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夷徕边境,楚昊等人与燕羽汇合,十数日之后,助燕羽报了仇,夺回了夷徕宗主之位,并拿到了楚畅与原宗主勾结谋害楚昊的实据。
之后,楚昊便帅众人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王城,与城外的欣梓汇合,得到欣斓在东宫的消息,燕羽便进宫找欣斓,而其他人,留在城外按兵不动,等着楚畅的进一步动作。
楚淳基望着楚昊,说道:“朕也十分想知道。”
他不相信楚宇会真的谋反,但是楚昊行事一向出人意料,结合皇后越来越露骨的意向,他更加坚信,这一切都是楚昊的设计,而楚宇,只是被裹挟了。
楚昊镇定自若,淡淡一笑,道:“请父皇容许儿臣提一个人进来。”
楚淳基双目透着寒光,微微点了一下头,允了。
楚昊回头向张怀示意,张怀走到殿门外边,冲门外说了一声。
很快,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被拎了进来,众人一看,竟然是欣梓和被遣送回王城的袁勇。
欣梓将人执于地上,便退到了殿外。
袁勇面如死灰,不敢抬头看任何一个人,当日,向太子禀报假情报之后,他便趁乱溜出皇宫,藏匿在市井之中,原以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不过几个时辰之后,便被一个江湖高手生生擒住了。
“怎么回事?”楚淳基目光跟随着欣梓,不解地问。
“回父皇,欣梓一直奉儿臣之命,暗中监视着此人,向太子禀报天幕山天幕山出现流寇的,正是袁勇。”
钱林派人去找欣梓的时候,半路上就碰到了赶往天幕山的楚昊,和押解着袁勇的欣梓等人。
楚淳基诧异不已:“流寇?天幕山何时出现了流寇?”
楚昊回道:“正是,天幕山确实没有流寇,那不过是袁勇向太子禀报的假消息,然而,太子并不清楚,而且救驾心切,因此,帅五万羽林军奔往天幕山,反被诬陷为谋反!”
楚淳基极力控制着自己盛怒不已的情绪,他扭头向韩束问道:“之前来殿前禀报的那侍卫何在?”
他就知道,楚宇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的,果真另有蹊跷,只要从那侍卫口中橇出是受何人指示,一切便可以明了了。
韩束此时已噤若寒蝉。
他原本以为,经过那么久的精心部署,必定能一举将皇帝和太子同时拿下,退一万步说,即便事情进行得不顺利,也还有第二套方案,可以将矛头指向太子,所以一开始便有太子谋反一说。
然而,当他看到楚昊出现在行宫大殿之时起,他便已经明白,事情不妙了。
可到底到了何种程度,他又不敢随便下结论,只企望楚畅做事还留有后手,即便袁勇被擒,也不至于牵扯出别的人来。
见皇上问他,他眼皮突地跳了一下,正欲说不知道,楚昊却讳莫如深地一笑,对皇上说道:“父皇,那侍卫儿臣已经扣了下来,容儿臣叫人将他提上来。”
楚淳基面色晦暗不明,喉头重重地‘嗯’了一声。
楚昊向张怀示意,张怀点头出了殿门。
稍后,一个昏迷不醒的侍卫,被张怀拎了进来,扔在大殿中间,张怀在他身上点了一下,那人便悠悠地醒转过来,他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知道自己逃脱无望,便瘫软在地面上。
“说吧,是谁叫你向皇上禀报假消息的?”楚昊走到他跟前,俯视着他。
楚畅面色铁青,向商儒林和韩束看去。
他曾飞鸽传书,让他们早些处置这个侍卫,却没想到,还是落入了楚昊之手。
看到那二人面色难看,回头一想,自己即便在阵营中,那么多人围在自己身侧,不也是一样被楚昊擒住了吗,更何况这个小小的侍卫,当下便紧张起来。
那侍卫战战兢兢地说道:“没…没有谁,小的见那么多羽林军攻上天幕山,自然是要向上禀报的。”
“你亲眼所见?”楚昊又问。
“不是,是。”那侍卫非常慌乱。
要知道,殿前并不能直观地看到行宫外的事情,而是一层一层地回禀上来的。
如果他回答不是,便得交代谁传给他消息的,他又实在说不出这么个人来,当时,韩相要他禀报假消息时,不光许了他光明的前途,更是拿他十多口家人作要挟,说错一个字,自己一家大小,将死无尸,他如何敢违抗?
“到底是与不是?!”楚昊突然大声呵斥道。
那侍卫吓得瘫软在地,张怀见状,忙上前将他提起来。
那侍卫突然暴起,抽出张怀腰间的佩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拉,鲜红的血液喷出几尺远,随即,他身体慢慢软了下去,抽搐几下,便没有气息,身下的血迹慢慢扩散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楚畅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那侍卫的死,令袁勇的思维迅速转动起来,他想,不管哪种结果,他的结局,都不会比那侍卫好,落到皇上的手中,不光是自己没了性命,连家人都会受到牵连,落到安王手中,只怕他现在最想灭口的,便是自己了,如今,唯有谦王那里,或许讨得到一线生机,他想赌一把,如果赌正确了,至少可以保家人不受牵连。
于是,他向楚昊望去,此时楚昊也正回头看着他,那一双狭长的俊眼略带探究,他离他本来就不远,见他似乎有话要说,便缓缓走到他附近,沉声问道:“袁统领可是有话要说?”
袁勇心中一喜,轻轻微微点了一下头。
楚昊心中有数,回到楚宇身后,悄声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楚宇便走到楚淳基面前,毕恭毕敬地对他说道:“父皇,大殿现在如此污秽不堪,倒不如请父皇和大家暂时移步到偏殿,让宫娥把大殿打扫干净再说,父皇这两日受了惊吓,此处血腥气又这样重,实在是对您身体有碍,得换一个干净点儿的地方才是。”
楚淳基看了楚宇一眼,未置可否,却缓缓起身往偏殿走去,走了几步,回身睃了殿内所有人一眼,沉声说道:“都过来。”
底下一干人,随之跟了过去。
楚昊故意落在最后,张怀押着袁勇走在他身后。
袁勇压低声音问道:“谦王殿下可否保我家人不受牵连?”
楚昊唇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意,连头都没不回,轻点了一下头,他很满意这个效果,原本将袁勇提来,就是要他内心震动,从而对之前坚信不疑的信念有所动摇。
袁勇一颗提着的心,顿时落了地,悲怆地长叹一声,轻声说道:“卑职谢过殿下,卑职会将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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