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渊:“……”
看来钱芷筱的动作很快啊,京中已经传开了。
“无事,我不是从前就有类似的名号吗,无所谓了。”宋宁渊说,然后站起身来,喝了一口茶水。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京中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公子和王爷……”
宋宁渊的手顿了顿,虽然她不在意这些,但是听旁人这样说萧陵,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快。
“说就让他们说去呗,本公子被说的还少吗,行了,陪本公子出去转转,整日在屋子里都要发霉了。”宋宁渊将杯子放下,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顺手还拿了一把折扇。
云屏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神情很复杂,但还是寸步不离地跟了上去,什么都没有说。
京城的街道不论什么时候都很热闹,宋宁渊拿着一把折扇走走逛逛,十分随性惬意。
路边有人在卖糖人,宋宁渊站定在摊子面前,好奇地看着,她在现代虽然也见过这些糖人,但是从来没有时间停下来买过,如今再次看见这些可爱的小玩意,不禁挪不动脚步。
云屏看着宋宁渊脸上的表情,嘴角松动了一些。
他在一边轻声问道:“公子,你喜欢哪个?”
宋宁渊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指了指一个圆滚滚的小猪。云屏拿出银子,放在摊子上,冲那摊主道:“您好,哪一个这个。”
摊主是个年迈的老婆婆,她乐呵呵地接过银子,然后鼓着嘴吹了起来。
宋宁渊看得欢喜,又指了指一边的兔子形状的糖人,云屏便又买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宋宁渊拿着三个糖人走在了路上。
她心情很好,甚至伸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小猪。
云屏很少看见这样的宋宁渊,她一般都是坚强可靠的,就算是极其放松的时候,都带着果敢的感觉,但是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孩童,脸上的笑明媚干净。
云屏不禁在心中许愿,让这样的宋宁渊保持得久一些。
“喏,分你一个。”宋宁渊将另一只手上的兔子递给了云屏,然后朝他眨眨眼,笑着转过了头,继续一边吃,一边看着四周。
这般的好光景,若是能定格在此时,便好了。云屏想着,将那糖人拿在手中,不舍得吃。
宋宁渊难得有心情如此好的时候,她欢快地逛着街,路过什么店都要进去逛一圈,出来时就会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不过后来这些东西都会转移到云屏的手中。
慢慢的,云屏手里拿着的不止是糖人之类的小物件,甚至还有一个巨大的花瓶和一个红木的古董椅子。
宋宁渊扮成男子后,感觉很久都没有了女性特有的特征,而她现在觉得自己又找回来了一些,那就是购物,看见什么都想买回来。
很快,日头已经升上了头顶,宋宁渊感觉到有些饿了,同云屏说着话,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已经看不到云屏的脸了,他怀里抱着的东西将他整个人挡在了后面。
宋宁渊摸了摸头,嘿嘿一笑,伸手拿过几件,给他减轻了一些负担,云屏这才得以重见天日。
宋宁渊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指了指一旁的一个酒楼,道:“我们不如在这里用午膳吧,顺便休息休息。”
云屏点了点头,随后,二人走了进去。
一进到里面,宋宁渊就感觉到了一阵舒爽,初夏,又是正午,外面的天气很热,但是里面却是十分凉爽,隐隐有凉凉的风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让人身心舒爽。
宋宁渊用眼神寻找了一番,发现在大堂的四角都摆着冰鉴。
这酒楼,绝对五星级的,宋宁渊想。
里面的装潢也十分的考究,摆放的物件也都是些名品文物,又是个达官贵人聚集之处啊,宋宁渊想。
她也懒得再找其他的酒楼了,干脆直接坐下,便有一个穿得清爽的伙计走上前来,问道:“这位公子,要点些什么?”
“把你们的招牌菜随便上一些吧,再来些凉茶。”宋宁渊说,然后一甩袍子,坐了下来,那伙计极有礼貌地应了,快跑着去准备。
宋宁渊坐下后,看云屏还站在那里,于是伸手将他拉了下来,硬是按在了凳子上,说道:“和本公子你还纠结什么,给我坐下!”
云屏不忤逆她的意思,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
宋宁渊转头打量着装潢,越看越觉得华贵,她又看了看四周坐着的人,人很少,大多都是些穿着十分威严的人,甚至还有穿着朝服的,许是刚下朝没多久。
果然都是贵人,时常能够见到一二品的大官。
当然也有些有钱的子弟和商人,但是也都安安静静坐在角落,不敢造次。
很快,酒菜就上来了,宋宁渊尝了一口,菜品的样式很多,也很精致,但味道明显比不得那些小酒馆来得好,太过注重形式,反而忽视了根本。
宋宁渊撇了撇嘴,也不多在意,反正也是填饱肚子罢了,吃什么不是吃。
周围隐隐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宋宁渊的耳力好,很容易就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此人不是世子吗?”
“好像真的是。”
“他怎么还有脸出来,真是败坏京中风气。”一个青年的声音说道。
“何意这么说?”另一人问。
“京中早有传言,他与那东陵王有私情,并且还处处勾引,甚至跟到了军营去,就是为了与东陵王再近一些,竟然对自己的皇叔产生这种心思,其心当诛。”那青年冷哼一声道,语气中的轻蔑可见一斑。
“这种事,恐怕不能太信传言,他的风评一向不好,但是东陵王可是战神王爷,怎么会同他做出这如此荒唐之事?”
“这你就太片面了,你想想为何东陵王如今已经二十好几,不仅没有王妃,王府中就连个女子都没有,不是有问题的话又作何解释,我看啊就是这般无疑。”那青年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来看宋宁渊。
宋宁渊攥紧了拳头,将杯中的一口茶倒进了口中。
“既然是如此,那我倒也相信了,毕竟这世子有前科,是个断袖也不足为奇,只是去勾引自己的皇叔,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他怎么能做得出来?真叫人唏嘘。”
随后就是一声叹气,宋宁渊没说什么,但是云屏却发怒了,他状似不经意地将茶杯碰到了地上,瓷杯碎裂的声音十分清脆,那边说话的两个人停住了话头,纷纷朝这般看来。
云屏此时心中的怒火比宋宁渊更甚,若不是怕给公子惹麻烦,他如今早就将刀架在那二人脖子上了,还京中官员呢,这般在背后嚼人舌根,让人反感。
不过还算颇为有效,那二人不再说话,周围也静得要死。
宋宁渊早就想到了这样的局面,所以除了当他们说到萧陵的那一瞬间之外,也就不再在意了,继续吃自己的。
不与傻子论长短,是开心的必备条件。
“公子,京中这样的流言定是有人在故意传播,要不要出手解决这件事情?”云屏问。
宋宁渊摇了摇头,道:“让他们说吧,解决还能怎样,要么澄清,要么封口,悠悠众口怎能封住,澄清也没比必要,因为本来就是真的,当初决定的时候就想过了这个问题,如今的情况也都在考虑范围内,说便让他们说罢,他们再能耐,又不敢让萧陵听到这话,也就是欺软怕硬罢了。”
云屏闻言,点了点头,攥紧的拳头慢慢松了下来。
只要公子愿意,怎样都可以。
此时,门口又进来了一位客人,穿着低调,看起来也是个什么达官贵人,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是什么模样,身边跟着两个侍卫或是小厮的人,径直地朝里面的包厢走去。
宋宁渊抬头看了一眼,也没在意,周围的人就更没有在意了,都一个个地往她的身上瞟,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宋宁渊低下头,夹起来一块肉,刚想送入口中,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方才那个人,身上的气质很尊贵,又不像是普通达官贵人的那种尊贵。
京中有这种上位者气质的人,除了萧呈煜再无其他。
一个皇上,打扮成这样来酒楼,是何意?宋宁渊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与她无关,萧呈煜这个老奸巨猾的人,神秘一点正常。
她继续吃菜,还向小二要了些糕点。
云屏时不时给她满上茶水,但其实二人的视线都没有离开门口,也没有离开那个包厢。
果不其然,很快,又有一人走进,他是一个人,身形高大,穿着一身暗灰色的衣裳,奇怪的是,这个身影宋宁渊似乎也在哪里见过,十分眼熟。
她敲了敲自己的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人步伐很快,走路带风,身上的气息有些让人心中不适,他很快走进了包厢,门关上了。
宋宁渊看向了云屏,二人的眼神交汇,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狐疑。
宋宁渊静静地等待着,她总是有种预感,今日会发生一些什么。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宋宁渊将面前的所有食物都吃光了,她招了招手,又让那小二上了一些水果。
这时,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的衣服不一样,但是动作却出奇地一致,进门后坐在了门口,要了菜。
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人走了来,谈笑风生。
就这么,陆陆续续走进来了不少人,很快,大堂就坐满了。
其他的人都没有在意,毕竟如今也是到了午饭时间,人多了些也正常,但是宋宁渊却嗅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些人的神情和动作,有些诡异。
这时,宋宁渊突然间看到了什么,她眼睛微微睁大,然后突然间站起身来,一把拉过云屏,云屏显然也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二人弯下腰,屏住呼吸。
与此同时,什么东西在四周炸裂,浓烈的烟雾弥漫开来,很快就充斥了整个大堂,众人连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一个接一个躺倒在了地上。
宋宁渊紧紧屏住呼吸,这才幸免于难。
那些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径直朝着包厢而去,很快,宋宁渊就看见门突然间飞了出去,一个人从里面跃出,手中长剑一挥,将身后的一个杀手砍死在了地上。
是萧呈煜。
不愧是皇上,还是有些功夫的,他身边的两个大内侍卫也不错,围在四周,一时间无人能上前。
“赫连子期,你竟敢来阴的,你就不怕我将你送来的质子绳之以法?再将你那赵国攻打下来,变为我燕国之臣!”萧呈煜砍掉了一个人的头,厉声道,鲜血喷了出来。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我那弟弟,你想怎么处置是你的便,都是些身外之物,不足为惧,至于赵国,欢迎一战。只是看你能不能活得过今日了。”
宋宁渊将身子躲得更低了些,赫连子期,是赵国的皇帝,赫连涣的兄长?
今日总算是见了真人,只是她看不到脸,只能够听见声音罢了。
萧呈煜心中十分愤怒,他与赫连子期约好了秘密商谈二国事宜,想到了他阴险狡诈,但是京中把守严密,赫连子期来往都由官兵押送,想着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谁能想到,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这些杀手,竟然能够躲开重重把守。
但是萧呈煜还是萧呈煜,不会将自己的性命这么轻易地置于危险之地,很快,外面就包围上了另一群人,都是大内侍卫,进门便砍,与那些杀手缠斗起来。
看着眼前的局面,赫连子期似乎没有一点惊讶,他微微勾了勾唇,拍手道:“燕国的皇上就是皇上,老谋深算那。”
赫连子期伸出一只手,举在一边,掌风满满凝聚,宋宁渊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这么磅礴的内力,是个人物,也怪不得能够与萧陵打成平手。
风卷起了一边的杂物,瓶瓶罐罐纷纷摔碎在地上,同时被风卷起,形成一道有实体的气流。
“你有所准备又如何,依旧是必死无疑。”他笑道,嗓音一瞬间有些沙哑,给人以诡异之感。
他一扬手,罡风卷着利器,以肉眼根本看不见的速度朝萧呈煜而去,宋宁渊动了动,但是身后的云屏拉住了她。
她回头看的同时,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天而降,衣摆被风鼓起,像是巨大的战袍,他衣袖一挥,罡风就被打了回去,消散在了空中,风中的杂物也噼里啪啦地掉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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