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中间人》第387章：蛰伏

    “可是现在把工作都辞了，就算查出真相来，又能在哪儿发呢？”暂时放弃了继续劝说的打算，李馨梦不解问道，“还有啊，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来做这事，就不怕部门里的老伙计们被蒋如柏算计？”
    对这个问题，潘浩显然早有打算，笑道：“网媒部是我一手组建起来的，他短时间内想要分化瓦解没那么容易。至于真相如何昭告天下嘛，呵呵，现在可是网络时代，传播又是咱们的专业，完全不用多虑啦！”
    “好吧，这颗烟雾弹放得可真是够大的！”李馨梦无奈的摊了摊手，“那现在调查有什么进展了吗？”
    潘浩如实答道：“我现在还在分析阶段，呵呵，既然来了，不如咱们一起来再理一理头绪吧！”李馨梦嗯了一声。潘浩续道：“假设这件事真的另有隐情，甚至干脆就是某些人一手策划的，我们要找出这人，就得先看看事发之后，谁获得的好处最大，对吧？”
    李馨梦表示认同：“表面上看，谁能有何朝阳获得的好处大呢？不过他堂堂***，应该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吧？一旦东窗事发，他别说升职了，只怕是还会被处分呢！”
    潘浩呵呵一笑：“事发时我和他正好在一起，从他的反应来看，也不像是他干的。不过眼下知道他处境的人不少，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投其所好，悄悄帮忙导演了这出好戏呢？”
    顺着这个思路，李馨梦喃喃道：“说来也是啊，这帮人不在市府门口闹事，避免了事态恶化，而且冲突摩擦都很有限，最后公安局长出面调停失败，非得等何朝阳来出这个风头，啧啧，如果真是有人要帮他加分，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万一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事情可怎么收场啊！”
    “所以嘛，组织者的动机或许不会这么单纯！”潘浩进一步推测道，“我甚至可以大胆断言，这人根本就是打着给何朝阳帮忙的幌子，暗地里是在为自己谋好处。”
    “嗯？这么说，莫非是怀疑代振龙？”
    “目前看来，他的嫌疑肯定是最大的！”潘浩恨得牙痒痒，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大老粗出身的家伙，竟然有可能策划出这样一出大戏，让自己陷入如今的被动之中，“想想看，他把事发地选在自己公司门口，根本就是在设局引市府领导出面嘛！为了平息事态，他必然会被何朝阳给叫出来‘表演’，到头来他用一番貌似狼狈的发言，既换来了何朝阳的背书，也无形中为领导挣了表现，两全其美的好事，他为什么不干？”
    听到这里，李馨梦倒吸一口凉气，咂舌道：“这家伙的脑子怎么长的，连这种套路都能想出来？啧啧，怪不得能有今天的成就呢，真是个人精！”
    潘浩也认同道：“是啊！这一套操作下来，不仅讨好了领导、洗白了自己，还顺带间接操控了一把媒体，更能把我这个眼中钉给捎带手对付了，他代振龙的算盘打得是真好啊！”
    “可是，这些现在都是我们的猜测，要想证明一切的话，还是得找切实可信的证据才行……”
    面对李馨梦的念叨，潘浩点了点头：“要找证据也不难，这些参与闹事的人，尤其是情绪激动的那几位，我当时可都拍照录像了，通过一些手段顺藤摸瓜，我不信他们不露马脚！”
    事实上，在李馨梦到来前，潘浩已经找过了美女邻居梁洛琪，请她所在的调查公司帮忙深挖线索。眼下，他除了继续推演之外，唯一能做也只有等待消息了。
    接下来的两三天，李馨梦索性请了假，直接和潘浩日夜相伴。俩人一起等待，一起分析每一条最新获取的线索，饿了就叫外卖，困了就相拥而眠，日子过得倒也别有一番惬意滋味。
    这天上午，正在忙着整理材料的潘浩接到了来自江沁岚的电话。身为网媒部的副总监，此时的江沁岚已经被蒋如柏从晚报财经部的轮岗主任位置上赶了回来。
    电话里，她语气焦虑的向潘浩讲述了这几天部门的变动。
    “我的潘总啊，这一走，可就把烂摊子甩给我了，老蒋这家伙一刻没闲着，先是把轮岗的人都撤了回去，然后又任命了一个从市电视台调任来的心腹当了晚报社长，今天猜怎么着，他居然提名刘一博来当网媒部的新总监！”
    潘浩差点笑出声来：“刘一博？这家伙刚刚挨了处分，老蒋这么快就敢重新启用他，看来真是功劳不菲啊！”
    江沁岚不明就里，只当他是在说风凉话，继续道：“消息传到部门来，大家都炸锅了！都知道这个刘一博根本不是搞新媒体的料，他要是来了，咱们部门迟早被搞垮，所以包括莉莎、佟彤在内的很多人，都找我不同程度的表达了想要离职的念头……”
    说到这里，江沁岚十分不忍的顿了一顿：“潘总，为什么那么冲动啊？明知道老蒋要作妖，这不是给他创造机会吗？咱们一手搞起来的事业，眼睁睁的就要这么散了，忍心吗？
    “我听说……在省宣有不错的关系，能不能想点办法让重新回来，带着大家一起继续闯下去啊？”
    感受到江沁岚的诚意，潘浩也倍觉感动，不过既然是放了烟雾弹，他就必须把戏演足，只得苦笑道：“岚姐，抱歉了，我其实也是身不由己，请转告大家，还是别太冲动，能留的都留下来吧，或许最后结果不会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糟呢？”
    他的提醒顶多就能到这个程度，最终不顾江沁岚的执意劝说，匆匆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他脑中冒出的第一个疑惑便是：刘一博上次在大会上给老蒋丢够了分，怎么这么快就被重新重用了？网媒部可是他老蒋觊觎已久的地盘，就这么放心交给一个蠢货打理？他这是咋想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潘浩对此深信不疑，很快，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脑中浮出：莫非这次的群体事件，也有他刘一博的一份“功劳”？
    这么一想，许多之前积攒的疑点就豁然开朗了！
    是啊，代振龙即便再聪明，能够想出煽动网民闹事的鬼点子，但如果没有深谙媒体运转之道的人指点，他又怎么可能把舆论工作做得如此周到？
    这块缺失的“拼图”，如果让最近赋闲在家的刘一博加入进来，或许就能完美的拼就了！
    将自己的这个想法与李馨梦分享过后，潘浩也得到了女友的认同。随后两人将现有的线索按照新思路重新盘点一番，终于得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线索”。
    新的一周开始，距离潘浩离职已经五天了。这天上午，按照蒋如柏的命令，天阳传媒集团即将举办仪式，正式挂牌成立全媒体中心，给此前试运行阶段的机构一个“名分”。
    借此机会，蒋如柏也想向单位内外宣告，自己已经彻底掌控了最为核心和前沿的部门——上任大半年来，他这个集团一把手终于算得上是名副其实了！
    更重要的是，他也要向所有人宣告自己两位心腹的存在。一个是执掌天阳晚报的“老朋友”，从他主管市电视台工作时就结识的老部下；一个则是近来立下赫赫战功的刘一博。
    为了把这场仪式的影响力最大化，蒋如柏更是大胆向天阳市府发出邀约，希望对方能够有领导出面见证这一全新机构的成立。
    出乎他意料的是，天阳***何朝阳竟然决定亲自出席，带着市委宣传部的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会场！
    尽管提前已经得到了消息，但在会场亲眼见到何朝阳时，蒋如柏依旧心潮澎湃：朝阳书记能主动出席，这摆明了是在帮我站台啊！看来这次的事他是足够满意了，从今往后，我也算是有硬气后台的人了！
    越想越是喜出望外，蒋如柏意气风发，在毕恭毕敬的迎接完一众领导后，又与自己阵营的一帮心腹们交换了眼色，众人神情都是一片喜庆。
    仪式开始，蒋如柏亲自发言，一开口，自然又是号召全体对市领导们进行热烈欢迎。接着他切入正题，开始说起了全媒体中心成立的背景，专门提到说：“在朝阳书记的指示和关怀下，我们顺应媒体发展潮流，做出了这个重要决定，并且取得了绝佳的成效！”
    说到这里，他有意停顿了片刻，目光扫过台下网媒部众人所在的区域：“虽然在中心试验阶段，我们的工作也出了一些纰漏，但在市委市府的指导下，目前已经彻底肃清了纪律、整改了队伍，我们相信，重新调配精兵强将组成的全媒体中心，未来必将焕发出更加强大的战斗力……”
    随着蒋如柏的演说进入佳境，现场自然是掌声四起。可就在他用这段发言隔空对潘浩进行了一番讽刺之后，会场之内却渐渐出现了一股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