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中间人》第375章：关键人物

    “蒋如柏就是一只老狐狸！”这天夜里，潘浩和李馨梦共进晚餐，话题还是离不开白天的会议，以及蒋如柏随后的动作，“他居然让我兼任晚报社长，这不摆明了想坑我吗？”
    李馨梦对此深表认同，却也无可奈何：“是啊！可谁让省委大领导发话说要重用呢？老蒋就是在偷换概念，表面上是在听令行事，实际上却是想让顾此失彼啊！”
    潘浩无奈一笑：是啊！都知道我擅长的领域是在新媒体，可这老狐狸偏偏又塞给我一块传统媒体的活儿！晚报虽小，但少说也有一两百号人，每天的事情不少，我怎么可能事无巨细的面面俱到？到时候一旦哪里出了问题，他随时可以找我麻烦，这简直就是以退为进啊！
    “说起来，老蒋这家伙还是挺牛的，三个月的留职观察都没打垮他，反倒靠着一个全媒体中心东山再起。甚至连这次全省媒体大会，他也能安然度过，只是牺牲了一个刘一博。”谈起对手的手腕，潘浩也不得不感叹道，“这心理素质也真是够强的！”
    李馨梦撇了撇嘴：“那打算怎么办？接招吗？要我说啊，好不容易争取来部门独立发展机会，却被他生生的拉进了全媒体中心框架，到头来还是得处处听命于他。倒不如趁着这次有大领导撑腰，干脆和他摊牌算了！”
    “摊牌？”潘浩微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本来就够招人嫉妒了，现在又刚被大领导高规格表彰，如果紧接着就和单位领导对着干，对我没什么好处。最重要的是，老狐狸这么决定表面上是没毛病的，我要是不答应，一来容易被他看扁，二来嘛，也容易被人说是在无理取闹、恃宠而骄……”
    潘浩的考虑很周全，他甚至在想，在李尚清上位之前，自己都不宜与蒋如柏撕破脸，要避免发生直接冲突，否则万一被人借题发挥，影响了李部长的仕途，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什么后果呢？且不说自己的事业与李部长的仕途息息相关，单说他和李馨梦的情吧，一旦李尚清在竞争中败下阵来，同时问题被发现出在潘浩身上，冯淑仪怎么可能点头同意他俩在一起？
    这些顾虑潘浩没有明说，俩人这一顿饭吃得也稍显心不在焉。
    与此同时，蒋如柏的日子当然更不好过。白天遭遇巨变的刘一博对他一通电话轰炸，终于缠着他争取到了一个见面的机会。
    “蒋总，您这样做对我也太不公平了吧？我在大领导面前，可都是在帮您说话呢！”刘一博愤愤不平，“您不帮我解释也就算了，怎么还撤我的职呢？好吧，就算撤职我也认，安排潘浩那小子来接手，这不成心恶心我吗？让我们报社的那帮老部下怎么想？”
    蒋如柏面露诡笑，咧嘴道：“老刘，是被气糊涂了吧？怎么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呢？”
    “我今天就是在坐过山车啊！到现在我都还没缓过劲来，要让我想明白啥道理？”
    暗叹此人不堪大用，蒋如柏却还是解释道：“今天的发言虽然找错了方向，但大领导毕竟还是客观，肯定了咱们全媒体中心的模式和成绩，不是吗？”
    “是又如何？现在跟我也没关系了！”刘一博一脸颓然。
    “怎么没关系？”蒋如柏反问道，“只要中心还在，老刘就还有机会！我就和明说了吧，朝阳书记之所以授意我来牵头成立中心，目的就是想对潘浩这小子施加影响……”
    刘一博以为自己听错了，奇道，“嗯？朝阳书记会在乎这小子？”
    蒋如柏呵呵一笑，三言两语将何朝阳与李尚清的竞争关系点了一遍，续道：“李尚清主管宣传工作，近段时间来成绩不断，尤其是潘浩的表现更是为他加分不少。所以朝阳书记要想扳回一城，觉得他会怎么做？”
    一谈到高层的暗中竞争，刘一博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似乎是在为自己参与其中而得意。稍加沉吟后，他沉吟道：“还能怎么做？要么把姓潘的争取过来，要么想办法让他别再那么突出喽！”
    “看看，老刘还是很有悟性的嘛！”蒋如柏大加赞赏，笑道，“朝阳书记授意成立全媒体中心，正是出于这个目的！把网媒部拉中心框架，一来是便于管控，二来嘛，必要时也能便于压制……”
    刘一博却有些不以为然，冷笑道：“得了吧！说什么管控压制啊，今天大领导这一通夸，现在谁还管得了他、压得住他？要我说，朝阳书记今天没准也被吓坏了吧？大领导在会上问他西龙地产的事，瞧他那心虚的样子！蒋总，追随这样的后台，万一哪天他失败了，的出路又在哪里呢？”
    蒋如柏自然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话，脸色一沉，不悦道：“老刘，我知道心里有气，但我这儿可是在跟掏心窝子呢，咋就这么不领情呢？”
    刘一博脖子一梗，没有接茬。
    “那我这么跟说吧！别看现在潘浩如日中天，可俗话说得好，爬得越高摔得越惨，我现在顺水推舟，让他代管晚报工作，以为我真是在抬举他么？”叹了口气，蒋如柏接着解释道，“他毕竟年轻，经验不足，一下子被推上重要岗位，觉得他能应付得来？”
    这么一说，刘一博的脑子终于活泛了：“您的意思是，咱们这是在以退为进，坐等他栽跟头？”
    蒋如柏呵呵一笑：“所以啊，老刘虽然不在社长岗位了，但那么多的老部下，肯定都还是卖面子嘛！要想让姓潘的多栽跟头、吃苦头，我还得多多仰仗呢！”
    话说到这里，刘一博总算是明白了领导的用意，不过他更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前途：“蒋总，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可以尽我所能的把事情办好，不过我想知道，事成之后，我能有什么好处？”
    蒋如柏起身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牵一发动全身啊——潘浩只要消停了，朝阳书记就有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到时候我也必将更进一步，到时候集团空出来的缺，老刘大可以放手去争取嘛！”
    这样的暗示让刘一博眼前一亮。他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只是在为蒋如柏效力，更是在为何朝阳、未来的省府领导效劳。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真要是领导的大事可成，自己以往的过错自然是一笔勾销，集团的高层位置也并非遥不可及……
    这天夜里，正如刘一博所说的那样，天阳***何朝阳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今天的大会上，他能明显感到大领导对李尚清的认可，更感受到了上面对自己领导的天阳市府工作的不满！
    大领导的话说得虽然委婉，但意思却无比明确：们天阳市府干什么吃的？西龙地产的调查工作这么久了还没结果，难道是被他们给“公关”了吗？
    何朝阳心里清楚，一旦领导对自己有这样的质疑，那就与被怀疑贪污腐败没什么两样了！带着这样的污点，他还凭什么去和李尚清竞争？
    虽然在会上发言时，他清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但他很清楚领导绝不会只听他的一面之词，与之相比，实打实的进展和结果才是上面真正需要的！
    为此，他在会后第一时间召集了负责调查工作的人员开会，传达了大领导的意见，勒令他们必须尽快拿出结果。
    可与此同时，他也需要平衡和照顾到企业的感受——人家西龙地产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财力，帮助市府落实了这么大的项目，一点回报都没有就算了，到头来还要被特别对待、严肃处理？
    真要这么弄，今后哪家企业还会想着替市府办事分忧啊？
    身为省城一把手，何朝阳既要顾及自己的前途，更要操心实际的政务，其间平衡着实难以把握，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不过令他稍感欣慰的是，自己前不久突发奇想的布局仍然在发挥作用——天阳传媒集团的全媒体中心，现在看来是已经给潘浩上了一层紧箍咒，而随着今天蒋如柏的以退为进，这层紧箍咒的力度显然又收紧了一些。
    李尚清啊李尚清，的马前卒可真是能干啊，居然能引得大领导用这种规格来表彰他。不过也别太得意，先出头的椽子容易烂，我倒要看看这排头兵还能走多远！
    此时的潘浩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何朝阳的眼中钉。与女友吃完晚餐出来，两人手牵手漫步街头，一边闲聊着，一边缓缓朝李馨梦家走去。
    快到目的地时，潘浩自觉的松开了女友的手。这么做自然是怕被人撞见，尤其是担心被冯淑仪知晓。这一点李馨梦也表示理解，毕竟从母亲此前的态度来看，过早的让她知道自己与潘浩的情，想必会引发她更强烈的反感。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回去就行。”李馨梦侧脸冲潘浩甜蜜一笑，同时很自然的缓缓闭上了双眼。
    潘浩刚准备像往常一样送上一个临别之吻，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哟，这不是小潘吗？梦儿，们俩在这里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