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录》刑天 第35章 灭国（二）

    总之，在每天的噪音、浓烟、恐惧折磨下，金国朝廷上下臣民们集体心灵受伤、心理崩溃、脑壳短路，几乎没人相信中都还能继续守下去。而且如今中都之外，是不会再有援兵的。
    因为大家都知道，大金去年并未答应大明的倡议，更没和大明签署《宋明金联合抗蒙条约》，因为当时大家都在争议“宋明金”三个字的排序问题，为什么是我大金排最后？有失国体嘛。
    完颜律明按着摄政王的思路提议继续守中都大城，却遭到乌陵用章、聂希古反对。
    卫绍王说到底就是书生之见，别人可犯不上陪他一起死去。曾在辽、金、宋历史上反复上演的故事再次上演。最后群臣合伙弄死了力拒继续守诚的摄政王完颜守济，割下人头送到铁木真大营。
    然后隆重递上国书，禀报伟大的成吉思汗陛下，俺们金国侄皇帝完颜珣陛下登基，并且一举粉碎卫绍王的篡国阴谋。所以，这次金使就带着和成吉思汗陛下沟通两家通好的善意而来。
    完颜珣愿意尊称铁木真为大父。尽管他的女儿去年才献给铁木真，伦理上他应该是铁木真的岳父才对。但是国政这玩意，从来就没有伦理可言的。
    此外，金国愿意每年向蒙胡进贡岁币一百五十万贯。
    这个也是有说法的，既然金国其他贵族势力把皇帝位子送给你完颜珣了，俺们又没得到其他好处，难道还要为了议和，为了让你当稳皇帝，却要俺们再掏腰包不成？
    天下宁有是理乎？所以，你完颜珣要为当皇帝这事买单。
    结果完颜珣一查自家囊中，只剩下大明那一百五十万贯岁币了。南朝因为去年蒙胡攻金，今年就已断了岁币，靠商议那是拿不回来的，必须带兵过去拿。
    完颜珣自认还是比较理智、有觉悟的。
    此外，大金愿再次献上公主二人，牛羊五千万头，骏马三千匹，劳军钱粮一百五十万贯，乞大汗退兵。
    哈哈，哈哈，铁木真乐了。
    特么俺都在发愁怎么逃回草原呢，你中都居然来降了！
    嗯嗯，先答应再说。双方你来我往，很快达成协议。
    三天后中都派出公主、钱粮到大汗这里，然后大汗就会起兵回草原养老啦！
    要说金国的朝堂，在保密方面的确能甩开南宋几条大街的。又或许是因为蒙胡的大军围城，内外消息断绝吧。总之，大明枢密院没有任何关于中都迅速陷落的军事预案。
    三天后，在金国送亲使范臻进入蒙胡大营后，迅速被控制，身边人被斩首，衣服换给金海等蒙胡勇士穿上，押着范臻带领“送亲使”回城中都。
    在中都打开城门后，金海率“送亲使”迅速控制城门。掩藏在附近的骑兵精锐突袭而入，到处烧杀掠夺，中都守将李思安、张琼、范臻相继战死。
    中都大乱，铁木真纵兵屠城七日。
    数日后才有消息散布到济南、岚山、南朝、这次是真正的天下震恐了。对于南朝的打击更加巨大。因为蒙胡这次的中都破城，其后果比当年北宋汴梁城破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有金国权贵皇室，都被绳索牵绊北行。不管你是宫室女子，无论皇后、皇妃、公主、郡主，或者地方豪强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全被随意淫辱，甚至不避白昼、行人。
    七日后蒙胡北去时，竟然找不出几个恭送王师北还的样子货，因为此时城中已几无活口！
    而金国朝堂当时，可是答应投降做儿皇帝的！然后就被诈开城门，满城玉碎了？
    铁木真自然不知道，或者说他也不会在意，他的灭国之战，却意外坚定了南朝联明抗蒙的最后决心。要知道在这之前，南朝上下也是在争议汹汹的！
    金国作为世敌，究竟应不应该联合抗蒙，那一直都是朝堂上作为攻击对手的王牌手段的。
    要不要答应大明联合抗蒙的主张，大臣们并无定议。甚至联蒙灭金这种无脑主张，也一度沉渣泛起过。大家好了疮疤忘了痛，总觉得蒙胡未必就那么一直残暴下去，金国后来不就改过自新了吗？
    到了现在，所有关于联蒙灭金的人都闭嘴了，不想闭嘴也不行。这些人都被史弥远贬官各处天涯海角去了，接下来就是该如何对抗蒙胡了。
    金国既然灭国，那么其后代也好，遗民也罢，他们新建的王朝自然与南朝没有世仇存在，可以联盟的。至于大明联盟，当然必须再紧密一些。
    貌似他们张大学士的公子已经长大了，是否应该嫁个郡主过去呢？张大学士也算金国遗民，貌似这样可以说明我朝不计前嫌，认可金国复辟态度吧？
    金国皇室唯一幸存的子弟，居然只剩下去年逃到淮南的完颜守绪一人。
    吕祖安感慨万分，话说这天下因果循环报应，果然不爽啊。金国是怎样对待北宋，如今蒙胡更是加倍报应他们。那么，理论上说，完颜绪是否也应该再建一个锡金、后金、或北金啥的国家呢？
    吕祖安觉得大明还是有义务支持一下完颜守绪的复辟大业。因为与前世历史相比，此次金国灭亡的太早、也太突然。导致他们没能完全挥霍掉自己那点执政的合法性能量，乡间遗老依然不少。
    少安在淮南招抚金国溃军一度受挫就是明例。如果大明直接过去统治，怕是真要事倍功半的。而且，对于大明现在的议会体制来说，其本质也不具备侵略扩张性。
    这也是吕祖安要另起炉灶，早早规划吕少安攻略新东方大陆的重要原因了。
    估计攸候喜文治有限，那里还应该停滞在夏商晚期社会。过去搞个封建制，就足以应付千八百年了，周朝不就这么干的吗？
    “乾贞十年七月，蒙胡灭金，八月回师汗帐。明王率三军收河北、中都诸地。燕京离散中土近四百年，乃归汉家。淮东节度使吕少安收淮西诸地。山东节度留后时少章、辅国将军朱棣收河内。由是，两淮、河北尽入大明疆域”。《大明史》
    此时的有识之士们全都看清局势了。大金想要复国，靠自己是没有能力的，只能依靠大明支持。大明在取得几次胜利后，心气已经慢慢上来，正在制定一个更加庞大的战略规划。
    南朝在比水吃了大亏。虽然更加不敢直面蒙胡铁骑，但联合明、金、甚至西夏的复国势力一起抗蒙的国策已经定了下来。
    不过在吕左使的地图上，貌似没有西夏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