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她心中一楞,差点一口茶给呛着,严正!严正与这两人显然不是一伙的吧,怎么就纠缠到一起来了呢?她看了胖馆主一眼,又回头看着络敏,见络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好不容易才稳住没有即刻问出口来。
络敏面色一直很淡然,淡淡地问道:“不知他们可有预先点戏?”
“没有,说等大人们现场来点,不过,你们拿手的那几出定是少不了的。”那馆主搓了搓手,笑盈盈地道。
“行,敏明日晨起便去找蝶衣和解语商议一下。”络敏放下手中茶杯。
“好好,我就不打扰二位了。”馆主笑眯眯地向两人告辞,离开了水榭。
等他一出亭子,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他看见我为何不奇怪?问都不问一声?”
络敏抬起眉眼,冲她笑道:“韩将军早就与他打过招呼了,他如何敢多言半句,你只管放心便是,他不会对外说出你在这里的事情,更何况,他并不清楚你是谁。”
“他不知道我是谁?”她有些惊讶。
“正是,姑娘的身份,怎可随意说出,若是让这里的人知道你是谁,哪里还能如此悠闲地在此吃茶赏月?”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讪笑道:“那也是,对了,严正怎么会跟商儒林、韩束他们搅到一块儿去了?再说,他不是刚死了儿子吗,怎还有心情来听戏?”
络敏挑了一下眉,笑道:“这个…敏可不知道,对了,若是你在屋里待得无趣,明日不妨去前台听我唱戏?”
“真的吗?我可以去吗?”她欢喜地看着络敏。
络敏的双眼很亮,笑盈盈地道:“当然可以,也常有贵妇人前来听戏的,不过,姑娘得小心一些,要去的话,得稍作装扮,若是被那些人认出你来,只怕会有危险。”
她忙点头承诺:“好好,我会小心的。”
二人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荷塘,各自回屋歇息去了。
严正为什么会同楚畅、商儒林等人在一起,以及为何还有心情听戏,这两个问题困扰着她,见络敏邀请,她当然是求之不得,正好明日去前堂一看究竟。
第二日,络敏早早地就去了如意馆前院,等到下午戏台上正式开唱的时候,她一身男装出现在大堂最角落处。
台上演绎着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络敏扮的是女像,清纯靓丽的扮相极美,她略微瞟了一眼,便四处搜寻严正的身影。
找了一圈,竟然没有找着,心中十分纳闷,莫非严正没来?她不认识商儒林和韩束,所以并不知道楼下这群人当中是否有这两人。
台上络敏唱腔优雅清扬,楼上传来一声喝彩。
她这才发现楼上别有洞天,此刻,戏台楼上左侧正位,端坐着四人,正中便是楚畅,严正坐在他左侧,右侧分别是韩束和商儒林。
看到楚畅那一刻,她心中惊了一下,没有想到楚畅也会来。
她此刻所在的位置离那看台甚远,只能远远地看见他们一些面部表情,至于说了什么,更是不得而知。
只见那四人相谈甚欢,但所谈内容似乎与那台上演绎的内容,毫无关系,只是偶尔应景般地喝彩一声。
她越看严正越纳闷,不管怎么看,那严正都不像一个有反骨的人,为何楚昊一走,他就和这伙人搅到了一起?!
也不知道他这样做,对楚昊他们的事情,有多大的影响,楚昊知道了之后,会是怎样的状况。
此时,严正脸上一直保持着谦逊的微笑,看不出一点儿丧子之痛,她真的无法想象,严正是怎么做到如此镇定的。
台上,络敏装束已变,手持长剑一身劲装,正与另一个武生打扮的人在对打,络敏身段纤巧修长,武戏打起来,更是十分的赏心悦目,她一只眼注视着楼上,一只眼忍不住瞄向台上络敏上下翻飞的身影,心中暗自为他喝彩。
不知道说到什么,楼上传来开怀大笑,她望了过去,只见那四人正举杯共饮。
也不知道这几人究竟说了什么,居然笑得如此开心,她撇嘴,心中很是鄙视了一番。
忽听台上传来一声惊呼,她循声望去,只见络敏捂着腹部倒在台上,他身旁那武生目瞪口呆,浑身直颤。
他望着自己手中的长剑,那剑尖还挂着一溜血珠,他嘴上直喊:“不是,不对,这不是我的剑,不是我的剑!”
出事了!络敏出事了,她一下反应过来,想也没想,便向戏台冲了过去,楼上楼下顿时乱作一团,都往戏台涌去。
她冲上台,扶起络敏,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伤得重不重?”
有人大喊着快叫郎中。
络敏睁开眼睛,看到是她,虚弱地推了她一把,说道:“你怎地上这显眼的地方来了?还不快走!”
“你都这样了,还顾及别人,到底伤得怎样,还能不能坚持?”她心中急得直冒火。
楼上四人下楼来到台上查看。
络敏又重重地推了她一把,说:“快走!”
她往后仰了一下,没明白络敏为何要这么用力推自己。
楚畅原本还没注意到扶着络敏的这个人,经络敏这么一推,反倒将视线落到她身上,这才发现她是女扮男装,十分眼熟,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
“是你!”楚畅忽然大喊。
他的动作比他的话还要快,只见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喊道:“来人!将此人给本王绑了!”
随行的侍卫一拥而上,将还没缓过神来的她,一把按在地上,反剪双手捆了个结实。
此时她才猛然醒悟,发现自己已落入了楚畅手中,心中不禁苦不堪言。
严正见她被擒,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那日,她失踪之后,严力发疯一般地四处寻找,他也暗中派人去找寻过,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藏在这如意馆。
是她自己无意之中闯到这里来的,还是有人帮她?故意将她藏在此处的?
如果是她无意中闯来倒也罢,若是有人将她藏在此处,那这人,还真是心思缜密,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要将一个姑娘,藏在这样的地方来!
谦王将她交给自己,可她现在居然被楚畅抓住了,这该如何是好?且不说如何交代,若是因此坏了大事,那更是难辞其咎。
楚畅回头看了严正一眼,眼中尽是戏谑,说道:“郡公,此女曾为你严府儿媳,你该不会心存不忍吧?”
严正赶紧抱拳申辩:“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如今,她与下官并无半点瓜葛,殿下尽管放心,严正不是那反复无常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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