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故事?”白蓁的接受能力比秋想象得要快,她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也许没有,她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问道。
“是关于两个,呃,神?”在故事的开头,秋就有些受挫,她忽然发现这一篇在她脑海排布已久的故事中,主人公的身份属实很难向读者明白说开,不过她很快找到了合适的身份,“她们关系很要好,就像一对姐妹……”
秋有些卡壳了,她看向白蓁,白蓁低头沉思着,并没有介意她拙劣的讲故事手法,其实她没有告诉白蓁,她看向她的时候,也像隔着一层神秘的玻璃,秋知道那不是玻璃,是“界域”的具象化表现。
“我听着呢。”白蓁示意秋继续讲下去,事情虽然过去不久,可她也不会急吼吼地打断他人讲故事的“雅兴”,她知道如果不是事前所需铺垫太多,秋这种人一定会开门见山。
“哦哦,她们关系很好,她们的职责是编织不同的世界轨迹,在履行职责的过程中她们产生了分歧。”
“传统套路。”白蓁小声嘀咕着。
秋没有在意这句吐槽:“她们其中一个认为每一条世界线应当求真,而另一个有些享乐主义,认为世界线的主角就应该是天之骄子,磕磕绊绊的、灰头土脸的太不像话了,世界线应当求乐。”
“我比较认同后者的观点。”白蓁不假思索地说道。
“不愧是你。”秋在心里暗暗地吐槽,不过还是继续平稳地叙述下去:“只是就算天之骄子也要遵照创造的基本法,比如想要少磨难就必须心如磐石,某方面越是顺利就需要其他方面来补足。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言归正传。两神互相之间虽有分歧,可仍有数条世界轨迹被编织了出来,随着轨迹的越来越长,两人的分歧再也无法让轨迹继续下去,因此她们决定分道扬镳。”
“武断。”白蓁继续吐槽,秋忽然很想告诉她主角的真实身份,却觉得缺点冲击感,只能继续讲下去。
“分开的两神,在编织世界线的效率上变得低下,神力亦有所不能及,求乐的那一方尚且可以继续下去,而求真的那一方却日渐走向衰亡。”
白蓁挑了一下眉头,似乎在暗示自己方才对决策的评价相当精准,秋努力让自己忽略白蓁脸上略带嘲讽的微笑,还没等她继续开口,白蓁直接插嘴:“衰亡的求真一方考虑和老搭档重新合并,可是呢,又抹不开面子,只能叁番五次地试探,现在求乐的一方发现了老搭档的意图,两人站在高台上,彼此之间又没给对方留台阶,现在双方都下不去,只能僵持着,你说我猜得对不对啊?”
秋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你最聪明,对,真对。”
“你直说,就是这两个系统不就完事儿了,还编造什么?两个神,啧啧啧。”白蓁并不否认身为系统对世界线的绝对控制权就犹如神造世,她就是看不上秋以及她这边的系统那遮遮掩掩的态度。
“咳咳。”秋有些尴尬地假咳两声。
“不过,我还有疑问。”与她的表情相反的是,白蓁显然认真听了这个故事,“我到底出自那个系统的世界线?”
“正如之前提起过的,你只是个bug。我很抱歉。”秋说出这话时,颇有些沮丧,“你,她们从没考虑过让你掌管任何一条线,因为你只是她们的游戏之作,原本不应该属于任何一个世界线,只是两个系统在分离之后,求真的一方把你带走了,放在了某一个副线里,作为一个配角。”
“我还以为自己是求乐的一方呢,明明看上去这么符合。”白蓁对此没有过多的感触,“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一个不受宠的孩子在离婚官司里很随意地判给了某一方。”
秋忽然能够理解,两个系统都不愿意直接与白蓁接触的原因。那源于一种局促,面对无限接近自己的智者的局促,原本不该是棋逢敌手的场合,彼此间的阶级如同鸿沟,她们是神,她是她们玩乐时的造物,可她睿智却狡黠地双眼却释放出了“我将懂你,我会掠夺一切”的渴望。
“好了不开玩笑了。”白蓁嫣然一笑,她没打算把秋逼得太紧,退一步依照双方的筹码重新判定形势,这样的事好像十分顺手,可明明原初世界线的自己只是舞蹈演员出身罢了。她的筹码无非就是自己隶属于对方阵营,却(在这边系统的授意下)“轻取”了该条世界线,那么原本隶属的系统为何还要频频做出入侵行为?
秋看到她微笑过后,秀美的眉毛再次微微皱起,秋在内心再次叹气,面对白蓁这样的人,如果想与她合作,最好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修真世界逐渐褪去了原初世界线施加在她身上的残余的“禁咒”,其“禁咒”名为天真与不成熟。
“她们需要你。”秋决定不再掩饰,在最终时刻降临之前,她希望能给白蓁尽可能多的时间去思量。
“哇哦,在铺垫了一个不太成功的故事之后,我们亲爱的小助手终于使议题浮出水面了。”白蓁的语调中隐含着与朋友说话时会出现的小小嘲讽,秋并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她们都还没有做出决定,还在做着无意义的推杯换盏,根据我私下的观测,对方系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如果她那边无以为继了,我会怎么样?”
秋看着白蓁,她的脸上似乎很少出现歇斯底里之类的剧烈情感,又或许平静下的暗涌才是她表达情感的方式:“这边系统会研究出一个比较正常的死亡方式,抹除你在该世界线的影响。”
“哇,嚯,真就用完就扔,拔x无情哦。”白蓁联想起自己的世界线跳跃轨迹,推论出了另一种可能性,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请你相信我,我会继续寻找帮助你,帮助她们的方法的。”秋就像是匆匆逃离一般地切断了联系。
此刻的白蓁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稍快了,驱散了片刻之前的失落,危机啊……多么刺激又有趣的事。不过,就算心如铁石也不可能在第二次听到秋说她是bug这种事还能高兴得起来,如果这时候还得意洋洋,那脑子一定是缺点什么。
“怎么了?”谭文毓看到白千羽似乎被某种愁绪覆盖着的神情,关切地问道。
白千羽很快还被他唤回了神,勉强地笑了一下,她用探寻的目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方才与秋的对话过后,她忽然觉得谭文毓之前想要与自己结盟的提议简直就是预知到自己会瞌睡,提前递上了枕头,然而她又不得不怀疑,谭文毓的这份体贴背后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并不了解他,盲信永远是可怕的。
“怎么了?”他再次询问。
“让我好好考虑你的意见。”白千羽给出了保守的回答。
谭文毓将自己的手伸出来,手掌平摊:“我随时等你的答复。”
白千羽会意一笑,虚握拳头放到谭文毓的手掌上,就好像要给他什么一般,却倏忽张开手指,“啪”清脆地击打了谭文毓的手掌:“那你等我的答复。”
谭文毓回望着夕阳下白千羽轻快地走入竹林的背影,嘴角不经意间上扬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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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的胜利(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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