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新生》第一百零二章 初抵

    木叶村外围，一道金色的流光在烈火、硝烟和毒雾弥漫的战场上来回穿梭，不断收割着那些被病毒侵入大脑，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和情感，只懂得杀戮的寄主的性命。看似平静的天空不时突然冒出一架小型无人机，甫一显形就朝着流光的方向快速射击。每次无人机开火之时，地面上的一位银发蒙面的中年忍者都会用一道紫色的电光将所有炮弹拦截下来，而后放出另一道电光将无人机的机身轰成碎渣。五分钟之后，战场上所有来犯的感染者都已身首异处，草地上盖满了一层由无头尸体、头颅和鲜血所铺就的红色地毯。金色的流光停留在蒙面忍者的面前，化作了一名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金发少年，血液正从他苦无的尖端缓缓滴落。
    中年的蒙面忍者小心翼翼地从忍具包中掏出一个了饭团，塞到了少年人的手中，声音沙哑地说道：
    “喏，吃吧。”
    饭粒的清香宛如魔鬼的致命诱惑，让少年人的干涸的口腔再一次被唾液所濡湿。他将饭团了放到自己的鼻下，借助饭团的香味想象着自己大快朵颐的场景。一分钟之后，少年把珍贵的食物塞回了中年忍者的手中，闷闷地答道：
    “我不饿。”
    中年忍者把饭团重新收进了自己的忍具包中，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怀念的微笑：
    “呵，你这爱逞强的性格，就跟你父亲和师父当年一模一样。”
    对于那些身处绝境的人们，回忆是唯一能够纾解他们痛苦的灵药。
    少年刚刚开始发育的喉结滚动了一阵，正准备答话，却忽然心有所感一般地抬起头来，用他淡蓝色的右眼死死盯着天空中的某个小点，举起了右手的苦无。黑色的花纹从他的掌心涌出，布满了全身的皮肤。
    “来了什么大家伙吗？”
    中年忍者一边防备着周围的突袭，一边循着少年的目光看向了那片被毒雾所笼罩的天空。
    “不，是一个人类。一个拥有着非人的实力与查克拉的人类。”
    “不愧是那个家伙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了得的洞察力。”
    一个身披红云黑袍的人影在两位忍者视线的尽头缓缓浮现，身形一闪，落到了他们的面前。只见他佩戴着一个橙色的漩涡状面具，唯一显露出的血瞳中映照着写轮眼妖异的三只勾玉。
    “带……带土？”中年忍者目光呆滞地望着空中那个潇洒的人影。
    “卡卡西。”面具男的声音没有仇恨，没有怨怼，没有悔恨，只有深深的怜悯与无奈，“很抱歉让原本应该安享天年的你，再一次经历这些生离死别的痛苦。”
    泪水从喜怒不轻易形于色的六代目眼中悄然流出，一团炽烈的火焰在他的胸膛里熊熊燃烧，鸣人、佐助和小樱相继被能量弹化为灰烬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新回放。
    这是命运对他们的无情嘲弄吗？
    “卡卡西伯伯，现在不是追忆往事的时候！”少年脸色扭曲地冲着卡卡西大吼道，“你难道要让老爸、师父和樱阿姨的牺牲白费吗？”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身体就化为了一道迅捷的雷光，朝着宇智波带土迎面袭来。
    “身手不错，不过和你师父比起来还差得远呢，漩涡博人。”
    一层薄薄的光幕从带土的右手掌心发出，吸收了少年的所有雷遁查克拉；带土的左手向后一伸，恰到好处地扼住了另一边试图偷袭的少年忍者的咽喉。得到一状态“楔”咒印大幅强化的力量和速度，对这位赫赫有名的叛忍似乎完全不值一提。
    “嘭！”
    博人一前一后的两个影分身都化作纯粹的查克拉，回到了他方才利用土遁忍术藏身于地下的本体之中。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力敌吗……”
    博人爬到了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望着天上那个从容不迫的身影。
    可恶！查克拉已经基本见底了，难道我们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了吗？
    “呲啦！”
    一道宛如利刃刺入肉体的响声忽然打断了博人的思绪。他仓皇地抬起头来，只见刚刚还在发愣的第六代火影不知何时跃到了自己的头顶，后心被一柄水晶材质的长矛彻底贯穿，全身在长矛上不知名忍术的作用下迅速白化，宛若历经了风吹日晒的墙灰一样，片片剥落。
    “快……快逃……”
    他最后见到的，是卡卡西焦急万分的神色，以及那张逐渐破碎的英俊面庞。
    “你终于可以在净土和他们团聚了，卡卡西。”
    带土俯视着那团散落一地的白灰，袍袖一拂，轻声感叹道。
    “神威雷切！”
    两枚携带着黑色电光的手里剑，如同鬼魅一般分别从左右两个方向朝着带土要害处袭来。带土轻哼一声，双手飞速结印，通灵出了两面光滑透亮的镜子，及时截下了来袭的神威手里剑，并和手里剑一起被吸入了神威所开辟出的半位面之中。
    “心灵震爆。”
    带土脸上的表情和身上的肌肉都在这道毫不留情的灵能冲击下凝固了起来，全身的查克拉循环瞬间断裂，不由自主地朝着地面坠去。
    “爸……爸？！”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博人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来，原本被绝望和悲痛所占据的心灵，瞬间涌现出了无限的希冀和渴望。
    “对不起，博人，是我们来得太晚了。”一位年龄和身高都与他相差仿佛的金发忍者缓缓走到了少年的身旁，将右手搭在了后者的肩上，“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小心，鸣人，这只是一个分身而已。”佐助闪身来到了鸣人的一侧，一双轮回眼中六对勾玉飞快转动，一下子就看清了面前这个面具男的本质。
    “以为派个分身就能逃得过我的异能吗？真是天真得紧啊，带土。”
    鸣人双手结印，轻声喝道：
    “命运链接。”
    一根若有若无的丝线从“带土”的后脑勺向天际发出，一直延伸到了混沌未知的远方。奇怪的是，虽然这根丝线从视觉上完全不可分辨，但偏偏在场的所有人却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它的存在。
    “这道异能会将你本体和分身的命运绑定在一起。”鸣人抬起右手，漠然地对面具男说道，“看在你最后给予了卡卡西老师充分尊重的份上，我也给你一个痛快好了。”
    “体验死亡。”
    时光长河在鸣人的操纵下翻折扭曲，将面具男在平行时间线中受到的所有致命伤全部叠加了起来，共同作用在了他这一刻的意识之上。众人只觉面具男身上如渊似海的气息一下子烟消云散，呼吸，心跳，肌肉收缩，查克拉流动等生命体征也完全陷入了停滞。
    “小樱，把这具分身封印好带走，之后可能会派得上用场。卡卡西老师……麻烦你收集一下自己的骨灰吧，后方的人们有权利知道这个消息。”消灭掉敌人之后，鸣人并没有沉浸在过度的悲伤之中，而是有条不紊地安排起了善后的事宜，“佐助，鼬前辈，接下来清场就靠你们了，最后我会替你们收尾的。”
    “是。”众人纷纷领命而去。卡卡西用土遁做成了一个小盒子，召唤出了另一个自己的八只通灵忍犬，并将具体的情况告知了他们；哭泣一阵之后，八名忍犬就在帕克的带领之下，一边含着泪，一边把六代目散落在地面的骨灰全部搜集到了土遁的小盒之中。小樱对业已死亡的分身做了简单的防腐处理，张开一张巨大的空白卷轴，将尸体用封印术封到了卷轴之中，以备后用。宇智波兄弟这边一阵合计，正准备采取行动，却忽然感应到了好几股快速靠近的查克拉。
    “卡卡西哟，你肯定已经把敌人打得屁滚尿流了吧！”
    听到这个青春洋溢的声音，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陷入了一阵伤感的沉默。鸣人来到了佐良娜和博人两个孩子的身前，轻轻将他们揽入了自己的怀中，任由两团热泪濡湿了自己胸前的灰色背带衫。没过多久，一道绿色的旋风从天而降，落到了正捧着六代目骨灰盒的卡卡西身前，溅起了一道飞扬的尘土。
    “真不愧是我一生的对手啊，卡卡西！你们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解决了所有的敌人！”阿凯的目光甫一接触到卡卡西英俊的面庞，脸上兴奋的表情就瞬间被深深的困惑和戒备所取代了，“不对啊……你为什么忽然换上了这身衣服？还有，你的写轮眼不是在十几年前的忍界大战中被宇智波斑给挖走了吗？”
    阿凯毕竟当了三十多年的上忍，如今又正值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自然不会对好友如此明显的改变毫无察觉。
    好在来自“过去”的卡卡西并非完全没有和这条时间线中的阿凯打过交道。他低头望了望手中精致的石匣，缓缓递到了阿凯的面前：
    “我是‘小’卡卡西，你应该还记得我吧，凯？至于你要找的那个卡卡西……这个盒子里正装着他的骨灰。”
    “骨……骨灰？”
    阿凯双目圆睁，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沉默片刻之后，他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愤怒的表情，双拳在胸前交叉，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的身上爆发开来：
    “冒牌货！你一定是敌人派来套取我们情报的间谍吧？没想到你们居然打听到了这么隐秘的消息！但是，我，木叶高傲的苍蓝猛兽，才不会这样轻易落入你们的圈套！第六景……”
    “我所认识的那个凯，不是一个无法接受现实，只会用这样的表现欺骗自己的懦弱之人。”卡卡西打断了阿凯气势磅礴的发言，双手捧起了六代目的骨灰盒，再一次递到了他的面前。
    在“小”卡卡西心情复杂的注视下，平日里激情四射的阿凯，就像是猛然被迎面泼了一盆冰水一般，脸色发白，四肢僵硬，大滴的冷汗从他的脸颊上流下。
    “凯老师！”
    另外两道熟悉的查克拉也终于赶到了众人所在的位置——赫然是重新披上了战铠的秋道丁次和山中井野。
    “好久不见，丁次，井野。”小樱见鸣人还在忙着安慰两个泣不成声的孩子，就收起了自己的通灵术卷轴，瞬身来到了两位熟悉而又陌生的同伴面前。
    “樱？你怎么会……”
    丁次和井野同时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喊叫。
    “算了，小樱，你先歇息一会儿吧，我来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解释给大伙儿听。”
    “超能共鸣。”
    宛如神灵一般浩瀚而博大的意志从鸣人的灵魂中发散开来，瞬间拥抱了整个地球上每一位忍者的心灵。从佐良娜跨越时空寻求支援，到六代目和博人与带土分身相遇，再到六代目为拯救博人性命牺牲自己，最后到平行时空的援军抵达忍界，鸣人显现灵能杀死带土。一切都好似放电影一般，映入了所有人的心灵之中。
    “接下来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鼬将使用超大范围忍术清剿战场上残余的所有敌军。请诸位务必在两个时辰之内赶回总部，届时我们会与相关人员一道，为大家说明情况。”
    木叶村火影御所暨联军指挥中心的会议室内，原本正忙着协调战场局势，商议下一步行动计划的五影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事务，怔怔地聆听着脑中那个无比耳熟，却又冷静得让他们有些陌生的磁性嗓音。
    “嘿，嘿！各位，现在可不是你们发呆的时候！”
    五影惊异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黑色紧身衣，外套一件灰色背带衫，左臂纹有火焰状标记，面上带着六道猫须状胎记的金发少年正站在他们的身后，焦急地朝他们挥动着右手。
    “鸣人？！”
    悲欣交集的我爱罗与纲手离开了会议桌，快步走到了少年的身前，想要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却被后者一个侧步避开了。
    “啊，那个，这只是我的一道心灵投影而已；我的本体此时此刻还在二十公里之外的前线呢，哈哈。”鸣人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尬笑着说道。
    “你……你为什么……”
    鸣人望着面带希冀的我爱罗，用事实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幻想：“对不起，我爱罗，虽然另一个世界的你也是我的好朋友，但我并不是你所熟知的那个鸣人。”说罢，少年不再理会风影脸上肉眼可见的失落和悲伤，转身对在场的五影说道，“在我们的时间线上，晓组织获得了来自异界文明的帮助，一直谋划着夺取整个世界的控制权。他们曾经在木叶召唤天外陨石，在雾隐散布病毒，在砂隐掀起飓风，但都被我们一一挫败；想来他们是觉得在我们的时间线上阻力太大，又不敢妄自干涉过去，改变历史，所以才决定来到这个时间点，用战争的方式颠覆旧有的社会秩序，从零开始，建设他们梦想中的‘黎明’世界。”
    这时，一阵骚动忽然从窗外了响起来，在人群嘈杂的叫喊声中依稀能分辨出“黑球”，“暗日”这两个词汇。
    “砰——！”
    一名行色匆匆，下巴留着一撮小胡子的忍者忽然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急不可耐地说道：
    “天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球，我们是不是要派人去……”来人在看清了少年的面貌之后，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鸣……鸣人？”
    少年抬起头来，脸上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幸会，鹿丸。还有，具体情况你也不用再派人查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这是佐助轮回眼特有的瞳术之一……”
    “万象天引！”
    一道令在场众人都感到有些耳熟的厉喝声恰到好处地接上了鸣人的话茬。少年双手结印，在会议室中心圆桌的上方召唤出了一面澄澈的明镜。来自异界的卡卡西，鸣人，小樱，佐助，鼬，还有本就属于这个世界的博人，佐良娜，阿凯，丁次，井野，正站在镜面的一角，托庇于卡卡西展开的风遁气泡之内，仰望着镜面中心那个硕大无比的深黑色球体。
    “他们目前正位于距地球赤道三万六千公里处的同步轨道上。第一步，佐助会把战场上所有的智能机械圈都吸附到一起。”
    无数的铁块，零件，残骸，甚至还有完整的飞船和战争机械，都拖着耀眼的火光，源源不断地没入了黑球的表面。
    “接着，鼬前辈会用万花筒写轮眼蕴藏的黑炎将这些智械焚烧殆尽。”
    “天照！”
    伴随着宇智波鼬的一声断喝，炽烈的黑炎从球体的表面上熊熊燃起，瞬间为它勾勒出了一道诡异的轮廓。
    “最后，我会和小樱一道把所有残骸投入太阳中心的质子反应区，让恒星熔炉自动完成剩下的工作。”
    画面上，小樱和鸣人默契地对望了一眼，耐心等到天照之火完全熄灭之后，举起右臂，身体化为了一道红色的闪电，右拳以撼天动地之势重重砸到了黑色的大球之上。
    “去死吧——！”
    鸣人蓄势已久的异能也在这一刹那释放而出：
    “灵能传送！”
    一道与地球半径相当的圆形传送门在小樱出拳的同时忽然张开，顺势将那个被少女一拳击飞的黑球完全吞没。虽然大部分辐射都被传送门特有的空间结构所屏蔽，但那团炫目到了极致的白光，却让在场的每位忍者都对门后的状况有了一个最直观的了解。
    “干得漂亮。”
    鸣人的投影撤掉了桌上由灵能所显化出的镜面，而后在五影和鹿丸惊异的注视之下，化作点点星光，逸散到了周围的环境之中。
    “消……消失了？”
    七忍刀之一“鲆鲽”的前任持有者，第六代水影长十郎四下望了望，喃喃自语道。
    “不，只是来得有些迟了而已。”
    一道幽深黑暗的传送门忽然出现在了会议室的正门之前。八道高矮胖瘦参差不齐的身影，从黑暗的甬道中缓缓走出。
    “幸好这一切都还算不上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