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陵并没有被辛炼子关押在某个地方。
他只是被封了穴,带在辛炼子身边,甚至都没有被绳子绑着,来表明他是被囚禁的。
疑惑,自然是有的。
“十年前,姬陵少主几岁?”辛炼子问道。
“十岁。”姬陵答道。
“还是个孩子。”辛炼子说道。
“无论当初发生了什么,孩子是无辜的,上一代人的恩怨不应当牵扯到下一代人身上。”旁边的释念开口道。
辛炼子道:“长老说的不错,这兴许就是我不愿意把姬陵少主囚禁起来的原因。”
“既然辛庄主这么觉得,又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带在身边?”姬陵没禁住心里的疑惑,问道。
辛炼子扭头瞥了他一眼,沉声道:“因为我想看邪神殿主会给我们一个怎样的交代。”
“那就那么重要?”姬陵问道。
“不错。”辛炼子顿住了脚步,“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也许就会明白,最重要的并不是什么恩怨情仇,以命抵命,而是事情的真相,是公道。”
“施主怀疑那件事情的真相?”释念问道。
“我只是疑惑一个问题,青峒墓掌门姬容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做事应当滴水不漏。那他为什么会在玉家惨案中留下破绽,还这么快被人发现,难道他不知道凭着玉无痕的声誉,那些与玉无痕交好的人会让他很快付出代价吗?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这个问题?”
“既然你对这件事情有疑问,为什么不早些说出来?”姬陵眉头越皱越紧,辛炼子话音刚落,他便冷声质问道,完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因为青峒墓已经被灭,对于整个武林来说,这件事情已经结束!”辛炼子厉声呵斥道。
言外之意,那件事情已经落幕,他纵使有再多的疑问,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劳,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与血腥而已。
姬陵的面色渐冷,脸上透出些死灰的颜色。
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的意义了,既然对于整个武林来说,这件事情已经结束,那么还有谁会在意事情的真相,又有谁会在意他父亲的清白。
“但你们还活着,就没有结束。对于你们而言,没有结束。”辛炼子抬手,解了姬陵的穴道。
姬陵猛地抬头,看向辛炼子,似是在寻求答案。
“你已经告诉我答案了,青峒墓是清白了。”
因为只有清白的人,只有被这件事情伤害过的人,才会更加在意事情的真相,才会因为别人对真相的不在意而愤怒、而绝望。
而被伤害的人,不是别人,是这些在别人欲望的纷争中失去亲人、飘零无依、背上仇恨枷锁的人。
甚至说,从青峒墓的人出现在少室山的这一刻,就已经在证明他们的清白了,因为只有清白的人,才能无惧误解,乃至死亡,光明磊落地站在那里。
“阿弥陀佛。”释念面带痛色,双手合十,缓缓低下头,似是在超度那些无辜枉死的人。
“即使如此,我也希望姬陵少主暂且跟着我与释念长老,至少在找到任庄主之前。”辛炼子道。
因为随着事情的真相越发明朗,辛炼子逐渐发觉,在此时的少室山,危险的不是邪神殿,不是无极门,而是当年那件事真正的凶手。
“若老衲是带走任庄主的人,便会把他藏在正常人无法靠近的地方。”释念缓声道。
“兴许还会是容易被发觉的地方,毕竟,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辛炼子点头道,说罢,他便扭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侍卫,命令道:“你们分头去找,我和释念长老去塔林看看。”
“是,庄主。”
“等等。虽说我们是在找任庄主,但也切不可坏了少林寺的规矩,少林禁地你们一律不许冲撞。”辛炼子又交代了一句,语气比方才更为凌厉。
“谨遵庄主吩咐。”
待所有人走远,辛炼子才向矗立在左侧的高大楼阁看去,那处楼阁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朱红的大门上挂着大锁,似乎少有人进入。
“那里的钥匙应当只有方丈和几位长老才有。”
“正是。”
楚钟岳自然没有去找楚云棠,他很清楚楚云棠此时正盯着夜锦衣,自他回头踏入山门起,就一路避开正在搜寻任啸决的众人,加之他武功高强,轻功也不赖,不多时,他就已经停在一座庄严楼阁门外的大树后。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大门看了一眼,门上上着大锁,门的上方悬着一块匾额,匾额上三个大字——藏经阁。
他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周围的动静,确定周围无人,才快速跃到大门前,从怀中拿出一枚钥匙,迅速打开门进去,又将门关好。
钥匙是他昨夜从少林一个长老那里偷来的,为了避免被发现,今天一大早他就仿了一封书信将那位长老引出了少室山。
此时,那位长老的尸体也早已经化成了飞灰。
楚钟岳的应变能力也大概是他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一切做的滴水不漏,连他自己都要为他拍手叫绝。
但他并不知道,在他走进藏经阁后,一个人从附近的禅房后走出来,将门上的大锁又轻轻锁上。
任啸决被楚钟岳锁在顶楼一排排书架后隐蔽的角落里,在中了迷烟之后又被他封了穴道,所以他确信任啸决一个人是逃不了的。
但是他有些担心任啸决被发现,虽然任啸决被掳走时已经昏迷,并不知道他是谁,但若是任啸决被发现,那他真的一点筹码都没有了。
他自然也很明白,他既没有办法在此时将任啸决转移,也没有办法一直留在这里,所以任啸决就有被发现的可能性。
因此他需要想个办法,让任啸决即使被别人找到,也依然能够用来威胁夜锦衣。
虽然他并不认为夜锦衣真的有足够的证据来揭穿他,但防患于未然,他不想出差错,他必须有一张底牌来牵制夜锦衣。
所以他是带着一瓶毒药走到任啸决面前。
任啸决已经醒了,他虽然被封了穴道,还被紧紧地绑在柱子上,但他依然站的稳稳的,目光坚韧,丝毫不像是个被囚禁在此的人。
“任庄主醒了?”楚钟岳看着任啸决,谑笑道。
任啸决自然没有办法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楚钟岳,他也很清楚楚钟岳这么做的目的,他并不怕死,但怕成为楚钟岳要挟夜锦衣的筹码。
所以,他虽然看起来镇定,心里却有一丝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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