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这么一说,我倒也能明白了……”苏青鸾也叹,“苦心调查,尚不得其解,更不用说那些官员了!我口中的法明,是那么一幅鬼样子,他若以真容面对那些官员,他们只怕永远都不会将一个外表出众的男人,跟那个残暴邪恶的法明联系在一起!”
“是的!”萧长安点头,“再者,便算有些人看出来,他也可以说是被逼迫,毕竟,密室白骨案的罪魁祸首,是我母后,还有我舅父!当时指证的,也主要是他们!”
“舅父……”苏青鸾看着他,“也是太平道中人吧?”
“呵……”萧长安扯唇苦笑,“现在,是又要对我起疑了吧?”
“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苏青鸾也苦笑,“还是说,生着一双透视眼?”
“两者都不是!”萧长安摇头,“表现得一点都不明显,我也没有透视眼,若是换作另一个人,我可能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不知怎么的,就是很容易看透的所思所想!”
“呵呵……”苏青鸾干笑。
“不过,会怀疑,其实很正常!”萧长安自嘲的笑,“看,我母后,我舅父,我表兄妹,他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他们都是太平道中人,都被法明蛊惑,我自幼受他们教导,耳濡目染,可我却要反其道而行之,要去抓法明,这的确是挺不合情理的!我这好像是……长歪了呢!”
“那不叫长歪……”苏青鸾忍不住纠正,“应该说是出淤泥而不染!”
“这算……夸我?”萧长安听到这句,幽黑沉郁的黑眸中,似是陡然亮起了一盏灯,流光溢彩,光华灿烂。
苏青鸾怔怔的看着他,恍惚间似又看到了西关边城那笑起来暖若春风的俊逸男子。
“又发怔……”萧长安轻哧,“苏青鸾,我发现,跟我说话,特别爱走神!”
苏青鸾轻咳一声,回:“长得就叫人走神!”
“这又是在夸我?”萧长安唇角轻扬,那张僵硬的木头脸,也似陡然变得鲜活生动。
“想多了!”苏青鸾看到他得意模样,忽然有些抵触。
她被这厮折腾得七魂走了六魄,他倒转换得快,又开始沾沾自喜……
“我小时候看那些志怪,但凡看到恶鬼妖怪,都会走神……”苏青鸾戳出一记软刀子,“他们实在太可怕了,不走神,我怕撑不住!”
萧长安脸上的笑似潮汐一般退了去。
“一半的官员被太平道蛊惑……”苏青鸾想了想,又冷笑:“到底是太平道太厉害,还是如今这世道太乱,叫人看不到希望,只能将一生志向,寄托于邪教之上?”
“两者兼而有之!”萧长安回。
“为什么我却觉得,是这世道太乱了呢?”苏青鸾呵呵笑,“放眼这大萧朝堂,弄臣,宠臣,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者,比比皆是,可是直臣言官,却日渐凋零,不是死于非命,便是心生绝望,告老还乡,真正干实事的臣子,被贬谪,打压,那些靠着溜须拍马的流氓地痞,却可以青云直上,荣耀加身,世道这么乱,人心又怎能不思变?”
“好在,他们中最招人恨的那一个,已经被除去了!”萧长安笑。
“……”苏青鸾看着他,“如何知晓?”
“我如何不知晓?”萧长安笑,“我的眼睛又不瞎!孙国柱之流在朝堂横行,我看得到,他平日里会跟什么人来往,我也看得到,他在父皇背后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又岂能逃过我的眼睛?”
“这倒也是……”苏青鸾叹口气,“以的手段,能让叶流星霍氏这样的人,都为驱使,查探这些破事儿,自然是一查一个准!”
“我是查得准,可是,脑袋却没动得快!”萧长安笑,“我当时也曾想着,要设法引着父皇,去亲耳听一听他的宠臣,心里真正的想法,可是,此事并不易操作,父皇又生性多疑之人,而孙国柱那厮所谈所论,父皇听得,可除了父皇,谁也听不得,听到了,就只能死,我思来想去的,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契机和方法,没想到,却被人抢了先,先除了这祸害!这一招借刀杀人,借力打力,既办了事,又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真真是做得滴水不漏啊!”
“怎么滴水不漏?”苏青鸾轻哧,“到最后,不还是将漏了?萧长安,该不是,一天到晚都派人盯着我吧?”
“嗯。”萧长安点头。
“呵……”苏青鸾笑,“倒是坦诚!”
“自家的媳妇儿,天天跟她的初情人粘在一处,若是,能忍住不盯?”萧长安反问,问完却又烦躁起来,语气也变得沉冷,“就这么盯着,也还是没盯住……”
“明王殿下,我再强调一遍……”苏青鸾触到他那愠怒的神色,面色也冷下来,“我和,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上次写的休书,要是看不懂,我可以再给写个注解版!”
“既然我们之间没有关系,那么,不管我跟谁在一起,都跟没有关系!这一点,我希望,能记住!”
“还有一点……”苏青鸾咬牙,“不管是为了什么,我以后,都不希望,再用我来演什么狗屁戏!那戏会演死人的!萧长安,明明可以……”
“明明可以提前告诉,请求的配合,对吗?”萧长安轻轻巧巧接上去。
“本来就可以!”苏青鸾忿忿然,“提前吱一声会死啊!那么吓我,我TM被吓得……”
她想到当时的惨景,眼泪都快飚出来。
“不可以!”萧长安摇头,“真的低估了法明,没有真实的反应,装模作样的功夫又差,很快就会穿帮的!我前前后后铺垫了那么多,我绝对不接受失败!”
“那就得把我往死里整?”苏青鸾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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