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剑歌》第五章 战起

    “桀桀桀”李洵颤颤巍巍地踏入木屋，一眼就望见了木屋的那对年轻夫妻。
    神色平静的两人，正面对面盘坐在床上，双手紧贴，真月诀的真气，在两人之间，平稳而有序地流动着。
    李洵缓步走上前，没有直接下杀手，尖锐的利爪在两人后心轻点，以他高强的修为，瞬间封住了二人的经脉。
    “呜！”两人从深度修炼中清醒过来，一眼就望见了与他们近在咫尺的李洵，那浑身浴血，散发着浓郁腥臭的恐怖模样，险些将这对年轻的夫妇吓晕过去。
    但可悲的是，被封禁经脉的二人，无法移动，无法出声，甚至无法让自己晕过去，只能在无边的恐惧中剧烈挣扎。
    “我喜欢这种恐惧的眼神。”李洵阴森森地舔了舔嘴唇，眼前女子那秀美的容貌，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剥光她的衣服，用他锋利地双手，在女子雪白的躯体上，作出一幅被鲜血和翻开的血肉组成的瑰美画卷。
    “呜呜呜！”眼瞧着那如恶鬼般的手，就要搭在女子身上，夫妻两人都开始猛烈的挣扎。
    “哇！”伴随着一声清亮的哭啼声突然响起，李洵的动作停了下来，追寻着哭喊声，他的脖颈好似生锈了一般，一顿一顿地反转了整整一百八十度，让人头皮发麻。
    那是一个睡在襁褓中的婴儿，由于李洵身上刺鼻的血腥味，把他从熟睡中吵醒了。
    看到这小小的身影后，李洵的身体竟开始了如筛糠般的抖动，既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接近于欣喜若狂地情绪，似乎身体里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桀桀桀！”在一阵狞笑中。
    李洵抬手一挥，便将婴儿吸入了他的掌心，看到这一幕，床上的二人疯狂地晃动着，看着李洵的目光，几乎要把李洵撕碎了。
    “对！对！就是这种愤怒、绝望的眼神。”李洵的脸上无比愉悦，下一刻，他锋锐的爪子一划，婴儿那白嫩的手臂便被截断了，年轻的夫妻几欲疯狂，但是被封禁了经脉，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望着李洵手掌一握，将那只幼小的手臂挤成了肉泥。
    他们憎恨，恐惧地望着这黑袍之下的恶魔，他竟然一手持着自己的孩子，一手捏着猩红的肉泥朝他们凑了过来。
    他...他要做什么....
    咔，李洵手指一点，硬生生将男子的下巴卸下，紧接着，他眼中闪动着极具兴奋的光彩，将那一团碎肉尽皆塞进了男子的嘴里，并运功让他吞咽了下去。
    男子口中呜呜叫着，拼命想要吐出来，可是在李洵运功强迫他吞咽下，碎肉就那么一点点流入食道。
    “哈哈哈，好吃吗？好吃吗？”李洵开心的手舞足蹈，眼睛里都笑出了泪花，但在夫妻两人的眼中，他却比十八层地狱里，最残酷的恶鬼，还要残酷万倍。
    让夫妻间眼睁睁地看着互相生啖自己的孩子，这种折磨，让他们宁可承受千刀万剐的折磨。
    一只手臂彻底下肚，男子目光已经有些呆滞，面如死灰，在这种精神的打击下，就是修道数十年的高手，神志也陷入崩溃。
    “你吃饱了，该到你的夫人了。”李洵阴笑着，一伸手，将婴儿的整只右腿摘了下来，“夫人看上去如此羸弱，那今天就该多吃点。”
    说罢，李洵掌心一震，整只婴儿大腿也化作了肉酱，一点点朝女子靠近。
    “是自己吃，还是想我喂你啊？”李洵笑了。
    女子的脑袋像筛子一样颤抖，眼看着李洵那捧着肉酱的爪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巨响，木屋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了。
    木屋门外，多出了一道身着白衣的持剑青年。
    李洵一愣，旋即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掌猛地划出。
    血光冲天，两个人头飞了出去，断裂的脖颈喷洒出漫天鲜血，两具无头尸咚地一声倒下，但失去生机的躯体还在浑身痉挛，可想而知，他们生前究竟受到多大的痛苦。
    “我的行踪怎么会暴露的？”李洵脸色铁青，将手中的婴儿随手摔死在地，恶狠狠地盯着门外的青年。
    “该死！！”血腥的气味还在弥漫，这幅惨绝人寰的地狱景象，映入林亦枫的双眸。霎时间，他内心的怒火与杀意，冲破云霄。
    当他散开感知，探查到无数强横的陌生气息出现在望月谷后，已经竭尽全力往最近的一处赶了。
    可不幸的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没能阻止惨剧的发生。
    “小子，你打断了我的游戏，我会让你后悔出现在这里的！”望着林亦枫的相貌如此年轻，李洵眼中划过残忍的阴光，他抬起染血的利爪，扯掉了脸上的面罩。
    嘶！
    林亦枫眼神一凝。
    惊悚、恶心都不足以形容这张暴露在空气中的面容，李洵原先隐藏在面罩下的，根本不能称之为脸，完全就是一颗高度溃败的肉瘤，两颗发绿的眼珠，一上一下，该是鼻子的位置，只有两个深深的黑洞，至于嘴巴？根本就没有长在肉瘤上，而是在肉瘤与脖子的连接处，隐藏着一道长满牙齿的肉缝。
    “你叫什么？我的新玩具。”李洵脖子下那道长满牙齿的肉缝，开合间，发出阴冷的声音，幽绿色的两颗眼球，一上一下地注视着林亦枫。
    与此同时，他背负在身后的右爪掌心中，正暗藏着一轮黑色的花纹，如铅墨般的颜色，深邃无比。
    即使林亦枫的面容如此年轻，李洵依旧悄然积蓄好了足以必杀的雷霆一击。
    “这是什么生物？”林亦枫思索着，同时出手了。
    锋锐的剑气激荡，在古朴的长剑上咆哮，凝聚成一道耀眼的惊鸿，破空而去。
    “找死！”李洵眼中一冷，发出一阵狞笑，便迎向剑光，同时阴森的利爪，直取林亦枫的面门。
    锵！
    林亦枫手中的古朴长剑，沐浴着一层白蒙蒙地剑气，与李洵的利爪碰撞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擦起漫天火星。
    一击即分，李洵站在原地没动，林亦枫则一连后退了数步，直到脚后跟抵住墙壁，才卸掉了冲力。
    “好一个青年俊才，小小年纪，就触摸到了半步道君的门槛，看来会是一个很耐玩的玩具。”李洵脖颈处的肉缝蠕动着，而后身形一闪，再次扑向林亦枫。
    锵！
    锵！
    两人的速度快若闪电，短短时间内，就发生了数十次的碰撞，林亦枫手中的长剑虽然坚固，但李洵那畸形的身体，在此刻拥有着巨大的优势，似鹰似鳄的四肢，硬如金铁，无论是踢是抓，都裹带着磅礴巨力，打得林亦枫接连后退。
    “等一切结束后，我会完好无损的留下你英俊的头颅，让它成为我的收藏品。”
    爪风飕飕，带着骇人的腥风，几次险些抓到林亦枫的身体，没有人会怀疑，李洵的两对利爪，蕴藏着多么强大的杀伤力，只要是血肉之躯，就没有人能承受他的一爪之力。
    “这到底是什么生物？”
    林亦枫没有理会李洵的恶言秽语，心中在揣度，猜测对方究竟为何物。
    李洵出手愈加猛烈，极力想要封死林亦枫的后退路线，不让他有逃离木屋的机会。
    但是，林亦枫的剑术浑然无缺，在李洵疯魔般的攻击下，守势依旧固若金汤。
    渐渐地，李洵内心开始有些狂躁了，他渴望的，是那种猫戏老鼠般，残忍虐杀带来的快感，这种久攻不下的憋屈，让他浑身如遭百虫撕咬，几欲抓狂。
    锵！一声爆鸣中，林亦枫又一次拉开了与李洵的距离。
    “够了！！！”李洵那发绿的眼珠中，竟然泛起了红光，他停下攻势，猛地扬起了头颅，让他脖颈那张狰狞的大嘴极尽所能的张开。
    屋内陡然一暗，在他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动作下，林亦枫浑身肌肤，竟是瞬间浮现起密密麻麻的黑色斑块。
    “没想到，没想竟然让你这么轻松的死去。”李洵令人作呕的面容上，流露出极度的不甘。
    话语间，他的右爪骤然握起，锋锐的尖爪，直接刺入了掌心，猩红的血液浸过了黑色的花纹。
    这一举动，像是打开了一道无形的开关。
    林亦枫身上的黑色斑块，犹如沸腾的水液一般，开始诡异地扭曲、蠕动，而后朝着全身扩散。
    林亦枫抬起手，望着那逐渐扩大，就快要吞噬他全身的黑斑，始终缄口不言的他，忽然叹了口气。
    “绝命黑毒？”轻语中，林亦枫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李洵身上，直视着那颗令人作呕的头颅，“原来只是个黑魔会出产的畸形产物。”
    不知为何，当李洵被林亦枫的目光扫过后，内心竟生出一种心灵被透析的异样，好似浑身衣不蔽体，被人直视到他畸形躯体下，隐藏着的污浊灵魂。
    而接下来，林亦枫的声音，让他勃然大怒。
    李洵身体的变异，是他内心中最不愿意被人触及的逆鳞，胆敢提起的人，都会遭到他不死不休的报复。
    “杂碎！你该死！”明知林亦枫必死无疑，可李洵还是忍受不住内心的愤怒，猛地冲出，他要在林亦枫死前，先将他的舌头切割下来。
    然而，就在同一瞬间。
    林亦枫的眸子中，陡然射出两道璀璨的金光，犹如撕破黑暗的流星，又好似强弓射出的劲箭，席卷着让他浑身汗毛倒竖的恐怖气息，擦着他的脸庞划过。
    李洵脸色大变，那高度溃烂的头颅，因为神情的变化，堆叠起层层褶皱。
    片刻前，若不是他正巧向前冲出，这道眼中射出的金光，绝对会毫无偏差的贯穿他的头颅。
    “不可能！”李洵的面容上无比震撼，满是不敢置信。
    绝命黑毒乃天下奇毒，任何人，哪怕只是头发丝沾染到，在他引爆掌心的毒种后，都将在劫难逃。只能悲哀地望着自己的血肉、经脉、骨骼，逐渐融化成一滩黑水。
    可林亦枫明明吸入了大量蛰伏在空气中的毒素，彻底毒发了。
    为什么还能向他出手？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一声淡漠的声音响起，林亦枫手中长剑上那白蒙蒙的剑气，开始一寸寸地碎裂，化作点点零落在空气中的白光，紧接着，林亦枫的躯体，也出现了相同的一幕。
    李洵瞪大了双眼，那幽绿色的眼珠，几乎要被他从狰狞的肉瘤上挤出去了。
    伴随着林亦枫身上那层微弱得毫不起眼的真气寸寸碎裂，他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剧毒黑斑，竟然连带着一起化作了点点星光。
    “这种浓度的毒素，伤不到我。”林亦枫冷漠地凝视着李洵。
    “小杂碎...你隐藏了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