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一色》第384 租房

    消息一旦封锁的时候，行走的速度与曼延的时间都在向后推移，推移到同学们窃窃私语，而苏媚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嘎然而止！
    阿油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没有合上，干咳了好几下，“这么早。”
    大概自己会最后一个知道吧！
    苏媚将脸埋在书本里静静睡觉，从开始替恩俊担心变成了为自己提心吊胆。整日里神情恍忽，总想念一个人温暖的怀抱，好似子鹏从来没有离开过。
    坐在身侧的米柔终于吞吞吐吐的告诉她，“有件事，我也不知当说不当说，要是不说吧总觉得过意不去，要是说吧又怕你一时接受不了？”
    “说吧！你们神经兮兮的，我才受不了。”
    “恩俊他……”
    米柔同情地望着苏媚，“他们……听说在校外租了个房子。”
    “他们？”
    苏媚陡然变色，一本书从手中轻易滑落。
    原以为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失去名义上女朋友的身份。
    苏媚苦笑了一下，看来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享受比爱情更为重要，成熟稳重的恋人刚刚让她见了世面，青春洋溢的恩俊也落入了俗套，是不是自己活的太混囤了一点，抱着个落伍观点质疑别人的人生决择。
    苏媚终于站在离出租房不远的地方。
    遥遥相望。
    这是一处简陋的郊区民居，一排排隐在树荫的深处，同学们多半选择这里，有同居的，有备研的，还有独处惯了的，虽然学校三令五申仍屡令不止，渐渐反到形成了点小气候。
    枣树上结满了沉甸甸的果实，让人想起付出总有收获，一楼院子里欣欣向荣，蓝色的牵牛花伸出破损的几块砖头来，红色的小辣椒鲜艳欲滴插在季节的枝头，几只悠然自得的土鸡在泥土的缝隙间寻找新的乐趣，它们低下头对着泥土乱扒一通，又扑闪着翅膀试图飞跃不高的围墙，咯咯达的叫唤似乎明天进炉子前还要给主人们下一个热呼呼的鸡蛋。
    那个温雅只会读书的恩俊，正低着头用心饨一锅鸡汤，香味慢慢的渗入鼻尖，隔着围墙苏媚似乎都能闻见两个人甜蜜美好的滋味。
    到了最需要恩俊的时候，他拥抱了另一个人，到了无路可走的境地，他拥有了一个正式的女朋友，是不是应该多一点笑容？
    苏媚的嘴角扯了扯比哭还难看，隔着大门并没有敲门的勇气，而恩俊低着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唇角无声动了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到底说什么好呢？
    现在不是可以解释的紧要关头。
    于是恩俊叹了口气打开了另一扇门，将一碗鸡汤端进屋子，面前的女子恢复的极慢，面容憔悴脸色苍白，睡眠时断时续，不是在恶梦中发出刺耳的尖叫，就是醒来后长时间的发呆，那一把比苏媚还黑亮顺直的秀发有枯萎的架势，早早晚晚梳一遍就会掉落不少，恩俊只好连镜子都收起来了。
    当年有多绝决，现在就有多痛苦，如果回到从前，恩俊会多挤出一点时间关心爱护她，至少她可以不必承受如此不堪的痛苦，仿佛回到从前上学的那条林荫小道下，陈蓉抓住马尾辨调皮的吐吐小舌头，“恩俊，我还是没听懂，你再说一遍吧！”
    恩俊只好从头至尾，将这道物理题的解法再说一遍，从验算稿纸上抬起头来，“这回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 陈蓉笑逐颜开。
    苏媚则不怎么问他，多半时间一个人在纸上胡乱图画，有时恩俊觉得这么解题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吗？如今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糟糕，正是因为小小挫折与失误，苏媚更擅于总结经验形成特异独行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