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成功色诱的薛钰宁停好车,汗渍沾得身上黏黏糊糊,第一件事就是想回房洗个澡。
她的目光穿过池塘,中堂敞开的大门内,薛老正戴着他的老花镜看手机,眉头皱成个“川”字,阿姨应该在后厨准备晚饭。
昨天换下来要洗的衣服装在包里。薛钰宁本想去洗衣房,先把脏衣服丢进去,转念想起身上穿的也得洗了还给戴瑜,不如先回房。这原地犹豫的时间,正好被薛老看到。
既然他都发现,不过去说几句不太合适。
薛钰宁从池塘搭的桥横穿到中堂。
“自个儿回来的?”薛老见她走近,咳嗽两声问。
电话里,殷存说的可是要送她回来。
“殷存都受伤了,你还指望他开车?”薛钰宁见桌上有盘车厘子,拿起一颗摘掉梗,丢进嘴里,“不过不严重,就是脚扭了。”
“那就好。”
吐出核,薛钰宁再塞一颗:“老头儿,你就那么看好他啊?”
她不知道薛老和大殷达成了什么共识,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殷存那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薛老就能第一时间掌握,然后撺掇她去关怀。
虽然她倒是不拒绝。
“我觉得这孩子挺好。”薛老毫不吝啬对他的赞许。
“可我和远云还好着呢。”薛钰宁告诉他,“不打算分手。”
“不分就不分呗,反正只是个男朋友,未来日子那么长,谁知道什么样。”
薛钰宁纠正:“是未婚夫。”
薛老不以为然:“你们小孩子叫着玩的罢了,连个仪式戒指都没有,还未婚夫呢。”
不料薛钰宁却认真起来:“谁说没戒指,他送了,只是我没戴而已。挺大一颗钻戒,忘了几克拉。但是我平时五金和玉戴的多,那个用不上,放抽屉里落灰。”
“什么?”薛老撑着胳膊坐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薛钰宁哪料到他这么大反应,怪异地回眼:“有一阵了吧,就一破戒指,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薛老看她那表情,知道跟她讲不通,干脆放弃交流:“你可真行。”
“其实殷存还不错,不过可能你最近对他太亲热,他有点越界了,这不太好。”薛钰宁又挑起别的话头,歪头看外面的池塘。
“他怎么了?”
“上回我去戴正黎那儿,看到别人给他发消息,大概意思是部队有人在暗地里查他,还是俩人。我开始以为是远云和我哥,后来发现好像不是,那只能是殷存了。”
在薛老面前,说起她的这些男人时,薛钰宁没有一丝避讳。
薛老听着发笑:“你们在这演宫斗剧呢?”
“你还知道这词儿呢,手机没白玩。”薛钰宁也跟着笑两声。
“不对。”薛老紧跟着就发现问题,“你跟那爷俩儿还没完?”
这说的是什么话,薛钰宁道:“完什么完,又没吵又没闹的。”
她还有理了。薛老掰着指头数,纪远云、牧微明,再添上殷存,这都叁个了,她竟然还不满足,还和那姓戴的两个纠缠不清。
他现在才注意到她穿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她的款式,甚至不是女生的款式。
“你衣服哪来的?”他质问。
“你觉得呢?”薛钰宁怕说出来他更受不了。
“吊儿郎当,一点都不精神,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穿的衣服。”
这说得薛钰宁可不高兴,上回她给纪远云买的也是这种衣服,他看见可没说什么:“怎么就不正经了,非得跟你似的把那衬衣都塞进裤腰里恨不得拿俩夹子别上才正经?现在年轻人都这么穿,你懂不懂潮流懂不懂时尚。”
听到“年轻人”,薛老掌握重要信息:“你昨儿一宿不回家,合着就是跟那个……那个戴瑜搞一块去了?!那可是你学生!”
“他现在已经不是我学生了。”薛钰宁道。
她自然不会说出更多实情。让薛老知道她上半夜睡老子下半夜搞儿子,他现在就能突发心脏病。
不过这几句话已经让他有点受不了,一阵眩晕袭击他的大脑:“我看你就是闲得没事干才这么能折腾,一天天的看见你我心里就堵得慌,赶紧找个地方给我上班去!”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一转脸莫名其妙就被吼,薛钰宁站起来:“你更年期吧?”
她跺着脚步回厢房,一路忿忿。
薛老那些话虽然听着让人不高兴,却还是有几番道理。哪怕不缺钱,薛钰宁也该给自己找点事做,否则整天这晃晃那晃晃的,迟早要废了。
在纪部长的介绍下,她找到份会展翻译的活儿。
以前就有礼仪接待经验,又有过硬的语言基础,虽然不到同传那么高级,但做点书面文字工作,也能胜任。只是在这个数字化信息时代,她的桌头却还是多了好几个版本的厚字典。
不过已经很好了,总比大部分国外高校深造回国,第一份工作只能在留学中介给人写文书强。
有些会议一开就是几天,文件要提前准备,会议中途还要全程跟随参与,忙起来薛钰宁一周不着家,和薛老碰面的机会减少,好像父女关系还恢复到以前,挺热络。他隔叁差五就发消息,让她劳逸结合,别忙太晚。
在家嫌她烦,离家又惦记。薛钰宁连番摇头,伴君如伴虎,老头心思真难猜。
这话还不能当他面说,省得他又叨叨她死蚌精白眼狼。
下个会议内容和科技研发有些关系,薛钰宁翻着新发来的资料,充斥不少专业词汇。她本科专业偏文,挺多地方都不太懂,翻译起来有些吃力。还好她只是个助理,不负责核心内容,团队还配备了专业顾问。
这些大型正式的会议,食住条件都比较好,这点挺安慰人。
抵达新的会场,正在交待工作地点,薛钰宁提着挎包回头环顾大堂情况,以免一会找不到路,竟然在一大队人马中看到熟悉的人。
牧微明发现薛钰宁,冲她抬臂,跑过来。
“不错嘛。”他打量她编成麻花辫以后盘起来的头发。
自从开始这份工作,薛钰宁就把头发染回了深色。但她没有全然妥协,选择的不是纯黑而是深棕,妆容也比以往有所收敛。本来以为过于张扬的她会不适应这样的扮相,甚至正装在她身上都会显得别扭,可实际看来,结合得并不突兀。
薛钰宁意外:“你怎么在这?”
“这次会议主要内容是技术研发,我们那边就来了几个核心专家,一起参会。”牧微明解释。
他属于技术兵种,这样一解释就说得通。
“我们也刚到,正说事呢,你先去忙吧,晚上我带你去吃饭。”他又交待。
薛钰宁哪会客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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