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不敢质疑主子的做法,只是按照敏公子的吩咐去做。
如此,她在如意馆又住了大概四五日,绿儿买来的东西没几样,还都是不怎么要紧的东西,至于银子,却是一直没有帮她兑换来。
她终于明白是络敏干预了这件事情,不禁有些气恼,但她以为,络敏只是在履行韩嵩给他下达的命令,因此,对他,又恨不起来。
她原本是打算,尽快出如意馆去寻找药材,待找到药材之后,便立即前往西北寻找楚昊。
她以为,韩嵩离开王城之后,找人的事情就黄了,得靠自己想办法找到那些人,却没想到他并未将她托付的事放任不管,而是将事情交代给了孟旭。
然而,孟旭并没有带给她可喜的结果。
进欣苑西跨院的人不多,就那么两三个,很快便查到了,但这三人却一再声称,没拿走过欣苑的任何东西,即使行刑逼供,也没结果,看来,他们所说不假。
她想,那两颗紫炎珠,普通人并不认得,将其当做贵重的珠宝,起贪墨之心倒也正常。
但那包药材,若是不知道它的真正用处,谁会拿那样的东西走?拿去做什么?除非,拿走它的,是知道内情的人。
想到此处,她不禁吃了一惊,随即将自己身边和楚昊身边的人,逐一梳理一遍。
她坚信,欣苑的人,是不会随便动她的东西的,而且,若是他们知道那些东西的重要性,出来的时候,肯定会随身带走。
至于楚昊的手下,最常接触的不过那么几个,一个程风,一个萧逸,但他们都是死心塌地追随楚昊的人,又怎会做出背叛楚昊的事情来呢?凌霄就更不会了。
至于谦王府的那些下人,即便他们有异心,也没那个能耐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从戒备森严的欣苑拿出东西来。
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出,还有谁会动那些药材。
看着绿儿,她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香秀!
香秀曾在欣苑待过,也知道那些药材的重要性,可是,她实在想不明白,香秀为什么要那么做。
在落晖庄园的时候,香秀曾真心实意地帮过自己,后来在王府,自己待她如姐妹一般,她跟大家相处得也还不错,所以,她实在不愿往香秀身上想。
但是,除她之外,她再也想不到还有别人,更有这个可能,而且,那日夜里,香秀的行径,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可疑。
可是,倘若真的是她所为,那就真的太可怕了!她在谦王府的时日不短,应该知晓了不少秘密。
或许,上次在欣苑碰到她时,她手中的那个包袱里,正藏着紫炎珠和那包药材,难怪,她从包袱里取衣裳出来时,动作那样谨慎!
想到此处,她顿时恼恨不已,白白地让东西从眼前溜走,实在是不应该!她痛心地咬了咬牙,闭上双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再气也没有用,看来,离开如意馆只得提前,等不了绿儿敷衍了事地为自己准备那些东西了。
她想,今夜便出如意馆去,香秀拿了东西,不外乎交给严齐,或者楚畅,若是能找到镜花台的人,请他们帮忙去查查这两人,或许能找到东西。
但是,想要与镜花台的人搭上联系,也并非容易的事,她睁开眼睛,起身走下廊台,来到院中,往院墙外的天空望去,想象不出镜花台的人,会藏在何处。
有那么一瞬,她想到要找缇姒帮忙,但即刻又觉得不妥,毕竟人家是仙,可不是你可以随意使唤的,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晚膳过后,她便简单地收拾了随身携带的东西,在廊下坐等天黑。
络敏像往常一样,缓步走来,一边与她闲聊,一边吩咐绿儿将他屋里的乐器逐一取下给他,他亲自擦拭一遍,再让绿儿放回原处。
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络敏。
绿儿却心情极好,小姑娘心里藏不住事,见到什么新奇的事情,就忍不住要说出来,否则,便会憋得难受。
再则,这两人又待她谦和,从未对她粗声大气地说过话,所以,她自己也不见外。
见两人有些冷场,便说道:“奴婢听说,前几日,汉丰街死了两个人。”
络敏看她一眼,说道:“王城那么多流落在外的人,死一两个,用得着这般大惊小怪的?”
“主子不知,若是死的是乞丐,奴婢也不会拿回来说,只是那其中一人是丽州郡公的二公子。”
“严齐!?”
“严齐!?”
她与络敏两人,同时惊呼出口。
她没有想到,严齐居然死了!就这样死了,他怎么死的?谁杀了他?死的另外那个,又是谁?
她急切地问道:“怎么死的?另外一人又是谁?绿儿你可知道?”
“听说,那人好像是一年以前,官府曾经通缉过的王同。”
王同?严齐和王同都死了?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痛惜失去了追查紫炎珠和药草的线索,这两人是楚畅的人,曾经一度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那么,又是谁要了他们的命?
“听人说,这两人死得蹊跷,浑身上下不见伤口,没有中毒现象,也没有溺水的痕迹,查不出原因来。”绿儿将最后一件乐器取来递给络敏。
她眉心跳了一跳,这样的手法,像是镜花台的作为。
曾听凌霄说过,镜花台接手的任务,如果事主没有特殊要求,便会用惯常手法杀人于无形,让官府查无可查,最终成为死案。
因手法过于独特,反而被许多大人物看中,一些想要办而自己又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便找上了镜花台,镜花台办事向来干净利落,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给人,有时,虽然官府明知是镜花台所干,却又因找不到任何证据,也无可奈何。
可是,因为严正的关系,楚昊应该会看在严正的面子上,至少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凌霄当然听楚昊的,难道是别的什么人,借镜花台的手,杀了他们两个?
不管是谁要了他们俩的命,她都懒得去管,如今忧心的,只有自己要寻找的东西,要怎么找下去,严齐一死,便只有楚畅这一条线索了。
可,楚畅在哪里?是在安王府?还是在皇宫?不要说皇宫,即便是安王府,她也一下子想不到办法混进去,顿时,感到烦心不已。
看来,只有暂时取消今夜的行动了,她想。
严齐和王同的死,并未引起络敏太多注意,与他心中的事情相比,两个不相干的人怎么死的,实在不算什么,他知道,她想离开如意馆,就在这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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