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剑歌》第十三章 晨曦剑歌

    “你以为你赢了吗？”就在这时，剑曦猛地抬起了头，眼中激射出灼灼的剑光，少女那娇艳的下唇，竟然因为银牙咬力过猛，渗出了一丝鲜血。
    “没有。”林亦枫直视着她的双目，而后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只是...”
    剑曦的美眸骤然睁大，目中激射出的剑光，化为了两道犀利的光柱，刺向林亦枫，打断了他的话语。
    与此同时，剑曦修长的大腿，猛一发力，坚硬的石路瞬间塌陷，出现一个巨大的凹坑，而她那玲珑有致的娇躯，在巨大的力量下，冲向了高空。
    叮！叮！
    林亦枫挥动无名剑，轻易地荡开了射来的两道剑光，而后视线上移，望向了一跃之下，拔升至百米高空的剑曦。
    对于修者来说，在对决中，双脚离开地面，是十分愚蠢的行为，跳的再高，终究有下落的那一刻，到那时，空中无法借力的身体，纯粹就是一面活靶子。
    这看似是一个千载难逢，能瞬间结束战斗的好机会。
    然而，林亦枫却没有选择追击，右手长剑划出一道剑弧，架在了胸前，而空着的左手，开始再次结印。
    “你去死吧！”剑曦有些尖锐的厉喝在天际响起，与此同时，她上冲的势头到达了极限，玲珑有致的娇躯，像是水中遨游的鱼儿，轻灵地调转了身形。
    “晨曦剑歌！”空中的剑曦，一声长啸，她面朝大地，手中细剑一剑刺出，像是一颗浑身闪烁着滔天剑光的流星，急坠而下。
    嗖！嗖！嗖！
    在强烈的破空声中，剑曦浑身闪耀的剑光竟然开始分裂了，只是刹那间，便爆发出万簇剑芒，带着悦耳的剑鸣，化作铺天盖地的剑雨，压向林亦枫。
    林亦枫深邃的眼眸，静静望着满天剑雨，哪怕两人身处敌对阵营，他也不得不承认，剑曦真的是千年一遇的剑道天骄，她仅仅执掌了三个月的无名剑，可是除却不灭剑罡之外，她竟然还领悟了另一种剑意。
    不过，巧合的是，这一种剑意，他也领悟了。
    没有恐惧、亦没有慌乱，林亦枫的左手，飞快地结出了最后一个手印。
    瞬间！
    皎洁的月光，仿佛被人泼上一桶油墨，洒落的月光，不再那么柔和，渲染上了一抹莫名的阴暗与沉重。
    剑雨已经近在咫尺，眼见林亦枫就要被无数道剑芒刺成马蜂窝，四周的寒风却是在此刻，变得有些凄厉，声音甚至盖过了晨曦剑歌中那悦耳的剑鸣。
    “第四秘剑，雨重泽！”林亦枫的声音，似乎压抑着什么，在下一刹那，同样的万道剑芒，璀璨而耀眼，宛如流星般，划破天际。
    轰！轰！轰
    两种剑法，如同放烟火一般，在空中撞击，炸出美丽动人的火光，同时又夹杂着叮叮叮的长剑交击声！
    这是极致的对抗，每道剑光的碰撞，都是针尖对麦芒，看似两人相距遥不可及，实际上，每一次剑光的碰撞，都是二人利剑交锋的投影，千万道德碰撞中，只要有一道剑光的溃败，便会被对方在身上留下一个前后透亮的窟窿。
    剑曦绝美的俏脸扭曲了，状若疯狂，她的晨曦剑歌在面对着林亦枫的雨重泽时，那种不断碰撞的刺激感，使得她体内的血液都仿佛要沸腾了。
    她的剑，是无情剑，是贯穿万物之剑。
    芸芸众生中，她是孤独的，哪怕是她的父亲，都无法真正理解她所行之道。曾几何时，她对林亦枫抱过一丝念想，认为也许在未来漫漫问道路上，能有人能与她携手向前。
    但最终，林亦枫让她失望了。
    “林亦枫！”剑曦大吼，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脑海中竟然出现了昔年她伏击林亦枫的场景，当时，在她手持镇谷神兵的猛攻下，林亦枫已是风中烛火，几近凋零，可在剑曦心中，那时看似落魄但眼中闪烁着不屈光芒的林亦枫，比现在的他，来得耀眼。
    “上路吧！”
    僵持的天枰，在这一瞬间，开始朝着剑曦逐渐倾斜，雨重泽的光芒，第一道被击溃了，紧接着便是星火燎原般，大面积的溃败。
    一道剑光，几乎是擦着林亦枫头皮，刺进了大地，而他没有慌张，身与剑不断移动，双眼却是牢牢地凝视着雨重泽剑芒的粉碎，乌黑的瞳孔中，倒映出那一朵朵在天空绚丽绽放的火花。
    “我也曾和你一样。”
    林亦枫默默自语，突然一团精光在林亦枫眼中炸开，自己的内心，突然变得豁然贯通，内心的舒畅，让林亦枫有一种想要迎天长啸的冲动。
    “但现在，一切都在我心中！”林亦枫眼中陷入了空洞，这一刻，他褪去所有杂念，抛却了周围厮杀的嘈杂，万物空灵，他仿佛独自一人，屹立在群山之巅。
    剑起！
    林亦枫左手抚过了无名剑的剑脊，空中对抗着晨曦剑歌的雨重泽在飞速崩溃，万千剑雨，犹如末世的流星雨，笼罩了林亦枫。
    “晨曦剑歌，灭绝！”剑曦大喝，修长笔直的大腿在虚空中一摆，周身竟然出现一连串音爆声，下落的速度再次攀升，化作了万千剑雨中最为闪耀的一道，形若闪电，刺向了林亦枫。
    “第五秘剑！”滔天金光，撕裂了黑暗。
    林亦枫的剑，在金光的照耀下美轮美奂，勾勒出一条梦幻的金弧，它避开了千万道密集的剑雨，一剑横空，犹如穿行在流星风暴中的独特星光。
    。。。。。
    “曦儿败了。”剑晨南缓缓叹了口气。
    “绝情绝义，放弃了一切，可到头来，还是败了。”
    说这句话的过程中，剑晨南将目光转向了被混沌迷雾包裹着的黑暗之主身上。
    “你错了！”金属摩擦般，铿锵刺耳的声音传来。
    剑晨南感觉到，两束阴冷的目光，与他四目相接。
    黑暗之主沉声道：“正是因为无法彻底泯灭人性，对可悲的情感抱有期待，心存侥幸。她才会被林亦枫扰乱了道心。”
    “人的生命轨迹很难预料，你女儿的这条道路，是你为她选的。即使时光重来，你改变当初的选择，你认为结局就会改变什么吗？”黑暗之主问道。
    “换种选择，至少曦儿不用徒忍十几年的孤独寂寥，至少天命降临前，她能享受自己的人生！”剑晨南言语中蕴含着怒意。
    “人生？”黑暗之主发出一声嗤笑，道：“什么七情六欲、什么红尘百态，待得世界分崩离析，走向尽头，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唯有死亡永恒。曾经经历过，又有何意义？”
    “不过，从某种角度而言，林亦枫有牵挂、眷恋的人，是件好事。如果让他重视的一切，惨死当前，他必将悲愤欲狂，会陷入无法控制的杀伐之境。”黑暗之主说道。
    “哼！”剑晨南低哼一声，“这些龌龊的行径，让你的那些傀儡去做吧，这次，我有自己的决断。”
    说罢，剑晨南招呼了一下身旁的楚城，两人并肩朝着湖心岛走去。
    “剑晨南！”黑暗之主开口，一瞬间，混沌迷雾中像是有两团黑太阳亮起，摄人的眸光像是黑暗仙剑般，撕裂了天空洒下的月光。
    “看在剑一尘的面子上，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
    刺耳森寒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回荡，剑晨南为之步伐一滞，几欲开口，但终究欲言又止，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
    咻！
    夜风阵阵，望月谷里的厮杀还在继续，可是林亦枫与剑曦所在的时空，却在此刻停滞了，寂静无声，仿佛已经被分割出了这个喧嚣的世界。
    林亦枫的身影，在勾勒出那条梦幻的金光后，消失在这一抹光弧之初，却在下一刹那出现在了剑曦的身后。
    嗒！
    两人都如同泥塑一般，保持着出剑的姿势，同时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一直以来，我错了吗？”
    剑曦那疯狂的表情忽然散去了，接踵而至的，是淡淡的苦涩。
    咔嚓...
    剑曦手中的细剑，断成两截，自她手中跌落，与此同时，她的身上，仿佛被一只金色的画笔，勾勒出了两条金色的细线，以她高耸的胸部为中心，十字交叉。
    “你赢了...”剑曦刚欲回眸，话音未完，她的身体，沿着金线散发出的剑气，缓缓分开，四分五裂，腥红的血肉、内脏疯狂涌出，撒落一地。
    呼...
    深夜的山风，有些寒冷，剑曦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她预想之中，被林亦枫第五秘剑分尸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那斩裂虚空的十字金线，没有彻底延展开，便悄然散去了。
    “你站住！”剑曦回过身，看到林亦枫竟然一声不吭，已经背对着她远去了，当即心头火又不打一处来，远远冲着林亦枫娇喝一声。
    林亦枫停下脚步，脑袋微微一侧，却又瞬间转了回去，快如闪电。
    “你...”剑曦刚想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又是一道冷风袭来，她下意识的环住了双臂，顿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触碰的手感，柔软细嫩，还带着一丝温热，怎么都不太像皮革的质感。
    一时间，剑曦心中涌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柳眉微微一挑，螓首有些僵硬地垂落。
    “啊！！！！”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响起。
    剑曦那娇艳动人的俏脸，瞬间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
    林亦枫突破她晨曦剑歌的第五秘剑，确实没有撕裂她的身体，但是，她的一身紧身皮衣，却没有能够在剑气爆发中幸免于难。
    天上像是有黑色的蝴蝶在纷飞，那是她化作碎片的衣衫。
    此时的她，已是不着寸缕，细腻光洁的肌肤、雪白傲人的娇躯，就那么暴露在了空气中，在皎洁月光下，散发着水润动人的光泽。
    又来？
    剑曦嗖地一下，半蹲在地，双手护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内心的娇羞像是烈火般灼烧着她，让她恨不得立马钻进地缝里。
    自己的身体，竟然被同一个人看到两次，而且这一次，没有水雾的掩盖，暴露地更加彻底。
    “或许，他没看到？”剑曦还尝试着安慰自己，可转瞬间就被无情的现实打破了，如果林亦枫什么也没看到，绝不会唰地一下就把脑袋转回去。
    “你...你...”剑曦将脑袋埋进膝盖，一向冰冷无情的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当她喊出这几个字时，声音中竟然夹带着哭腔。
    咻！
    就在这时，一阵破空声响起，剑曦忽然感到眼前一黑，好像被什么东西罩住了。
    剑曦第一反应便将其扯了下来，待她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件看上去有些残破的白袍，又脏又旧，还沾满了鲜血。
    剑曦微微一愣，偷偷抬起头，望向了远处的林亦枫，他健壮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伤痕，尤其在他左臂，一道尤为明显的疤痕，几乎撕裂了整条手臂。一些是陈年旧伤，但大多都是因为她的无形剑罡造成的。
    剑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视线飞快的转移回了手中紧捏着的白衣，如果放在平时，这样一件令人作呕的衣衫，定会被她弃之一旁，但此时，她却像是如获至宝般，一头瀑布般的长发一甩，便用这件白袍罩住了她玲珑有致的娇躯。
    衣服对于她而言，有些太大了，而且在某些关键位置，恰巧横躺着几道裂口，这使得她不得不用玉手将之捂住，防止美好的春光外泄。
    就在这时，林亦枫将身体转了过来，神色平静。
    “谢..谢谢你..”剑曦脸上还残留着羞涩的余韵，红扑扑的动人心弦，经历刚刚一幕，她有些不敢直视林亦枫的目光，低垂着头，一只手捂着胸前，另一只手有些不知所谓的绞着衣袖。
    林亦枫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她，像是在等待她开口。
    “你为什么没有杀我..”在略微犹豫后，剑曦抬起了头，明亮的美眸，像是两汪清泉，褪去了昔日的冰冷，闪烁着柔和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