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裁》第一百三十四章 艾尼卡（下）

    “你在想什么呢？”赛娅摸了下她的脸颊“我为什么要处置你？就因为你是个成熟的女人？那我也未免太无聊了。”塞娅的语气变了。
    “成熟的女人？”艾尼卡睁开了眼睛“你在说我？”
    “当然。”赛娅扬起了眉毛“我想知道你心中对于所谓‘未被玷污的干净’女人的定义，整天想着世界和平？友善地面对所有人？就算他们恶言相向也要回报微笑？就算被人欺辱也不记恨他们？”
    赛娅说的话再次插进了艾尼卡的心中，虽然她没说话，但从她的表情来看已经是承认了。
    “那我得告诉你，那种女人不叫‘干净’，那叫‘幼稚’，叫‘蠢’。”夜莺白了她一眼“真正成熟的女人应该是可以合理利用周围的一切资源，无论手段、做法是否合理公平，为了目标一往直前。她们会对同伴报以温柔，会对敌人心怀杀意。爱憎分明，不择手段，静水深流，这是成熟的象征。”
    “这是成熟？你的意思是我这些年的遭遇是让我变得成熟了？”艾尼卡根本不接受这种说法“那是奸诈，不是成熟。”
    “没有人是永远正义的，布朗特小姐，面对不同的人使用不同的方法，  摆出不同的态度，这就是成熟，妄图无差别地用爱与和平感化这个世界，那是孩子的梦想，就连圣女都不会这么做。”
    艾尼卡被她这一番话弄得有些迷茫了。
    “你以为圣职者就是怀着爱与和平的信念守护世界的？你不至于那么天真吧？圣职者每年要杀多少人？别忘了，盗贼公会也在某些事上听命教会。”
    艾尼卡不说话了。
    “就连父神的信徒都做不到，你心中的‘干净’女人真是比圣职者还纯洁。做什么女人啊，做女神去吧~”赛娅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利用罗德这做法没错了？”艾尼卡边说边摇头。
    “不，我没这么说。”赛娅的语气重回严肃“你现在的问题并不是被玷污了，而是太久的痛苦经历让你产生了对一切都不信任的潜意识，即使罗德如此爱你，你也非常爱他，但你还是觉得不安，我之前说了成熟的标志是对同伴温柔，而你现在把所有人包括罗德都当做了敌人，你的同伴只有你自己。”
    艾尼卡听到这话脸上非常惊慌“不是的，我不会把罗德当做敌人的。”
    “那我问你，如果罗德现在受到了危险，而你有机会逃跑，你会救他么？还是会口口声声喊着爱他，然后直接逃跑？”
    布朗特小姐瞪大了眼睛，她在脑中模拟着这种情况，然而答案让她出了一身冷汗，初遇罗德时，那份爆发的爱情让她能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一种，但是现在随着感情逐步趋于稳定，她心里明白，她很可能会选择第二种“我该怎么办？”艾尼卡问向赛娅，仿佛眼前的人是她唯一的救星。
    “布朗特小姐。你已经拥有了幸福，你必须学会接受它。”赛娅走到她面前，用手按住她的心脏“记住你爱他。”
    从起初的质问到后来的劝解，塞娅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转变。因为在盗贼面前撒谎是没有用的，也正因为此。塞娅看到了艾尼卡的迷茫还有那份存在的爱情
    ，这份迷茫虽然不能成为她利用罗德和洛特的理由，但至少表明艾尼卡利用两个少年的目的是混乱的，而不是恶意的，所以塞娅改变了来此的初衷。
    罗德的妻子不该是个只懂得微笑与泡茶的贵族小姐，艾尼卡此时压抑在心底的狡诈与智慧将会是以后巨大的助力，只不过现在的如同一块璞玉还欠缺一些调教。所以塞娅此时打定了个主意。
    “拥有幸福？我的不贞已经让法梅拉永远抛弃我了，我无法获得幸福，这是罪孽的代价。”艾尼卡说着用手捂住了肚子。
    “谁和你说的？法梅拉和你说过了？”赛娅握住了那只手。
    “我...
    ”一提到这个艾尼卡的情绪坠入了低谷。
    “自以为是，待会儿让法梅拉亲自告诉你，你是不是还在被她祝福吧。”赛娅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顺便通知你，你在与罗德结婚之前要进行新娘修行。”
    “什么？”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让艾尼卡一头雾水。
    “这修行我要亲自教导你。”塞娅嘴角扬了起来“我会帮你成为一个真正的成熟女人。”
    “那么现在…你不对我…”艾尼卡摸着水杯。
    “当然，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了，在修行中我们慢慢算。但是至少，我会祝你们新婚幸福。”塞娅言下之意承认了艾尼卡。
    女人始终不明白眼前的塞娅到底什么来头，但是她有一种感觉，塞娅不会伤害自己了“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等法梅拉，等她来给你祝福。”塞娅喝了口水。
    “啊？”艾尼卡听得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来了。”塞娅对着艾尼卡坏笑起来。
    看到她这样，艾尼卡有些害怕，门又被敲了一次，她快步走到门前，但是想到塞娅的话，她又犹豫了“难道女神就在门外？”她自语着。
    “艾尼卡？”门外传来了罗德呼喊声。
    一听到未婚夫的声音，艾尼卡迅速拉开了门，只见罗德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你怎么了，站在门后不开门？”
    “罗德！”艾尼卡突然扑上去抱住了他。
    “你怎么了，艾尼卡？”拍拍未婚妻的背，罗德安抚着她。
    “塞娅…塞娅她说女神来了，我…”
    “法梅拉？”罗德侧头往身边一看“倒是没说错，她来了。”
    “诶？！”艾尼卡被他的话吓得退了一步，这一退让她看到了娜塔莉亚“这就是女神大人么？”她说着就要下跪。
    “诶诶诶！”娜塔莉亚急忙冲过去扶住她“塞娅！”她朝着自己的弟子吼了一句。
    “我哪知道她这时候会那么单纯。”塞娅见状连忙跑了过来。
    “我是法梅拉的代行者，在她没有显现之前你不必下跪，就算显现了也可以不跪。”娜塔莉亚耐心地给艾尼卡解释起来。
    “代行者…”艾尼卡看着娜塔莉亚，感觉还是云里雾里。民众们对公会的了解是很片面的，他们只知道茉德莉拉和教会，至于其他公会大半是道听途说。
    “老师。”让罗德将艾尼卡扶过去坐好，塞娅将娜塔莉亚拉到了一边，然后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娜塔莉亚的表情在听她说话的过程中阴晴不定，当塞娅讲完，娜塔莉亚已经盯住了艾尼卡“所以你要在这里留下一段时间？”
    “是的，老师。”塞娅看起来是决定了。
    “好吧，公会那边的安排我会和露琪亚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老师，谢谢你。”塞娅低头道谢。
    娜塔莉亚笑起来“其实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很感兴趣，这样的素材，说不定能把她带入盗贼公会也说不定。”
    “我会试着努力一下看看。”塞娅说着也看了眼艾尼卡“那么老师，能不能请法梅拉大人现身呢？”
    “她的身体的确…很糟糕。”娜塔莉亚看着艾尼卡的身体“罗德还真会挑。”
    “那女神大人能不…”
    “能。”娜塔莉亚说着走到了艾尼卡面前“布朗特小姐。”
    从刚才就注意到那两个女人盯着自己了，艾尼卡紧紧握住罗德的手“娜塔莉亚…大人。”
    “请不要紧张，就如同我的弟子所说，我会让法梅拉现身。”
    “法梅拉！”艾尼卡听到女神的名字又想跪下来，娜塔莉亚再次阻止了她“你不必激动，现在她没来，还有…”她看向罗德“男士请回避一下。”
    “你们…这是…”罗德看着这三女人。
    “走！”塞娅拽着罗德的手臂把他拖出了门，然后无情地把门一摔“没我们的允许不许进来。”
    “啊…是…”罗德尴尬地站在门外，吃了一脸的风。
    “不许离开，就待在门外。”塞娅的声音从门内又传了出来。
    “知道了。”罗德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是他感觉两人应该是为了艾尼卡好吧。
    门内，娜塔莉亚感受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确定没有其他人了，于是眼睛一闭，紫色的光芒开始在她的身上出现“把她的衣服脱了。”她吩咐着塞娅。
    塞娅听从老师的指示用手搭住了艾尼卡“不要害怕，这是接受祝福的必要仪式。”
    “是。”虽然紧张和害怕，但是同为女人而且出于对女神的尊敬，艾尼卡没有太犹豫，身上的衣服在塞娅的帮助下一件件脱了下来。
    伤疤，好几个小伤疤和几条长的在塞娅腹部和臀部，甚至前胸上都有。
    塞娅看到这些眉头一皱。
    艾尼卡看到她的反应，羞愧地转过了头。
    “罗德知道么？”塞娅低声问道。
    艾尼卡点点头“他没有说什么。”
    “今天以后他也不会说什么了。”转头看向娜塔莉亚，此时代行者已经睁开了眼睛，紫色的光芒自然地从体内散发出来“现在你可以下跪了。”说着塞娅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法梅拉大人…”艾尼卡这次面对现身的女神终于成功跪了下来“请原谅我的罪孽。”她的语气诚惶诚恐。
    法梅拉看着眼前可怜的女人，叹了一口气，她一伸手紫色的光芒如同有实体一般将她托起“你不必道歉，孩子，你的母亲为你感到骄傲，你的家族不会因你蒙尘。”说着她的手指点了一下艾尼卡的小腹“我的祝福与你同在。让所有的苦难都过去吧。”
    这轻轻一点，艾尼卡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女人只觉得自己肚子里涌出一股热量，身上的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这是…”突然她感觉肚子一阵绞痛。
    “塞娅。”法梅拉朝旁边一喊。
    “我知道了。”抱起浮在半空的艾尼卡，塞娅朝厕所冲去。
    “我…很想…”艾尼卡羞红了脸。
    “别动，这次我来帮你，这不是普通的腹痛。”塞娅此时神情严肃而紧张“还有闭上眼睛，这是为了你好。”
    当屋子的门再次打开，罗德感觉屋子里气氛有些不寻常，艾尼卡的脸通红，她快步跑到罗德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臂。
    “明天你可得好好谢我。”塞娅在少年的耳边轻语了一声，然后娜塔莉亚和塞娅就离开了屋子。
    “这怎么回事？”少年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很不解。
    将门反锁好，艾尼卡拉着罗德来到二楼的卧室“罗德，我们可以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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