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明的屋子里,杯溪、苦根、定简灵和易冰在座。
洪明说:“今天将各位请来,一来是向各位的康复表示祝贺,二来是和各位好好聊聊。”
杯溪立即说:“是啊,一个月来小大姐忙着给大家瞧病,大家也需要静下心来养病,我们没有时间在一起畅聊。现在,大家好好聊聊。首先,我向苦根、定简灵和易冰表示祝贺,祝贺你们康复!”
苦根连忙说:“我和定简灵谢谢大家了,没有大家的帮助,我们恐怕早就没有了性命。”
苦根说罢向洪明、杯溪和易冰抱了抱拳。定简灵赶紧站起来,也向各位抱了抱拳表示感谢。
洪明说:“苦根和定简灵大侠鸿福齐天,能够康复完全是他们的福气。我们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请苦根和定简灵二位大侠不要客气。”
定简灵和苦根心中有数,他们知道今天座谈的中心议题是什么。
定简灵说:“杯溪大侠,你对晚辈来说十分神秘,能否告诉我们你隐居十年来的情况?”
杯溪说:“小老儿本不想说,但是,现在又不能不说。那好,我就说说吧,情况是这们样。”
于是,杯溪讲述了他隐居十年的原因、基本情况,以及三年前又重出江湖的原因。
十三年前的那一年,也就是洪明五十二岁,杯溪五十岁的那年,杯溪最后一次来到武当山。杯溪和洪明依旧情意浓浓,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白云妙人当时已经年近古稀,她感觉在人世间的时间不会太久了。她对洪哲传承她的武学比较满意,但是,对洪明传承她的医术很不满意。她认为杯溪使洪明分心,不能很好地钻研她的医术。
为了让洪明专心致志地研究白云妙人的医术,传承白云妙云的医术,将白云妙人的医术发扬广大,白云妙人秘密找杯溪谈了一次话。
白云妙人对杯溪说:“我已经年近七十,自我感觉在人世间的时间不多了。我有一个心愿需要你帮助我完成。你如果帮我完成了这个心愿,我就死而瞑目了。”
杯溪说:“师太,你成全了我和洪明的事,我一辈子感激你,我一定帮您完成这个心愿。”
白云妙人说:“你要有思想准备,你帮助我完成了这个心愿,而你却要受到损失。”
杯溪说:“我心甘情愿受损失弥补我的过失来完成师太您的心愿。”
白云妙人说:“我的心愿是让洪明继承和发扬我的医术,而这些年来她的表现令我非常失望,她不能够专心钻研我的医术,其原因就是将心思花费在了你的身上。你在武当山的时候,你们卿卿我我浪费时间,你不在武当山的时候,她心不在焉地想你,不能够专心地研究我的医术。如此下去,洪明在我死之前是完不成继承我的医术的。因此,我将死不瞑目!”
杯溪听了白云妙人的话心情十分茫然,他不愿意离开洪明,但是,他已经答应帮助白云妙人完成心愿。
白云妙人语重心长地说:“我只所以狠心不让弟子谈情说爱,嫁人生子,就是为了让她们专心修武修医,将我的武学和医术传承下去并发扬广大。人的生命太有限了,在有生之年想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太难了。我请你帮助我完成的这个心愿,说白了就是请你彻底离开洪明,让洪明收心,专心钻研我的医术。求你帮助我完成这个心愿吧!”
杯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白云妙人的话。白云妙人看到杯溪沉默不语,就给杯溪跪下了。
杯溪看到白云妙人跪下了,立即也跪下,最终答应了白云妙人的要求。
白云妙人要求杯溪从此离开洪明,离开武当山,并且找一个合理的理由,让洪明死了想念他的心,专心致志地钻研她的医术。
杯溪含泪答应了白云妙人的要求,决定立即下山,从此不再上武当山,并且在江湖上制造他已不在人世的假消息。
杯溪不再上武当山,这让洪明度日如年。凡是来武当山求医的人洪明都不放过,都要向其打听关于杯溪的消息。
一天,武当山来了一位从秦国远道而来的求医者,他告诉洪明,杯溪已经离开了人世,并且说这个消息千真万确。
洪明听了秦国人告诉她的消息,如雷轰顶,痛不欲生。她不相信杯溪会死,她认为她的小弟武功高强,不会轻易死的。
不久,从周国来了一位求医者。他告诉洪明,杯溪在行侠仗义过程中死掉了,并且说此事在周国传言甚盛。洪明听了半信半疑,茶饭不思。她接受不了杯溪死了这个现实。
不久,从齐国来了一位求医者。他也告诉洪明,江湖传言杯溪已经不在人世了。洪明听了,心彻底死了,精神萎靡不振。
白云妙人和洪哲看到洪明十分消沉的样子,在思想上开导洪明,在生活上时刻关心洪明。洪明精神消沉了三个月,最终在师傅和师姐的劝说和引导下振作了起来。从此以后,洪明不再分心,一心跟着师傅钻研医术,在白云妙人离世前学到了白云妙人全部医术。
白云妙人去世后,洪明感到了传承医术的责任重大。她一方面继续钻研医术,将师傅传授的医术发扬广大,一方面招收了易治、易疗两个徒弟,精心教授徒弟,决心在有生之年将所学医术传承下去。
关于杯溪已经去世的江湖传言,最初是杯溪自己制造的。他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完成白云妙人的心愿,二是确实想让洪明学到白云妙人的全部医术。
杯溪并没有死,而是隐居在了秦国的中长村。他认为中长村这个名字好,有从中从长计议的意思。他更名为栗然,“栗”是“离”字的谐音,寓意“离开的人”,从此不再用杯溪的名字。
杯溪用几十年来闯荡江湖积累的钱财,在中长村购了房屋和田地,过上了中等财主的生活。他从不暴露他有绝世武功。他打算一直隐姓埋名下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前年,苦根带着妙云和定简灵来到中长村,恰巧借宿在栗然的家中,导致杯溪重出江湖。
杯溪从骨子里有侠义心肠。当时,他看到了苦根潜在的危险就想在暗中帮助苦根,因此,跟踪苦根到了吉星镇的吉星客栈,最终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助了苦根和定简灵。
杯溪自从在吉星客栈帮助了苦根、定简灵之后,又重入江湖,关心起江湖中的事情来了。今年,他听到了郑国都城新郑是非街告示结亲的传言后,为了维护江湖正义,特意赶到新郑一看究竟。他在新郑遇到了苦根、定简灵和易冰,接着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杯溪似乎讲完了他的故事。苦根、定简灵和易冰一致认为:杯溪十三年没有来武当山看望洪明师太的理由是充分的。杯溪配合白云妙人完成了白云妙人的心愿,是一个讲信义的人。在杯溪的配合下,洪明继承和发扬了白云妙人的医术,杯溪是有成绩的。
定简灵说:“洪明师太,我认为杯溪大侠十三年没有来武当山见您,理由是充分的,他是有苦衷的,你现在应该原谅他、接纳他。”
洪明并没有显示出宽容的神情,而是冷冰冰地对杯溪说:“小弟,这么说,一切都是因为我师傅白云妙人的原故?我现在继承和发扬了师傅的医术还得感谢你不成?”
杯溪立即说:“小大姐,感谢就不必了,只要你能原谅我、接纳我就成。”
洪明师太变了脸色,对杯溪说:“我不能原谅你,更不能接纳你,因为你骗了我,骗了在座所有人。”
大家听了洪明的话都感到莫名其妙。
易冰说:“师母,难道你不信息杯溪大侠说的话吗?”
洪明说:“小弟他将所有的原因都归结于我的师傅白云妙人,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借口,然而他却忘记了最根本的东西。我要让他说最根本的东西。”
易冰说:“难道杯溪大侠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说出来吗?”
洪明说:“这个只有小弟和我明白。”
苦根仍然不明白,问道:“杯溪大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你还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杯溪的老脸有些泛红,说:“我知道小大姐指的是什么,只是这里人多,说起来不方便。”
洪明说:“小弟,说不说是你自己的事情,赶不赶你走那是小大姐我自己的事情。”
杯溪听了,连忙动情地说:“我说,我说。在这十三年中,我时刻想念着小大姐,我简直是度日如年。小大姐,你知道小弟死了自然就死心了,一心钻研你的医术,教授你的徒弟。然而,我呢?我可遭罪了,想来武当山见你而又不能,真是生不如死啊!”
洪明说:“谎言,你这是编出来哄我的!”
杯溪听了,说:“小大姐,我怎么说才能让你理解我的心呢?才能让你原谅我呢?”
洪明说:“小弟,你只有老实交待你的事实,或许小大姐我可以原谅你。”
杯溪说:“小大姐,我还有不老实的地方吗?”
洪明说:“小弟,你就好好地给我回避问题吧。既然你不想说,那么从现在起,我也不想听你说了。你回去吧,回到中长村她的身边去吧。”
杯溪立即明白了洪明话里的意思,说:“小大姐,你都六十有五的人了,怎么嫉妒心还是那么强呢?我实话告诉你吧,并不是没有年轻漂亮的女人要跟我,我在中长村好赖也是个财主。我是念在与你的情分上才守身到现在的。你知道我这十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想你想的好苦哇!”
定简灵说:“杯溪大侠,这么说,你十三年来仍然没有娶妻生子?”
杯溪说:“我本是江湖中人,知道娶妻会给妻子带来麻烦的,因此没有娶妻,更何况我的心里早就有了人。”
洪明突然大声问:“小弟,你心里有了谁?!”
杯溪不好意思地说:“小大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心里不是一直有你嘛。”
洪明说:“小弟,你又来害我了。小大姐真不想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可是,你最终还是说出来了。好在我已经继承了师傅白云妙人的医术,并且正在传承下去。罢了,我已经是六十有五的人了,只要将所学传授给易治、易疗就再无遗憾了。我决定原谅小弟!”
杯溪高兴地说:“小大姐,你终于原谅我了。我在中长村从长计议了十三年,终于等到了今天。我不再是栗然了,我又变成了杯溪。”
从此,洪明接纳了杯溪,二人感情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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