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所》第四百零七章 天启计划的源来

    “还是来晚了一步！”京墨递给了钟至一瓶果汁，钟至坐在阴凉的树下，仰头看着京墨，好久才接过果汁，说道：“你该跟我说说你这么着急来这里是做什么吧？”
    京墨并排和钟至坐在一起，盘着腿说道：“陈隶的妹妹你知道吧？就是在这个医院里面接受治疗，我就是来找她的，但是不知道她被搞到哪里去了，听说是刚刚被接走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钟至点头：“副局长嘛，这两天警局里面最大的新闻，听说进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
    京墨挑眉看着钟至：“你看起来对警局里面的这些八卦还是十分的熟悉啊，还以为你是双耳不闻窗外事的呢！”
    钟至看着手上的果汁，说道：“我又不是书生，哪里这么呆板！”
    京墨看着钟至，问道：“钟丽博士告诉我，你学习的方向是胸内科……”
    钟至转头看着京墨，那种眼神京墨怎么都忘不了，那是掺杂着迷失的不悦，又似乎带着一点复杂的向往的眼神。钟至不希望京墨说这件事情，但是内心里面有事渴望着和别人谈一谈这一件事情的。他是矛盾的，搅拌着不同甚至相反情绪的眼神……
    京墨下意识的缩了缩，十分无辜的摆了摆手说道：“你不能怪我，这不是我问的，是你妈妈自己亲口说的！”
    钟至紧紧的捏着自己手上的果汁罐子，良久才说道：“你想问什么？”
    京墨耸肩：“我知道你可能不会说，但是我实在是好奇，很想知道……”
    京墨小心的看着钟至的表情，继续说道：“……关于天启计划的所有事情。”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让钟至的脸有些难看。他的嘴角不自然的勾着，用一种十分邪魅狷狂的眼神看着京墨，让京墨心头一颤，菊花一紧，有种被对方眼神钉在地上的感觉。
    京墨用手掌挡了挡钟至的目光，小心翼翼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钟至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垂着眼睛不说话。京墨小心的离他远了一点，钟至看了他一眼，京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道：“其实你不说也没有关系的，我们尊重民众的自我隐私……”
    “这事情要从很久之前说起……”钟至突然开口说道：“你想听吗？”
    京墨连忙点头：“你说你说，口干吗？需要饮料吗？”
    钟至没有理京墨，自顾自的开始说了起来：“这件事情，还得要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说起，那个时候，我们只是一家三口，母亲是名牌大学教授，父亲是某个我不能透露军区的将军。可以说，我的人生，是天之骄子的起点……”
    京墨十分赞同的点头，这种出生他都羡慕了。但是事情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京墨十分的好奇，钟至是怎么把一手好牌打的这么烂的……
    钟至继续的说着，他的语气十分的冷淡疏离，若不是京墨早先知道钟至说的是自己的故事，他说不定会以为钟至只是在讲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
    钟至的父亲，叫做钟启天，就像是之前钟至介绍的情况一样。他的身份神秘，位高权重，经常在外工作出任务，在家里的时间很少。钟丽博士年轻的时候更加不知道怎么带孩子，她的大部分之间都在实验室和教室里面。说实话，他的学生们见她的时间都比钟至要多，以至于钟启天和钟至还要更加亲密一点。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这两个人对家庭的责任并没有做好。他们并不是合格的父母，或者说，按个时期并不是他们适合有孩子的计划！钟至整天一个人呆在自己家原来那个大房子里面，看着父亲送给他的手表，一看就是一整天，整个世界似乎都只是他一个人。
    现在重点就是，钟丽博士当时研究的实验就是“天启计划”，当时不叫作天启，那个时候的名字叫做“人类永生”。
    说实话，这并不是一个非常新鲜的话题。世界各国，都有在秘密的进行着这种实验。研究的方法和方向不尽相同，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想要得到一个目的。天朝的这个计划进行的十分仓促，但是并不晚。而被选中进行这个实验的钟丽，则是这个领域之中最为年轻，最为有实力的研究员。
    同时，这是一个十分大胆的实验，人类对于自己身体的探求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于永生的这个话题，从古至今都是一个令人向往的目的。小到平民百姓，大到王侯将相，谁都奢望过这个结果，如果成功，这个实验带给世界，带给全人类的，将是一个新纪元。领头的钟丽绝对是人类的英雄，诺贝尔奖都不足以衡量她的贡献。这也是她将全身心投入到实验中的原因。年轻人，对未来都是充满了干劲的，但是独独缺乏的就是对家庭的责任感。
    不过这之中让钟至略微有一些欣慰的是，这两个人虽然长久分隔两地，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没有因为距离而变质。所谓的举案齐眉，如胶似漆就是他们这般。不过，缺乏的父爱和母爱对于钟至来说，也是事实。
    案件进行到关键的时刻，钟丽经常出国去听讲座，办讲座，拉资助，整天忙得团团转！当然，她的努力也有得到回报。动物实验已经趋近于成功，他们现在需要的就是……人体试验。
    这是一种非常快速的进展，小白鼠的寿命明显提高了五十倍，但是自此之后，就仿佛停滞在了这个地方，再也无法提升。他们不进开始考虑，如果加大药量，用在人体之中会是怎么一种情况。会不会产生截然不同的结果？
    这对于陷在瓶颈之中的他们是一种诱惑，但是这种希望与危险同时存在的东西，没人敢去试，高层也不批准。他们甚至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科研所的成员身上。这像是一个密封的空间，大家的饥饿感迫使着他们开始对同伴们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最后是钟天启出面，要求从死囚中选择实验体，才解决了这个问题。当然，这是自愿的，但死囚之中有贡献精神的人也不是很多，大多都不知道这个实验的安全性，有些担心实验会让自己身不如死，当然，这也是胆小怕事的借口，所以接受成为实验体的人并不多。
    实验的结果是令人挫败的，所有的实验体，寿命不但没有提升，而且死的十分迅速，连一声尖叫都没有发出来，就脑袋一歪死掉了。这个实验结果造成的情况是不乐观的，至少上层已经又关闭这个计划的意向了。
    当时的那个上层，正是把陈隶抓走的……孙家人！孙家，直属管辖这个实验。对于一个对这个实验付出了近乎于十年青春的钟丽来说，关闭实验他是不能接受的。她相信这只是个别现象，只要实验基数够大，那么这个实验，就算不能成功，也不会把人给直接了结。毕竟当时在小白鼠上面成就的结果是那么的令人激动，当然，他们也知道，在动物中能实现的效果，用在人体中往往只有百分之三十。
    但是，这百分之三十也是一个十分巨大的突破，如果能够成功，这就说明钟丽研究的方向是对的，钟丽就是这个实验的第一人！
    结果却不是如此，“人类永生计划”最后没有被关闭，只是无定期的暂停了。换句话说，这还是被关闭了。钟丽一直的信念就这么倒了，抑郁症来的悄无声息，来的毫无道理。家里突然闲置下来的钟丽，还是没有给期待已久的钟至以母爱。
    整日里呆滞的坐在沙发里，盯着雪花屏发呆的钟丽，对于钟至来说，和他床上的娃娃一样的没有生气。期间钟丽跳过两次楼，割过一次腕，两条腿摔断了，手上也留下了一条伤痕。钟启天请假回家陪了钟丽一个星期，但是说实话，作用不是很大，除了让钟启天更加担心钟丽和钟至母子俩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后来，在最后一次钟丽跳楼，险些摔得半身瘫痪之后，这个实验计划又开启了。这次实验的开启，付出的代价则是，钟启天作为实验开启的第一个活体实验者，证明实验的功效！然而这一切都是瞒着钟丽进行的，那一天，钟丽是在给实验活体注射药品之后才见到实验的活体是谁的……当时钟丽近乎于崩溃的守在实验室的无菌室外面，隔着玻璃，焦急的等待着实验的结果。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死囚，怎么变成了他的丈夫，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实验暂停了半年以后，突然就没有任何征兆的开始了。
    结果就像是现在的情况一样，钟启天死在了实验室里面。他坚持的时间比那些死囚长了两个小时，就在大家都快以为实验要成功的时候，钟启天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断气了。
    当时有一个实验员断定这种研究出来的药物，和人类的基因体质有关，这也是为什么钟启天坚持了这么长时间，而死囚们却瞬间死亡的原因！
    但是按个时候的钟丽什么都听不下去，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五个字循环的转动着：钟启天死了，钟启天死了……
    怎么会死了呢？钟丽哭不出来，她趴在地上，无声的张大着嘴巴，想要说什么，但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想要哭出来，但是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来，就像是卡在了喉咙里面一样，无力的垂在玻璃窗户下面。
    周围的所有人都在急忙的记录资料，没有关注崩溃的钟丽，也没有人关心无菌房里的尸体，反正都是签过合同的，怪罪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
    意外是在终于有人要处理尸体的时候发生的，那是一个实习生，进去搬运尸体的时候，尸体却突然动了起来。已经死亡了将近两三个小时的尸体竟然动了起来，僵硬的尸体动作十分的僵硬，但是却足够捕捉到毫无防备的实习生……
    实习生被攻击了，被咬住了咽喉，当场毙命，而钟启天，“活了”过来……不，换句话说，钟启天“动了”起来。这是现实的生化危机，发生在了二十多年前的研究所。
    钟至看着京墨，一字一顿道：“当时，我亲眼看到了我变成丧尸的父亲，你知道吗？那天，我是第一次去研究所找我的母亲！”
    京墨无法想象当时的那个小孩钟至是什么感觉，但是，至少从他的角度上来说，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十分重大的打击。不过，京墨却认为，这并不是让这个小孩子这么恨自己母亲的原因。
    钟至也点头：“那个时候，她也很伤心，我虽然怪她，我认为她是杀死父亲的罪魁祸首，但是同时我也同情他，我们同病相怜，她也爱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