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张伟平便做了一件极其不符合他身份的事!
他趁着所有人一窝蜂涌向陈晔画桌的时候,张开双掌,猛地推了两个人的后背!
呼啦!
本来所有人都是齐齐往前挤的,这突然来的外力,顿时就让他们全都刹不住车了,如多米若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朝前撞去!
“嘭!”
画桌被最前面的那人撞得剧烈一晃!
陈晔正专心画画,画桌这么一晃,落笔的时候,墨就不好控制,画纸上瞬间就多了一大坨黑墨,并且立即熏染开了!
他的眉头轻轻一皱,但很快便舒展开了,将笔轻轻的放在笔架上,微微抬起头,道:
“大家都别挤,听我说。”
“我知道大家被我画展里的画给震撼住了,所以,就算现在解总请安保人员来维持次序,们也会靠过来。”
“这样吧,安保人员也不叫过来了,毕竟,叫安保人员过来,有点不尊重大家的意思,但,们不要吵,在我的四周保持安静,不要碰到我的画桌,如何?”
“好!”
众人齐齐叫好,同时非常自觉的围成了一圈。
而张伟平等专家们也趁着大家自觉围成一圈的时候,混进了里面去。
解韬却是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陈晔,陈晔轻轻的示意他没事,解韬无奈的对着安保人员摆了摆手,让他们不要再过来了!
“嗯,那我继续画画了...”
陈晔环视了一圈众人后,从笔架上拿起笔,准备继续画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张伟平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说不出的怪异:“陈辉画家,请问现在这幅画是画的吗?这画的好像有点太...,唔,跟这画展里的画有点画风不同啊...”
唰!!
随着张伟平的话,大家顿时全都将目光转向了陈晔现在手头上的这幅画!
他们之前都没仔细看过这幅画!
“额...,这陈辉画家画的是个啥子哦...”
“这画里的竹林,旁边突然落下那么一大坨墨是啥?黑岩石吗?”
“咦,刚刚说画风不同的那人是张会长?华夏美术协会里的张会长?唔,他这么一说,我仔细看了一下,好像真是那么回事,画风有点不对!”
“今天带脑子出门了没有?这画明明是刚刚大家都在挤,不小心让陈辉带了一坨墨上去,怎么到这就变成了画风不对了?”
“...”
很显然,大家都没有被张伟平给带节奏,当然,刚刚还是有小部分人差点就要被带偏了,不过,经过大家的解释后,这小部分人也扳直了回来!
张伟平撇了撇嘴,心中冷哼了一声,算狗屎运好!
陈晔拿着笔,淡淡的抬了抬眼,饶有意味的看了张伟平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低头继续画了下去。
他手头上的这幅画是一副翠竹图,才画出了竹子的躯干,就被张伟平推得涂上了一大笔墨汁。
“唔...”
陈晔歪着头想了想,还是先将那渲染开的墨汁稍微改一下吧,不然,一会儿定了型可就改不了了。
他于是提起笔,唰唰几下,那一滩墨汁便立即变成了一块黑乎乎的玩意!
“哈哈...,这是啥?”
其余人都未说话,全都屏着呼吸看着陈晔在改,但,张伟平却再次发出了狂笑:“这黑不溜秋的,像岩石又不是岩石,像草屋又不是草屋,到底在画什么?”
其他的那些专家们此刻也是疑惑的看着陈晔,这...这到底画的是什么?
这幅翠竹图,如果要改那一滩墨汁的话,最好的选择应该是直接改成岩石,岩石缝中生长出竹子,能凸显出竹子那种自强不息的精神!
次一点的选择也应该是将这一滩墨汁改成草屋,这样的竹子看起来飘逸,韵味十足!
可他这一改,既不像岩石,也不像草屋!
完全不知道,他这画的是什么啊!
“难道他真的是像张会长所说的那样,找人代笔的?”
“我感觉也有点像,不然改这墨汁的话,怎么可能会画出这样的?”
“哎,我说们别急好不好,等人家画完再做评价吧!”
“...”
专家们从他们专业的角度上开始了窃窃私语。
然而,陈晔根本就不理会这些,自己画自己的!
他就那一滩墨汁改成黑不溜秋的四不像后,开始画翠竹的竹叶。
竹叶他采取的是郑板桥的画法——
两头小中间大,靠叶柄一端较叶尾一端略微钝点,然后将每一片竹叶呈“个”字型或叠加的“个”字型排布。
哗!!
刚画完,人群里便掀起了一阵哗然!!
“姿态鲜活,生机盎然,笔墨灵动,禅意扑面啊!”
“疏密有致,构图要简洁明快,这简直是上乘之作啊!”
“唔??们说的什么??这种太艺术的话我听不懂,我就知道,这竹叶画的真特么的好看!”
“...”
张伟平和其他的那几个专家脸上的神情是变了又变,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不敢置信的看着陈晔那刚刚画出的竹叶!
这手法...是竹画大师郑板桥的手法啊!!
天啦,这陈辉怎么会了郑板桥的手法??
要知道,郑板桥可是华夏史上画竹的第一人,也可以说是史上画竹画的最好的一人。
后世无数的专家学者拿着他的画来研究,就想研究出他画竹的手法,可结果,大家却都只是学会了一点点的皮毛!
真正精髓的地方,他们一点都没接触到!
这小子怎么会这么精髓的东西?
难道他是郑板桥的后人?不对啊,如果是郑板桥的后人,那也是姓郑而非姓陈啊!
面对着大家的赞美以及专家们的震撼,陈晔头都没抬却已经是了然于胸了,他勾着嘴笑了笑,继续再画下去!
这一次,他落笔的是翠竹图的背景——若隐若现的丛山!
陈晔画山时当然用的是华夏画山第一人顾恺之的手法!
顾恺之可是被誉为华夏山水画之祖,他画山的画技那是非常精湛,而且,他比郑板桥还要年代久远,是东晋时期的四大家之一,他的画技也是让后世无数人研究!
可也仅仅是学了一点皮毛,真正的精髓也是没学到!
只见,陈晔寥寥数笔,那若隐若现的丛山便呈现在了宣纸之上!
可别小看了这寥寥数笔!
这几笔勾勒出来了一个极其传神且充满意境的背景!
那宣纸上的丛山泾渭分明,奇峰石趣,树阴木阳,溪水清潺,疏密得当,浑然一体,处处彰显“攻心为上,磨色寻途蓄韵香远”之迹。
哗!!
人群中这一次就像投入了一颗炸弹进去一样,瞬间爆炸了!!
“这...这竹画的背景也画的太好了吧!”
“好奇怪啊,我明明只看到他画了简单的几笔,可为什么却画出了这么多东西,看那山,那水,那树,还有那山上的小径...”
“我也觉得好神奇啊,不过,我更觉得神奇的是他这画山的手法,这种表达的手法,我好像在我们现代画家中没看到过一个...”
“...”
张伟平和那些专家们此时脸已经不能用抽来形容了,他们的脸现在全在不自觉的跳动,看着陈晔那寥寥几笔勾勒出来的丛山,眼珠子都要瞪出去了!
这...这是顾恺之的精髓画山手法啊!
天啦,这小画家怎么会这么厉害的手法??
不是说顾恺之的精髓画山之法已经失传了吗,大家都只是学到一点皮毛?
怎么到他这里便又出来了?
这一副翠竹图,他到现在已经展现出了两个最强画师的超强画技了,他到底是什么人啊,这水平将张伟平拉下画协会长都是可以的啊!!
“唔...”
陈晔现在要将之前稍微修改的那一滩墨汁再次加工了。
只见,他轻抚纸张,神请专注的对着那一滩墨汁细细描绘,笔如行云流水般的勾勒起来,依旧是毫无滞碍的落笔。
几分钟之后,一座竹阁便跃然于纸上!
这座竹阁居于一隅,空间范围比较逼仄,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给本来平直、单调的竹林增添了飞舞的动势,浑然天成!
轰!!
人群再也忍不住了,惊呼声一浪高于一浪从众人的嘴里喊出!
“这修改的简直是天衣无缝啊,就好像那座竹阁原本就在那里一样!”
“何止是天衣无缝啊,简直是锦上添花啊,我不懂什么艺术,但是我知道,竹林和丛山相互照应,是死物,突然增加一座竹阁,仿佛就有了人气,整副画看起来灵动了呀!”
“懒得和们说辣么多,陈辉画家,这幅画卖吗?一千万我买了!”
“...”
张伟平和那些专家们脸色铁青,瞳孔一片死灰,脸上肌肉的跳动都已经带到了眼角嘴唇上了!
刚刚他们可是看清楚了,这竹阁的画法,陈辉可是用的李成和范宽的技巧!
李成和范宽这两人又是华夏绘画史上的祖师级人物,这两人是北宋人,当时可是将山水画的表现内容和表现技巧推向了一个新高度!
后世关于两人作品的仿作不少,依然也是没有画出两人的精髓,形象而神不像!
“这...这怎么可能,一幅画他用了三个大师级的手法在创作!”
“天啦,他怎么就这么厉害,这种天才为什么之前我没有听说过他的任何名声?”
“我可不可以向他拜师学艺,他这幅画上用到的画技,全都是失传已久的画技...”
“我也想向他拜师学艺,可是我怕他拒绝,毕竟,我们做的事,他都猜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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