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渊低头看去,只见赫连涣整个身子挡在她的面前。身上原本洁白的衣裳已经破了一个大窟窿,那处地方血肉模糊,鲜红鲜红的血汩汩地冒出来,很快就流了一身,将衣服染成了红色。
那蛊人的手伸了一半进去,青灰色的手像是一个铁钩子,此时上面也沾满了鲜血,宋宁渊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不敢相信。
赫连涣的手还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不过力道在慢慢变小,宋宁渊能够感觉到他体力的流失。
“宋宁渊,快走。”赫连涣用十分轻微的声音道,轻到宋宁渊都听不太清。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了摔下去的赫连涣,他身上的血流得哪儿都是,宋宁渊突然从这种恍惚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她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好让血不必流得太快,随后纵身跃起,用尽身的力气将蛊人踢得后退几步,手也从赫连涣身上离开。
宋宁渊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她单膝跪地,让赫连涣斜躺着,然后看向他的伤口,还好,虽然看着狰狞,但还没有到必死无疑的地步,还有得救。只是周围的蛊人一个一个穷追不舍,这一次没有任何顾及,似乎只要她的身子还在,不管是死是活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宋宁渊挥手挡开一个蛊人的爪子,那种击打铁块一样的疼痛让她的手臂紫了一块又一块,宋宁渊心知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带着赫连涣向旁边一滚,躲到了一棵树后,然后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撕下一块布,缠到了赫连涣的伤口处。
“宋宁渊,你别管我了,我不会有事的。”赫连涣低声道,但是宋宁渊却丝毫不理会,只是自顾自地将他的伤口缠住。
“我宋宁渊不能就这么把救我的人扔在这里。”她冷静地说,赫连涣却感受到了她微微有些颤动的手,她很紧张,并且是在紧张他的性命,这么想着,赫连涣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还有方才,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用身子给她挡住蛊人。
这件事情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身后的树干突然轰然倒地,扬起大片的灰尘,宋宁渊弯下腰,用后背挡住了一些飞过来的石块,随后伸手将赫连涣扶起来,安置在较为安的角落。
“你等着。”她鼻翼带着一层薄薄的汗珠,眼眸深邃,一边喘气一边说道,长长的发丝垂落下来,衬得她的脸坚毅了不少。
赫连涣看着宋宁渊站起身,跑了出去,他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在惋惜着什么,随后,他微微闭上眼睛,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宋宁渊出去后,自然是迎面对上了几个蛊人,她此时身上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一半,也能抵挡,只是蛊人单单凭借着拳脚根本难以对付,宋宁渊心中一横,突然站定,双手交叉举起在眉间,内力游走过身的静脉,一点一点聚集在她的手上,蛊人们也停住了动作,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
那老头的声音又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少王,休得挣扎了,你的同伴已经快死了,只要你和我走,我自然会救他。”
宋宁渊根本不想听他说话,而是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她做杀手的时候,时常要在枪林弹雨中夺命,内功护体是必不可少的,于是就开始钻研如何能够将内力转化为保护层的方法,久而久之,略有所成,虽然不能让人无惧刀枪,但是增强一些抵御力是很有用处的。
等那些蛊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宋宁渊已经准备完毕了,她睁开眼睛,一道寒光从眼中闪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浓重的杀气,从她身上弥漫开来,蛊人们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赫连涣和那老者却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均是十分惊讶。
赫连涣紧紧皱起了眉头,宋宁渊……他本以为他已经将她看得十分透彻了,但是如今看来,似乎,差的还很远。
而那老者却无比欣忭,一个强大的少王总比一个弱不禁风的需要重新调教的少王要好得多,既然宋宁渊隐藏着如此的内力,那么对于他们复国之路就是个很好的助力。
宋宁渊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些个蛊人身上,身子灵活地在他们之间穿梭,蛊人的速度快是快,但是灵活度却远远不及宋宁渊,被她绕的团团转,宋宁渊借助着内力,与蛊人过招之时也没有那么强烈的痛感了,一时间,蛊人们无法再奈何她。
老者看这局势,蛊人们已经晕头转向了,若是再等下去可能又会被宋宁渊逃脱,于是干脆纵身而起,落到了宋宁渊的面前,蛊人一见他来了,自动散开,呈半包围状态围绕着宋宁渊。
宋宁渊稍微有些气喘,但还是站得挺拔,看着那老者。
“少王,你莫要听那个小子胡说,我们认你为主,自然是要听从你的,绝不会违背少王的意志,只要你同我回去,那么一切都好说了。”老者继续劝导,看起来颇为苦口婆心,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
不过宋宁渊没有那么傻,她心里暗暗骂道,要演戏也演得像一点,这么着不是把她当成个傻子吗?一会儿要杀她一会儿威胁她一会儿又听命与她,跟玩精神分裂一样,就算她真的是个傻子也不能信啊。
宋宁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是半信半疑。
老者见有效果,又继续道:“少王,同我走吧。”他的声音很苍老,像是规劝子女听话的爷爷。
赫连涣紧紧攥住了拳头,他手中突然射出一道蓝紫色的火花,老者眼珠一动,扬起袖子,将火花打散,又是一扬袖子,一道劲风射向了赫连涣,他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几次三番扰乱少王,看来今日不得不把你除掉!”
赫连涣知道自己又冲动了,这不是他的性格,他可是一向内敛沉稳,绝不会屡屡做出这种没有考量的事情。面对着老者强大的劲风,他微微偏头,想着挨了这一下,若是死了也就罢了,反正在这世间,除了报仇雪恨以外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目标了。
不过他并没有再受伤,几乎是劲风出去的一刹那,宋宁渊就闪身挡在了赫连涣的身前,她双手扬起,硬是扛下了这攻击,猛地后退几步,摇摇晃晃地站稳。
赫连涣忍着疼痛直起身子,在她身后轻声道:“宋宁渊,你快走吧,你打不过他。”
“我告诉你赫连,还没有人能这么欺负我的朋友,我可咽不下这一口气,今日我说什么也不走,除非把他脑袋拧下来!”宋宁渊咬牙切齿道。
赫连涣听了,唇角勾出了一个微笑,他凑近宋宁渊,说:“你握住我的手。”
宋宁渊猛地扭头看向他,惊慌道:“赫连兄莫要开玩笑,我可不是对所有人都有龙阳之癖的。”
言外之意就是除了萧陵,他对别的男子没兴趣是吧?赫连涣心里想,却笑出了声,摇摇头,索性伸手抓住了宋宁渊的手,宋宁渊浑身一个激灵,觉得掌心一热,她用余光看去,发现自己掌心也升腾起了那种蓝紫色的火苗。
那老者还在那边循循善诱,至于说的是什么宋宁渊根本没在意,她一边假装在听,一边听着赫连涣讲话。
“这是用来对付蛊人的,蛊人触之即焚,那个老头我没有办法帮你,但是先解决掉这些蛊人,最后对付他不迟。”赫连涣说。
宋宁渊听完了,攥了攥掌心,觉得十分神奇,那火焰熊熊燃烧,但只是温热而已,并没有普通火焰给人的烧灼之痛,赫连涣从哪里搞来的这些玩意儿,没想到他对蛊毒也有些研究。
那边老者说完了,慈祥地说:“少王,您考虑得如何?”
“好了好了。”宋宁渊大声答道,她假装用那只燃烧着火焰的手捂着胸口,像是受了伤的样子,然后慢慢走出去,一边咳嗽一边说:“好,我答应你,只是你不能对我的朋友动手。”
“少王说什么就是什么。”老者笑得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宋宁渊就趁着这个机会,突然间冲上前去,那只没有握着火苗的手在火苗上轻轻一扫,便有一个蛊人中了招,瞬间被火焰吞噬,老者睁大了眼睛,愤怒地吼道:“你诈我?”
“那可不,兵不厌诈。”宋宁渊咧嘴一笑,随后身子一闪,就出现在了另一个蛊人面前,蛊人看见火焰,害怕地往后躲,宋宁渊便扑了上去双手捧住了蛊人的脸,顿时,又是一个蛊人开始燃烧,没一会儿就化为了灰烬。
眼看着宋宁渊又如法炮制,老者纵身跃起,顿时四周一片飞沙走石,天地昏暗,风吹得宋宁渊脸生疼,她运功去挡,却还是被一道罡气打得向后飞去,宋宁渊灵活地压低了身子,脚尖在地上摩擦,这才站稳,随后道:“老头,只允许你诈我,不许我诈你,真不地道,你们的什么王,什么少王,都和我没关系,今天就算是为了我赫连兄,我也得把你这条老命送进西天,若是能见着你们的王,让他好好给你超度一下,来世省的投一个畜生道!”宋宁渊笑眯眯道,这一番话出来,把老者气得不轻。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老者厉声道,他猛地张开双臂,内力化为一道道剑一般的气流,密密麻麻地射向了宋宁渊,以一种势如破竹的气势,似乎要将她扎成个刺猬才罢休。
宋宁渊收起笑意,回过身一把拉起了赫连涣,翻身躲进了房子后,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宋宁渊眼疾手快地拉着赫连涣往前蹦了老远,这才躲过了轰然塌掉的墙。
漫天的烟尘扬起,一时间眼前雾蒙蒙一片,看不清楚,宋宁渊忍住肩膀处传来的疼痛感,将赫连涣扔进了草丛里,然后劈手从地上捡起一个还没有烧干净的蛊人的手臂,此时它已经僵掉了,十分坚硬。
宋宁渊一边架起轻功,一边用双脚扬起更多的灰尘,举起了手中的蛊人胳膊,老者毕竟是活了那么大年岁的人,能够凭借动静察觉出宋宁渊的方向,所以宋宁渊在到达他面前的时候闪躲了一下,随后从他身侧欺身上前,将手中的蛊人手臂狠狠地插进了老者的腰间。
感谢那蛊人被烧成灰之时的手势,呈黑虎掏心之式,所以轻而易举地插进了老者的身体,老者睁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自己的蛊人给捅伤了。
下一秒,宋宁渊就狠狠地一转,那爪子在他的腹腔扭转一圈,老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宋宁渊同时也呻吟了一声,她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却还是恶狠狠地一脚踢上去,老者的身子便飞了,重重地跌落在地上,他的血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拼命地流,伴随着一些属于腹腔的内脏,看起来十分可怖。
宋宁渊脸上沾着血,她气喘吁吁地扔下了那蛊人的手,随后眼前一黑,彻底昏倒在了地上。
赫连涣还没来得及感到轻松,心就又揪了起来,他下意识地站起,蹀躞到宋宁渊的身边,然后蹲了下来,轻轻伸出手,将宋宁渊翻了过来,眼前的情景让他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模糊。
只见宋宁渊身上有着两处极为严重的伤口,一处像是被剑捅伤,伤在肩膀,是方才拉着他躲进房子后面时,被老者的内力所伤,还有一处,是她冒死接近老者时,被老者身上携带的武器所伤,伤在胸口。
所以宋宁渊方才,是明知道自己会受伤,也要杀掉老者。
赫连涣一时间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感受,各种各样的感情混合在一起,让他难以平静。
一个幸存的蛊人慢慢挪动着,似乎想要逃离是非之地,赫连涣突然大吼一声,一掌拍出,手中蓝紫色的火焰比方才给宋宁渊的时候要猛烈得多,蛊人一瞬间就化为尘土,迎风飘散了。
他此时与那个清风霁月的赫连涣不是一个人,他双目红肿,眉目间杀气浓郁,一身被血浸透的白衣在风中猎猎,原本清朗的面容此时看着却有些,妖冶凄美之感。
他从身上取出了一瓶药,倒在了宋宁渊的伤口上,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他愣怔了一会儿,这才将药给自己撒上。
他看着宋宁渊的脸,眼中平时的悲伤依旧,甚至更甚,他喃喃道:“宋宁渊,你为何如此相信我?”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道:“抱歉。”这声音很轻很轻,飘散在风里。
------题外话------
本文甜文!甜文!大体是宠文,真的!
(捂脸)宁渊最大的弱点只有一个,就是本质上她虽然聪明也狠但是有些方面,比较容易相信别人……这是我的一个人设,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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