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年纪?”
“约摸及冠之年。”
姜怀的身形凛了凛,他想到了与如今之事有所关联的地方。
那日最后见世子一面,是在其得知阿瑾被纳兰清如陷害,去了边疆和亲一事,自那日开始便没了音讯。
而正好,听两个下属所言,均与其靠边。
难道……
姜怀细细的思索着,摆了摆手,示意二人退下。
“大将军,属下们办事不力,还请您责罚。”
“不怪你们,下去吧。”他宽厚道。
两位下属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便诺了一声退下了。
若真是如此,北疆世子是去救阿瑾的。
那么他又为何会回来?
姜怀想了想,唤来了奴仆道:“快去备马,我要去宫里一趟。”
仆人十分不解,大将军这不才从宫中回来吗。
但也没有道出心中疑问,只是默默的去操办了。
一番功夫后,他来到了皇帝的寝殿,在外头道:“皇上,老臣有事觐见。”
尉迟夜正头疼不已,容婢女揉捏着,这厢又听到此言,真真觉得烦躁不悦。
“进来吧。”
婢女见大将军来了,便退下,让其议事。
“有什么事。”他身子略微前倾道。
姜怀拱了拱手,收袖,道:“回皇上,老臣以为,世子定然是去寻小女了。”
尉迟夜的眉头紧了紧,“大将军此言何意?”
姜怀想了想,他总不能将自己暗暗派人去寻阿瑾的事情抖露出来吧。
“那日自从世子知晓小女深受陷害去了边疆后,便再也没见到他了。依照往日,世子对小女上心不已,老臣便这厢猜测,或许皇上应派人前去瞧瞧。”
尉迟夜当下黑沉着个脸,不知所思。
另一头,西郊城林旁的客栈中。
顾逊之的手指轻动,似要醒来。
侍从坐在桌上,不言不语的深思着。
又是一会儿,他突然开始面上大汗淋漓,伸手凭空抓着,口中念念道:“瑾,瑾儿……瑾儿……”
瑾儿?侍从百般疑虑。
“世子!世子醒醒!”他紧张的唤道。
“瑾儿,别怕,别怕……”他依旧处在一片漆黑的梦中,面容看起来痛苦不已。
侍从也没在唤了,等着主子醒过来。
世子口中的瑾儿,会是他爱慕之人吗?难道同世子的受伤有关?
他联想着那边境之处。
这时,顾逊之忽然坐起,满头大汗。
他错愕的望着自己所处的地方,看到了侍从。
“我这是在哪,你怎的在这儿?是不是父王,父王他来了!”他赶忙起身。
“世子,你这是在西谟,大王他还未过来!”
西谟?顾逊之木然。
他想起,昨夜正与那些边疆人恶斗,却忽逢了一阵飕风,再便是什么也不知了。
“我要回北疆!”他笃定道。
侍从立刻点头,带着点点的欣喜,“我这就差信回去,告知大王!”
顾逊之默不作声,身形纤长而立,周身的气质似变了一般。
瑾儿,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一定。你再等等,再等等我。
他的内心燃燃着。
边疆那头,下属过来回禀领队阿远道:“报!边境昨夜突遇一场飕风,我们的人无一幸免,现在死伤不少,还有的竟失踪不见了!”
“什么?!”
该死!他的目光阴鸷着。
“至于领队所说的,王妃那友人,属下当真未瞧见。领队,您还是快些报与大王吧!”下属一脸骇然与紧张,心有余悸。
“我知道了!快些去将受伤的弟兄们安置好!”他愤然道,转身迅速去了那营帐内。
此时,姜瑾恰好要出来透气,便见他怒意汹汹的朝着仲容恪的主帐走去。
她的眼皮子跳了跳,恐生了什么事端,便疾步过去,与他并肩走道:“出了什么事?”
他无心给她解释,待回过神来,已是见他进去。
姜瑾候在帐外,听着里头的声响。
“回大王!昨夜边境突袭一场巨大飕风,将前线的弟兄们卷的卷走,死伤诸多,其余的甚至失踪不明!”阿远正色严谨道。
含烟微微有些惊诧,她抬望着身旁之人的脸色。
仲容恪的目光愈加的冰冷,浑身如寒。
“随本王过去看看!”他一把掀开了帘子。
这时,姜瑾迅速侧身垂目。
他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流转了一瞬,便抬步而去。
含烟跟后过来,瞧见了她,道:“王妃。”
“我都听到了。”她回之。
“你那友人,不知如何了。”含烟忽然想起这岔,便道。
姜瑾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她眉目紧紧皱着,“你快些回帐中,命女侍相陪。我得过去一趟。”
军营里没了仲容恪与领队,她此番也要前去查探,实在不放心含烟一人留在此地,便急中生智的想到这点。
“我知道了,王妃一切小心。”她道完,便差了女侍陪自己在帐中等待。
姜瑾松了口气,欲要离开帐营,却被一下属阻拦道:“王妃这是要去哪。”
她换上了至高无上的威严,厉声道:“本王妃要去哪儿,你有什么资格问我,滚开!”
她现在急火攻心,根本做不到什么坦然自若。
下属愣了愣,平日里见这王妃一副乖娘子的模样,现下却变得这般凶恶,他心头有些畏意。
“没有大王的指令,属下不能够放王妃离开。”他低头禀道。
姜瑾的眼神加狠,说道:“本王妃只是关心昨夜边疆战士的情况,想要随王上一同前去看看,这也不行么!”
下属犹豫不定着,终是挪不开半步,依旧挡在她的身前。
她的胸脯因这怒意而上下起伏着,微微喘息,怒目而视。
她对着前头走的不远处的仲容恪,大声唤道:“王上!等等阿瑾!”
前头的人怔了怔,转身,一双豹眸分辨不明其意。
下属微愣,放眼过去,见自家大王停下了脚步,也没有回头。
“王上在等着我,还不快给本王妃让开!”姜瑾瞪着他道。
“是是,属下这便放行。”他低着身子让出一条道,供她过去。
她疾步提裙而去,赶上了他,同他并肩。
“多谢王上。”她平敛了心神道。
仲容恪一言不发,抬着信步再次朝着那边境走着。
每往那前头多行几步,姜瑾的心便紧了一分。
逊之,逊之,你一定要活着回去!
她在心头默默的祈祷着。
领队阿远神色复杂,一片静谧无声。
她的脚步生铅一般艰难的走着,一心全在生死之上,丝毫也没有想到,她已是出了军营,离自己朝思暮想的地方更近一些了。
边境乃西谟与边疆的交界之处,虽如此说,但两地还是相隔甚远。
近的,也只是一片数不尽的树林而已。
姜瑾跟随着仲容恪与领队阿远终是到了那前头。
放眼望去,均是那些躺倒在地的将士们,有人嘴中还含着树叶与土壤。
她虽心有怜悯,但是却不是时候。
她的目光带着急切与忧虑,在这些人中寻找着那抹身影。
姜瑾还不知顾逊之已然到了西谟,她只认为或许他便是在这些人的中间。
那些将士们见到自己的大王过来了,便心下感动不已,还有的对着几具尸体抹眼泪。
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
“将这些死去的弟兄,埋了。伤着的,抬回去,令军医瞧瞧。”仲容恪的喉咙发紧,目光动容道。
领队阿远诺了一声,配合那些人扶起伤员回去。
“王妃在寻什么?”他转头过去,见她满目担忧。
姜瑾定了定,满是嘲讽道:“阿瑾的友人。”
“不用寻了,他定然不在此。”仲容恪冷淡道。
“王上如何知晓?”
“要是能寻到,本王的人早便寻到了。”
她想着,确实如此。
那顾逊之他是回到西谟了么?但愿吧!
姜瑾微微舒了口气,停止了探寻。
“本王还以为,王妃是在替我边疆将士忧心,才这般赶过来。”他字句嘲道。
她回应之,“那不过是王上的想法罢了。”
她不承认,也不说出来,就让他自行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左右现在顾逊之已经回去了,这些人没有一个知晓他是何等的身份。
这一点,也是她掩护得当。
从他来这边疆开始,姜瑾就故意隐瞒,为的便是今日。
他若平安的回去了,便能揣动北疆与西谟双双联手抗之。
即使仲容恪能有力抵挡,必然也会亏损不少。
要问她为何如此自信两国能够联手。
那都取决于顾逊之如何说之了,她相信着他。
北疆堂堂世子却在此被人如此对待,西谟与边疆的仗也是不得不打的,为了能给顾逊之一个公道,只好同其联手,共同抗敌。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她便是这其中的渔人了。
只是,君无弦……他会亲自过来么?
姜瑾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无尽的思念与渴望呼即而出。
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领队阿远带着将士们过来,将这些负伤的人搬回去,供军医医治。
她在一旁冷眼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仲容恪站得直直,望着那不远处,问她道:“王妃可知晓那前面有什么。”
姜瑾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如实道:“一片荒芜,或者还会有树林。”
“那里是什么地带。”
她想了想,“西谟与边疆的交界。”
“动心么。”他冷不丁的偏头望她。
动心?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前面就是自己国家的地质了,她能不动心。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无法逃离。
姜瑾没有回话,收回了眷恋的目光。
“你恨本王将你留在身边么。”仲容恪的目光灼灼。
“不恨。”
“为什么?”
“因为,立场不同。”她坦然道。
他是这里的王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将一个喜欢的女子,强行留在自己的身边,又算得了什么。
“随本王过来。”仲容恪负手在前头走着,身形坚挺,青丝束起,俊朗洒然。
姜瑾眨了眨凤眸,默默的跟着他过去。
来到了她的帐内,她微微有些惊诧。
不顾其视线,他沉声对着外头站着的女侍道:“本王要沐浴,今夜,要睡在王妃这里。”
她身子僵了僵,无法动弹。
“王上,既然王上要洗浴,阿瑾就退下了。”她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慌张不定。
合须从房梁而下,来到他身侧,提醒道:“夜深露重,主子还是回房歇息吧,这咳疾不能再狠了。”
“无事。”
他淡淡的抬望着那夜下柔和的月色,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主子思念姜小姐的心思,合须十分明白。但若因此您的身子亏恙了,那么属下就不得不多嘴了。”他坚毅道。
虽然他也很惋惜,但也不想再看着自家主子如此下去了。
君无弦没有作声,眼神灼灼的望着那月,似要将它看透了去,他侧颜愈加的温润,眉入云鬓。
“嗯,本侯这便歇了。下去吧。”他低声命令道。
合须最后不放心的瞧了他两眼,诺了一声便缓缓退下,悄无声息的消失而去。
末了,不知过了多久,那黑夜之中忽有一阵翅羽声扑棱。
定睛一看时,一只灰鸽正昂首停落在他的面前。
君无弦的眼眸波澜一瞬,微抬袖,着手而去,将其栖于玉指之上。
他借着点点柔光,细细的轻轻翻看着。
见那灰鸽的右腿上,先前的那抹黑墨,早已是不见。
“姜儿……”
他的眼中波澜万瞬,喃喃的念着那另其朝思暮想的女子之名。
蓦地,君无弦轻叹了一声。
伴随着充满凉意的阵阵夜风,呢喃声随之掩没。
边疆的营帐里,姜瑾和衣而睡,在一片漆黑的静谧之中,她却是无心睡眠。
微微侧身翻了翻,她竖着耳朵,听见了外头传来的阵阵笛音。
婉转而又流连。
她知道,必然是仲容恪了。
只是,她很想念曾在西谟的日子,在君无弦的府邸中,也有这般睡不着的时候,便踏出房门,时不时就能听见他的一赋无忧曲。
姜瑾越想,俏鼻就越发酸。
不能,不能再继续沉沦下去了。
她对于他的感情,只能点到为止了。
可这份情愫,又岂是能让她说控制便能控制的住的呢?
她深深的叹息,朱唇轻启,附和着那外头的笛音,低低吟唱了一曲思君赋。
营帐外头的笛音似乎是感知到了她,便愈加的配合之。
直到许久,姜瑾吟吟着,便昏睡了过去。
仲容恪也一并停下了笛音,在她的帐外,他的目光更加的深沉。
次日,西郊城林旁的客栈,那上头的雅间里早已是人去楼空。
侍从差信而回,报了平安。
顾逊之英姿飒爽的驰骋着骏马,飞奔在前往回北疆的路上。
他的一心,只在如何救回他的瑾儿之上,其余便没有什么更为重要的了。
“世子,翻过前面那座山头,就能到达西谟与北疆的交界之处了。可否要停下来休憩一会儿,我怕世子长途漫漫,无法坚持。”侍从关切的提醒道。
这关外风沙肆意,他们的干粮与水还算凑合,但不知这马能再跑多久。
“你若是想要停,那便停,本世子还有重要的事情回去告诉父王,不能耽搁。”顾逊之眼神决然,再次挥起了马鞭,使其速度愈加快些。
侍从听他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相劝,便将那马鞍上挂垂的水囊取下,抛过了去,道:“无论如何,水是不可少的,世子还是饮几口吧。”
他瞟了一眼,便迅速接过,灌了几口水,发出痛快的声音。
再努力的驰骋着骏马,朝着目的地紧赶而去。
侍从也加大了马力,挥打着马匹,快速的跟随过去。
所行之处,皆扬起了漫天的风沙,尘烟滚滚。
西谟宫廷之上,各大臣纷纷上了早朝。
尉迟夜沉着面色唤来一下属,问道:“那北疆而来的侍从,怎的不见他?”
“回皇上,属下未曾注意过。”他如实回禀之。
姜怀这时开口提醒道:“皇上,老臣建议,此时应该派人着手去北疆探之。”
“哦?为何。”尉迟夜身子前倾道。
“北疆侍从寻不到世子,定然不会轻易放弃焉。但这会连其也一并没有讯息了,此事怕是同边疆一事有关。”
那日,他有在宫中同皇帝细细道来过,然这些个大臣却是不知,故再借此朝堂之上言一言。
“众人皆知,世子欢喜我家小女,自那日他得知小女被纳兰王的嫡女所陷害,和亲去了边疆过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可见其中的利害。”
姜怀此言一出,诸位大臣纷纷是点头附和。
而纳兰王则是面色难堪不已,黑黑着个脸。
“皇上,依老臣看,世子或许正如大将军所说,只身一人去了那边疆之地。”一位大臣站出来道。
尉迟夜凛了凛眸,道:“朕知道了。”
此战,是不得不打了。
退出朝堂,姜怀回到了将军府中,这时,阿俏面带悦色的过来道:“将军,大夫人她醒了!”
他忙一刻也不敢耽误的过去查看,却见姜氏正靠坐在那榻上,面色白如鬼魅,唇色无血。
“夫人!”他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老爷,阿瑾……阿瑾……”她的眼里带着凄楚,止不住的纵泪。
姜怀深深的叹了口气,坐在一旁,宽慰道:“放心吧,皇上今日早朝之上,已经决定同边疆开战了。”
姜氏的眼中急切了一瞬,她忙问道:“这一打仗了,那阿瑾,阿瑾呢?”
“阿瑾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又怎会忍心看她沦落。夫人放心,就算是有去无回,也要将我们的女儿平安带回来!”他的目光凛凛。
姜氏无声的点头,默默道着:“老爷,我心好痛,好痛。一想起阿瑾在那等虎狼之地,会遭受的不测,我这心,就如刀割一般疼痛啊……”
经她这么一说,身旁的丫鬟阿俏瞬时哭啼了起来,十分凄惨的道着:“小姐,小姐。”
姜怀望着一主一仆如此,便道:“莫要再哭了,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将女儿护送归来!”
“我也不要你死,老爷你和阿瑾,在我心头都是一样的。”姜氏扑进了其怀里放声痛哭着。
“好了夫人,莫要再哭了。等着看吧,阿瑾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他顺着她的背,安慰着。
宫中,尉迟茗嫣秘密的吩咐贴身婢女,将一块玉佩交给她,道:“记住,一定不要被人看见了。不然本公主同你,都不会有什么好罪受的。”
婢女在其身旁服侍多年,也在这宫廷里摸打滚爬的,自是事事谨慎稳妥的。
她诺了一声,便小心翼翼的推开寝殿的门,四下观察了下无异,便从容的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那般,朝着兵部而去。
尉迟茗嫣忐忑的在殿中等待着。
“也不知道这个法子可不可行,但管不了那么多了,相信王侯一定是对的。”她的一双手局促的搅绕在一起。
那日她派贴身婢女过去拜访,目的便是能够从君无弦的口中探探阿瑾姐姐的处境如何,但婢女却听说他也不知。
后来,竟没想他二人能够联起手来。
不过,都是为了阿瑾姐姐,没有什么做不了的事情。
于是君无弦便把计划同贴身婢女道来,并说自己手头的人手暂缺,需要公主的相帮。
尉迟茗嫣便瞬时记起,先皇还在世的时候,便给她留了一支暗军,好在关键时刻,能够保护她。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便是用上它的时候了。
她有些唏嘘感慨,心底也不禁惦念着先皇。
但此刻最为重要的是,不知还能否调动那支军队。
虽只有上百号人,但与君无弦的加在一起,便是绰绰有余了。
再者,父皇给她留下来的军队,定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她相信,事情一定会朝着好的兆头上发展的。
贴身婢女带着能够证明其主子的玉佩去了练兵营,一些将士们纷纷疑惑为何会有女子过来。
将领上前询问道:“姑娘过来我们军营做什么?可是皇上他有什么吩咐。”
她有些不自然的勉强笑道:“哦,也不是什么事。”
他面露疑虑,问道:“那,是来寻什么人的么?”
贴身婢女望了望四周,悄悄低声道:“奴婢奉了公主之命,是想过来看看先皇曾给公主遗留下来的一支护卫军的。”
将领狐疑,他从未听说过这岔子的事,或许老将领能够知晓,但他已是早年间便战死沙场了。
“本将对此事全然不知,这里人多口杂,姑娘还是请回吧。”他对着她拱手请示。
贴身婢女见他下了逐客令,便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她一个奴婢也是做不了什么主的,只得道谢后便匆匆返回了。
将领怀疑,招了招手,唤来一名士卒,秘密吩咐道:“跟着前头那女子,看看她是不是公主殿里的人。”
士卒领命,隐蔽的跟过去,假意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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