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剑歌》第十章 不灭之刃

    “混账！你...你在想什么？”
    与林亦枫相处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林亦枫那大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然，始终让她记忆犹新，即使是她重伤林亦枫，并将无名剑夺走的时候，都没见林亦枫眉头皱一下，可现在，他脸红了...他想到了什么！？
    林亦枫的变化，使得剑曦脸上的嫣红不退反涨，愈加娇艳动人，像是一颗熟透的苹果般。
    在剑曦的声音，林亦枫眼神恢复了聚焦，可他的视线，却鬼使神差地落在少女高耸的胸前。
    黑色皮衣的领口，露出一小块犹如羊脂美玉般莹白的肌肤，和一截雪峰之间深邃诱人的沟壑。
    “你！”剑曦的小脸上，羞怒交加，浑身金光闪耀，窈窕地身姿轻盈跃起，她手中的细剑，在刹那间笼罩了一层金色的光泽，光泽犹如水晶般晶莹流转，在这片罡化剑气的覆盖下，她手中的细剑，竟变得宽厚了几分，同时剑尖长出三尺，多出了一截剑罡形成的剑身。
    之前的碰撞，虽步步生死，但终归只是剑意上的试探，现在，当剑曦开始动用秘法时，才算开始动真格的。
    林亦枫眼中寒芒一闪，视线瞬间移至了附带着罡化剑气的青色细剑。
    这是无名剑附带的三千种极致剑意之一，展露出的威能，足以媲美他的剑荡波。
    林亦枫暴退，剑曦的攻击失去目标，狠狠地斩在了坚硬的石路上。
    轰！
    在轰鸣声中，地动山摇，大地被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无数碎石犹如流星般四散飞溅，席卷起漫天烟尘。
    而后，一道金光闪耀的娇躯，宛如疾风般，自尘土中冲出，对暴退中的林亦枫穷追不舍。
    “来吧！”林亦枫将剑横在胸前，左手食指中指并起，轻轻沿着剑脊拂过。
    那一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炽热的感情，仿佛手中的剑，是与自己长相厮守的挚爱，弹指一挥间，时光流转、沧海桑田，唯一不变的，只有手中的剑。
    迎面而来的剑曦，看到这一幕，心中莫名涌现出一丝不安。
    这时，被林亦枫拂过的剑身，也亮起了蒙蒙的微光，并发出清脆的剑鸣，来回应持剑之人。
    下一刻，林亦枫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所有情绪尽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往无前的犀利、锋锐，只见林亦枫的左手飞速的变化着手印，天空中的明亮月光，竟在此刻仿佛黯淡了几分。
    “第一秘剑——夜云锋！！”
    今日正值满月，夜空并不昏暗，而林亦枫手中的无名剑，在此刻，化作一个巨大的漩涡，鲸吞一般疯狂地吸纳着月光。原本洒落在整个望月谷中的月光，竟逐渐朝着林亦枫收拢，天地顿时变得有些昏暗。紧接着，光芒变得凝实，剑曦眼前出现了一幕，月辉垂落、天人相连的奇景。
    嘶——
    后退中的林亦枫，左脚重重落在石路上，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他强行止住了退势，而后身体仿佛一个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猛地朝剑曦弹射出去。
    “我不会正面败给一个人第二次，青莲剑法——不灭青天刃。”在少女清脆地娇喝声中，剑曦手中的细剑罡化部分外，又浇铸了一层青光。
    夜云锋，对上不灭之刃。
    两人的速度太快了，都只是身影一闪，就相互错开了，旋即身形一扭，再次撞在一块。
    强烈的音爆声，占据了天穹，让人耳膜嗡嗡作响。
    剑曦手中不灭之刃以开山之势劈落，林亦枫立马横剑格挡，但却在巨力下，整个人犹如钉子般被砸入泥土中，砰地一声，林亦枫脚下大面积塌陷，震出一个凹坑，直径足有一丈。
    但随后林亦枫便是一跃而起，反手一剑夜云峰，剑曦妄图用剑罡不灭身硬抗，结果感觉林亦枫激荡的剑气仿佛天外陨石一般，轰的就把她轰飞了，同时穿透性的剑气，将她背后的皮衣震出一个大洞，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而后倒飞而去，一连撞毁了她身后数栋毗邻的木屋。
    林亦枫跃过了一条令人膛目结舌的沟壑，朝剑曦杀去。
    这道沟壑，是剑曦之前劈空的那一剑所造成的，当烟尘消散，这道宽约半米，长度几乎蔓延千米的惊人剑痕，像是一道留在大地上的创伤，触目惊心。
    哗啦，剑曦从木屋中站来起来，抖落一地碎木，虽然摔在废墟中有些难看，但是在剑罡不灭身的保护下，她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绝美的俏脸冷若冰霜，一声长啸，便又拖着长剑，与林亦枫的剑光纠缠在一起。
    沉浸在争锋中的两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望月谷中心的湖心岛上，爆发了声势更加猛烈战斗。
    “吼！”
    在一声龙啸声中，一条足有百丈长的苍蓝巨龙，盘踞九天，每一片龙鳞，好似湛蓝宝钻，在夜幕下发出刺眼的神光。
    紧接着，一尊黄金巨人，在巨龙威慑八方的龙压下冲天而起，犹如黄金浇铸成的手掌，一把擒住了巨龙的咽喉，而巨龙也不甘示弱，百丈龙身缠住了黄金巨人，欲将其勒碎。
    此外，还有其他恐怖摄人的大道气息相互碰撞撕扯，爆发出的冲击波犹如天灾，毁天灭地。
    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湖心岛上澎湃的大道气息，剧烈碰撞后。一股狂暴至极的冲击波，瞬间沿着地表向着四周席卷开。
    距离湖心岛最近的南侧湖岸，率先遭到波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屋，眨眼间被摧毁了七七八八。同时，飞溅的石块、碎木、铁钉，都化成了锋锐的杀器，误伤了无数人，一时间谷内哀嚎一片，有月下阁的，也有七大宗门的精英联军。
    “师兄！救我！”这时，一道凄厉的声音大叫道，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被炸飞到林亦枫与剑曦的战局旁，两只手臂都断了，仅剩下半截白森森的骨头戳在外面，鲜血犹如泉涌，汩汩地染红了地面。
    昔日，他与林亦枫没有任何交情，甚至在年少时，曾作为望亦缺的跟班，一同折辱过林亦枫，以之为乐。
    可当他面临死亡的时候，离他最近的林亦枫却成了他心中的救命稻草。
    “快救救我！”赵亦凡嚎着。
    林亦枫和剑曦两人，处在爆炸的边缘，几乎没有受到波及，两人依旧打得难舍难分，沉浸在剑之极道中的林亦枫，完全没有注意趴在不远处眼中满是绝望的师弟。
    “救救我...”
    “救我..”
    “我..我要死了，你..为什么不救我。”赵亦凡望着手臂断裂处不断流出的鲜血，他的生机也随着鲜血逐渐流逝。
    “林亦枫...”
    赵亦凡吐出一口鲜血，眼神中混杂着绝望、恐惧和一抹怨毒，他竭力将体内的真气凝聚起来，发出一声巨吼。
    “林亦枫，林山长老死了！”
    战局之中，林亦枫长剑一竖，抬手欲挡开剑曦妄图将他腰斩的一剑。
    可就在这时，赵亦凡的一身大吼，竟将维持在空灵心境中的林亦枫震了个失神，长剑的回击在措不及防间出现瑕疵，没有能彻底防住剑曦的攻击，漏过一抹青色的剑光，刮着他的腰间斩过，溅起一大片血花。
    嗖！
    剑曦纤细手臂中蕴含着的磅礴劲力，顺着双剑的碰撞，传导到林亦枫身上。腰腹受伤的林亦枫，瞬间犹如炮弹般，被打得倒飞出去。
    “哈哈..”看到这一幕，赵亦凡原本绝望的心中却涌出了一股幸灾乐祸的愉悦，连带着精神都抖擞了几分，也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因为内心的情绪压住了伤势。
    “不救我..那你也该死。”赵亦凡口中呢喃，他的修为低微，但作为至强宗门的弟子，他又怎么会不清楚，修者在生死决战中，外界细微的干扰会引发多大的影响，拿对于林亦枫而言最亲近的林山长老刺激他，绝对会对他造成极大的影响。
    追上去，让他死！
    赵亦凡内心期待着。
    就在这时，他感觉眼前突然一闪，一道身姿窈窕，纤柔挺秀的丽影出现在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他。
    “好美！”这是赵亦凡出现的第一个念头，眼前的少女，容貌倾国倾城、风华绝代，明明冷若冰霜，可仅仅一个眼神，却是百媚俱生、仙姿无限，在他三十多年的记忆里，也只有许亦心那宛如青莲仙子般，云容月貌、清丽脱俗的面容能与之媲美。
    这是天国派来接我的天使吗？望着剑曦的姿容，赵亦凡并没有认出她即是方才在于林亦枫交战的黑衣人，那完美的容颜，让他无比迷醉，一时间，他忽然发觉自己没有那么畏惧死亡了。
    可是，不待赵亦凡继续幻想着天国的美好，一道青色的剑光，刺入了赵亦凡的头盖骨，灌顶而入。
    “渣滓。”剑曦冷冷地望着他。
    下一刻，不灭剑气凝结成的剑光，在赵亦凡的头颅中炸开，噗地一声，仿佛一颗西瓜被人砸碎在地，鲜红的液体溅出很远，赵亦凡的无头之躯，彻底失去生机，唯留混着脑浆地血液，夹杂着几片晶莹的碎骨，洒在粗糙的石路上。
    而出手的少女，甚至不屑于多看一眼，扭着水蛇般的纤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