眼下看来,也只是空想了。
    因为华念卿跟华念语一对姐妹花,华府能够继续立于帝都,就算是好的了。
    一下子便冷清了下来的华府,加上天气的渐渐转凉,倒是显得越发凋零了下来。
    果然,没几日,凰无爵的太子之位,便已经被一道圣旨给削去。
    空缺出来的太子之位,却是在朝堂之上又引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眼下,唯一适龄的,也就只有二皇子凰宣倾跟三皇子凰顾言两位人选。
    一时间,朝堂上的大臣们,也都是分为了两派,一派,是拥护凰宣倾为太子的,而另一派,则是拥护凰顾言为太子的。
    若是按照立嫡不立长的原则来的话,秦扶染膝下所出的,唯有一个凰无爵,其余的,都是两位公主。
    本来还以为,会按照长幼秩序来分,两派纷争,却是没想到,最后被立为太子的,却是三皇子凰顾言。
    这一日,秋末时节,关于凰顾言的太子之位册封大典,便定了下来。
    大典的地点,是设在宫里的祭天大台。
    观天监那边选的日子,正是天气晴好的一日,却是再没了夏季时分的热意,反而染上了一抹秋末尾巴的瑟瑟凉意。
    太子之位的册封大典,其盛大程度,超过了华玲珑的想象。
    除了她这个挂名的郡主要一同前去观礼,其余观礼的人群,一眼望去都是密密的一片。
    那一方极大的祭天圆台,似乎是以上好的琉璃白玉铺成,阳光下似明月一般,内里还嵌着金珠,凿地为龙,龙鳞则是片片成金色叶片,鲜活逼真,似乎连那龙头上霸气逼人都也隐约可辨。
    如此奢华大气,倒也算得上是穷工极丽。
    观礼的人群,都有划分好的特定位置,与圆台相照应,也是呈弧形的场地。
    “皇上到、皇贵妃娘娘到!-”随着一道拖得极细极长的内侍声音落了下来,那白玉石铺就的地板上,则是缓步走来了两道华贵无比的身影。
    凰烠,一袭明黄色绣着金丝龙纹的华服,面容上不怒而威,背着手,周身皆是逼人的气势,虽然努力挺直了背脊大步而来,只是不管怎么样也都还是能看得出来一抹老态来。
    走在凰烠旁侧的,则是一袭锦茜红妆暗花双层观绫长裙的皇贵妃苏氏,乃凰顾言的生母,看起来倒是比之前见过的秦扶染还要年轻上一分,发髻正中戴着莲纹珠并蒂玉簪,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玺坠角,边侧一对赤金牡丹,明珠翠玉为底,通身都让人觉得光彩照人,明艳不可方物。
    皇后秦扶染却是没有见着身影,听说自前太子凰无爵出事之后,秦扶染便深受打击,已经数月不曾跨出过殿门来了。
    饶是如此,那皇后之位,却依然不曾被人给夺了去,就连眼下最为风头大盛的皇贵妃苏氏,都还依旧是个皇贵妃的位份。
    帝都传言,那都是当今圣上念旧情,顾念与皇后娘娘的情分,这才保留其后宫之主的位置。
    其实,百姓不知道的是,那一顶皇后之位虽然还在,这后宫之主的真正实权,却是已经没有握在了秦扶染的手中。
    后宫之中,一旦没了那真正的实权,饶是挂了个至高无上的位份,怕是落在知情人的眼里也只会是个笑话。
    紧跟着的,又是一道极为尖细又故意扯着嗓子拖长,似乎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子殿下到!-”
    那白玉石板上,随着适才的声音落下,便缓缓现出了一道身影来,修长的身形挺得笔直,鎏金银冠整整齐齐地束着墨发,一身浅黄色点着以银线绣着蟒纹的修身华服,利落而明朗的颜色,却又不失该有的皇家威严之色,还是那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此时此刻却是溢着那一抹似是与生俱来的霸气之色,平白地让人觉得一种高不可攀之意。
    华玲珑从未见过如此的凰顾言,不知道是不是此时的场合太过庄严,还是凰顾言多了的那一个太子的名号,就连那一双之前见过不少次的桃花眼,都莫名觉得生出一丝陌生的感觉来。
    她向来以为,凰顾言该是那个多情潋滟性情洒脱的样子,只是,大概是那桃花眼从来都是如此,竟然让她忽略了那一层当今三皇子殿下的身份。
    皇室中人,想来,该没有谁是明面上那般简单的。
    那么,容晔呢?
    不是皇室中人,因为那一层摄政王的身份,也算得上是半个皇室中人,可也有会让她觉得陌生的那一日么?
    华玲珑抬起眸来,却是直直地落在了对面,万千人群,竟是一眼便瞧见了那一抹颀长又妖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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