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华年和靳一生从穿开裆裤时就厮混在一起,从小到大,他何时见过这男人如此绝望脆弱的样子
他是外科医生,并不擅长颅内手术,所以也没有办法帮上什么实质性的忙。
想到这里,姬华年的身上顿时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刚刚进去特地查看过,沈相思这次伤情的确十分严重,危险度极高,颅内出血的位置确实十分敏感,大脑大多处神经都集中在那里,所以手术难度也很大,而且,成功率很低……
他之所以在手术室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是因为自己不知道该怎样和靳一生开口,因为就连他,面对这样的事情,都难以面对,无法接受。
更别提这个爱沈相思胜于自己生命的男人了。
姬华年拍了拍靳一生的肩膀,声音低沉,“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静下心来,为相思加油打气,她在里面能感受得到你,所以你要成为她最坚强的后盾。”
靳一生闻言,仿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喃喃低语,“对,我要成为她的后盾……”
“我不能自乱阵脚,我得想办法,我得想办法……”
他的声音慌乱脆弱,突然想到什么,眸中倏地一亮,“对,医生!我要找世界最好的医生,我要把最权威的医生请过来……”
“对!我现在就安排!”
虽然不一定要来得及,但他有个念头总是好的。
姬华年点头,“好!越快越好!”
靳一生强自镇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一个电话。
沈相思是不幸的,却又是幸运的。
此刻恰逢美国权威的神经内科医生在国内做巡回演讲,接到消息后,便率领自己的专业团队匆匆赶到。
手术的风险系数的确很高,但好在有惊无险,经过漫长的十多个小时的等待,手术室上方亮着的红色大灯已经灭掉,美国专家们从手术室鱼贯而出。
靳一生连忙上前,用力地吞了一口唾沫,喉结很大幅度的上下滑动了一下,眸中带着浓浓的紧张。
一位头发花白的美国专家摘下口罩,声音温和,带着浓浓的美式方言,“手术很成功,不过需要进重症监护室进行4时的观察,如果观察期很顺利的话,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靳一生嗓间一哽,微点点头。
沈相思并没有从手术室出来,而是通过无菌地特殊通道,直接进入重症监护室。
靳一生身上穿着医院特制的蓝色无菌服,现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间,透过一层厚厚的玻璃向里面望去。
沈相思……
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原本乌黑浓密的长发已经被剃去,头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脸上带着氧气罩,身上还连接着一大堆复杂的仪器。
纤细的手掌还在输液,她的面色苍白脆弱,明明是个一米七多的女孩子,此刻躺在床上,看起来格外纤弱娇小。
很狼狈,很瘦弱……
靳一生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里面,眸中一片血红,却倔强地没有掉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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