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楚云棠果然转过身去,走近铁笼,透过细细的铁栏杆握住了楚钟岳的手。
“爹,事已至此,你回头吧,只要你跟展颜姐姐认个错,只要你跟姬陵认个错,我相信他们未必会杀你的。爹,棠儿什么都不要,棠儿只要爹你好好地活着。爹,我已经没有娘了,不能再没有你。”说着,她便头靠着铁栏悲痛地哭出声来。
见状,楚钟岳也只觉得悲从中来,他忙伸手拍了拍楚云棠的肩膀,留着眼泪宽慰自己的女儿:“云棠,这都是爹的错,是爹连累了你。”
他们父女隔着几道铁栏抱在一起痛苦,场面着实令人心痛。
过了一会儿,楚云棠才缓缓抬起头来,抽泣道:“爹,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切不要再犯错了。”
楚钟岳也看似悔悟地点了点头。
楚云棠这才缓缓起身,退到了楚修翳的身后。
夜锦衣却因此而起了疑,楚云棠这次也未免太听话了,楚钟岳这一切也未免放弃地太快了,这父女俩今天未免都太不对劲了。
楚钟岳扶着栏杆站起身来,朝着少林方丈,缓声道:“我承认,十年前绝崖山庄惨案是我所为,是我骗了几位掌门,让他们以为玉无痕和姬容要谋害武林。而后,我便与这几位掌门一起血洗了绝崖山庄,还嫁祸青峒墓,之后又打着为玉无痕报仇的名义灭了青峒墓。”
台下的姬陵听着这一切,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正欲上前去,他要打死楚钟岳这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月鹿见状,忙抬手按住姬陵的肩膀,小声提醒道:“少主,不可。”
楚钟岳又转身看向夜锦衣,提高声音道:“我楚钟岳的确是个罪人。但是在这世上,只有玉家和青峒墓的后人才有资格来问我的罪,要我的命。其他人,你们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
“楚钟岳,你简直不知悔改!”燕南大声呵斥道。
楚钟岳未理燕南,仍旧盯着夜锦衣,沉声道:“玉展颜,你不是想给你父亲报仇吗?好,你若是有种,就和我公平地打一场。我虽比你年长,但我如今已受了伤,和你比试也不算是以大欺小。况且,你可是挑战了无数武林高手的邪神大人,你的武功必定不在我之下。如何,你敢是不敢?”
“有何不敢?”
楚修翳正欲出声阻止,便就已经听到夜锦衣平静地答应了。
夜锦衣转身看向方丈,恳切请求道:“方丈,这既然是我与楚庄主的恩怨,就请方丈打开铁笼,我愿意和楚庄主打这一场。且,生死不论。”
“这……”方丈似是有一丝犹豫。
“方丈,不必担心。之前五年里,各大武林高手都曾挑战过展颜,可展颜却未有败绩。我看今日这一战,展颜也未必会输。况且,展颜做此决断,定有她自己的道理。”辛炼子看了夜锦衣一眼,便轻声对方丈道。
方丈闻言,缓缓点了头,才对身侧的释念道:“师弟,那请楚庄主出来吧。”
不多时,楚钟岳便将手腕上解开的锁链重重地丢在地上,跨过释念方才打开的铁门,走了出来。
他摘掉身上破烂的斗篷,接过楚云棠递过的刀,面对着夜锦衣站好。
楚修翳警惕地盯着楚钟岳,低声嘱咐夜锦衣道:“小心。”
说罢,他将左手的剑递给夜锦衣,然后缓缓后退了几步。
那并非他的剑,而是他方才从姬陵手中借来的剑,纵使他的右手本身就握着一把好剑。
台子上那个笨重的铁笼已经被撤了下去,台子上除了楚钟岳和夜锦衣,其余人都已经退到了栏杆边,给他们腾出了足够的位置。
夜锦衣抬起手中的剑,楚钟岳亦是抬起了手中的刀。
高手之间的对决向来是很快的。
没有什么花哨的招式,不多时,就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夜锦衣出剑很快,而楚钟岳出刀稳健,看似难分胜负,最后以楚钟岳的刀挡住了夜锦衣向他面门劈来的剑而暂时僵持。
楚钟岳内力浑厚,他自认为还可以抵挡住夜锦衣手上的剑,可他渐渐发觉不对劲了,因为他感觉到夜锦衣的内力绝不在他之下,反而高的可怕。
她果真是练成了忘川吟!
这样想着,楚钟岳微微眯起了双眸,手中的力道更大了。
但即使如此,也依然抵不住夜锦衣的攻势,眼看着夜锦衣的剑刃逼着楚钟岳的刀锋向他自己的脖颈慢慢移动,快要割破他颈上的血管子。
似乎胜负已定。
台下有些胆小的已经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但又将手指微微张开了一条缝。他们害怕看见鲜血从脖颈处喷出的惨烈景象,但又不想错过这一精彩的时刻,由此矛盾而又兴奋着。
但情势却在下一刻急转直下。
只一瞬,楚钟岳便猛地松开自己的右手,只用左手紧握着刀背来抵挡夜锦衣的剑刃。准确地说,他的右手是突然抽出刀柄,朝着夜锦衣的腹部刺去。
他的刀柄里,原是藏着一把短刀!
夜锦衣未理楚钟岳这一动作,她只觉得抵抗着自己的力量顿时小了下去,在楚钟岳朝她腹部刺去的瞬间,她也猛地将手中的剑朝着楚钟岳的脖颈划去。
这之后,便是两败俱伤。
不,两死一伤。
但是!
眼看着楚钟岳的刀锋马上就要刺到夜锦衣,眼看夜锦衣的剑刃也要马上划破楚钟岳的脖子!
“噗!”
“啊!”不知为何,楚钟岳突然失控地大叫了一声,由此整个面容看起来都扭曲起来。
只差一点,夜锦衣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剑刃已经触碰到了楚钟岳脖子上的皮肤,马上就要深入皮肤,划破那根血管子,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感到自己被一个力道猛地往后一拉,然后她的剑就距楚钟岳越来越远了。
然后不知从何处丢过来一个烟雾弹,浓重的烟雾顿时弥漫开来。
在浓烟中,她已经看不到楚钟岳了。
“楚钟岳呢?”
“楚钟岳怎么不见了?”
“不好,他被救走了。”
不多时,她就听到有人这么喊着。
好像做梦一样!
她感觉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已经摆在眼前了,她马上就要触碰到它了,甚至说,她已经触碰到它了,马上就要得到了。
然而,这样东西却瞬间消失了。
她感到了极大的挫败、愤怒、恨。
她被拉到了一个怀抱里,那个怀抱有些暖暖的,还带着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香味。她本来极其眷恋这个怀抱,但是现在她突然对这个怀抱厌恶至极。
甚至,连这股淡淡的梅花香味也变得无法忍受,刺鼻至极。
“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但她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她呆滞地看着面前朝她走来的楚修翳,然后机械地掰开了那只揽着自己腰身的手。
楚修翳先是朝着她的身后看了一眼,然后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带着安慰的语气低声道:“他逃走了。”
“我早该想到他会使诈的,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楚修翳如此诚恳又满怀愧意地开口,像是没有看到站在夜锦衣身后脸色愈来愈差的卫卿笑。
因着这个烟雾弹,人群变得很混乱,很吵闹。
因着这繁杂的声音,夜锦衣甚至有些听不清楚修翳在说些什么,但她微微低头,就能看到楚修翳手里那把滴着血的剑。
还有躺在楚修翳身后六尺外的一只手——一只紧握把短刀的淌血的断手。
那是楚钟岳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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