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泸公馆,蓝珊将伴娘服和高跟鞋还给孙乔,孙乔说:“你留着穿好了,还拿回来干什么。婚纱店那边赔点钱就完事了。”
“当了少奶奶口气就是不一样了。”蓝珊说,“我留着它干什么?那裙子我平时穿的话太鲜艳了吧,高跟鞋你认识我这么久见我穿过吗?”
孙乔笑道:“陈蓉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不给她当伴娘啊?”
“伴娘这个东西...”蓝珊重新措了措辞,“这个职业...我发誓不会再来一次了!”
“就因为穿不惯高跟鞋?”孙乔笑道。
蓝珊摇了摇头,说:“没有意义。伴娘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啊?结婚就结婚吧,为什么非要几个伴郎伴娘在旁边站着,搞得跟个集体婚礼似的。”
“因为人多热闹吧,”孙乔说,“谁结婚不想普天同庆啊!”
“那就玉皇大帝过生日的时候结婚,普天同庆。”蓝珊笑道,“玉皇大帝哪天生日?”
孙乔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就你有这些古怪想法。你要不说,我都没想过结婚为什么要有伴郎伴娘的事。”
蓝珊也笑了,突然想起来了半天了,没有跟孙乔父母打招呼,便说:“对了,孙叔叔和阿姨呢?可乐和业东怎么没在家吗?”
孙乔说道:“有几个亲戚没走,老韩让人带着他们在泸州四处转转,我爸妈陪着呢!把业东带着了,可乐在楼上睡觉呢,刘姐看着呢!”
“想好给可乐取什么名字了吗?”蓝珊问。
孙乔伸出食指,点了点蓝珊的脑门,说道:“蓝珊,你没事吧?婚礼前我就告诉你了,叫韩业心。”
蓝珊恍然想起,有一次她在孙乔那看见孙乔的户口本,翻开后见到可乐的名字写的是孙可乐,当时她还嘲笑了一番。
孙乔当时说:“可乐的名字是暂时的,过两天和老韩登记领证就把名字改了,叫韩业心,老韩取的,好听吗?”
蓝珊当时也没对这个名字表达意见,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但这件事被孙乔一提,她还是迅速的想了起来。蓝珊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给忘了,挺好听的。”
孙乔盯着蓝珊看了半天,也没说什么,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蓝珊接过水,喝了一口,半天才发现水里放了柠檬,皱了皱眉,说道:“你知道我不喜欢柠檬的味道,故意整我吧?”
孙乔笑道:“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笑了笑又说,“对了,老韩让我把工作辞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蓝珊说:“这种事还要你自己做决定。”
“我就是做不了决定才来问你的嘛,老韩说能养我,不想让我太累,说的挺霸道的,可我还舍不得那群学生。”孙乔说着,为难、幸福、不舍的神色在脸上交错闪现。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说我养你这种话啊?蓝珊心想。但想到林千树说我养你啊的时候,她心里也是甜甜的。
两人正聊着天,陈蓉打来电话,通知她们:“白里川先生和陈蓉女士的婚礼定在本月十五日,请二位准备好丰厚的礼金。”
蓝珊差点没一头扎柠檬水里,问道:“干嘛这么急啊?您老人家好歹让我们缓缓啊!”
“一个星期够了。”陈蓉说,“我和里川商量过了,孙乔那种豪门婚礼我们俩办不起,搞个节约环保版的就行了,再说我俩往台上一站,台面自然就撑起来了。”
“靠脸皮厚度撑起来的吧!”蓝珊说,“你也不是那种节俭的人,最好也别搞什么节约,免得结完了婚后悔,孙乔那种豪门婚礼办不了,普通小资婚礼应该没问题吧?你需要用钱就说,我没钱,这不还有个豪门阔太呢嘛!”
陈蓉笑道:“也不会太节约,不会办成生日派对,你就放心吧!只是不想太奢侈,毕竟我俩现在还给地主家扛活呢!结个婚再欠一笔钱我心里也不踏实。”
“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蓝珊感叹道。
陈蓉笑道:“轻点刮,别把眼睛刮瞎了,怎么见证我结婚啊?”
蓝珊又把电话递给孙乔,孙乔又跟她说了几句话,才把电话挂了。
“他们俩也太急了!”蓝珊说,“陈蓉急吧,还说得过去,白里川才刚到法定结婚年龄,急什么啊?”
孙乔笑道:“白里川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小没家,天天盼着有一个家,他比谁都着急。”
“家不就是一个形式吗?领了证,举行个结婚仪式,就有家了?”蓝珊嘀咕道。
孙乔说:“是啊!什么叫家,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一个户口本上那才叫家。你那种观念太超前太精神层面了,我们普通人接受不了。林千树嘛,”顿了顿又说,“他就算接受了,也是被动接受。蓝珊,你相信我,林千树因为爱你,所以能接受你的一切,但那是以委屈自己为前提的。这话我只跟你说一次,如果你真觉得结不结婚没什么所谓,那就结婚呗,反正对于你来说都一样,但林千树会高兴的发疯的。”
蓝珊不想结婚不单单是因为对婚姻无所谓,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恐惧,恐惧自己会变得跟妈妈和她从小看到大的那些女人一样,被婚姻束缚的死死的,一辈子都为了别人而活。相爱的确可以让人忽略掉这些恐惧,成为结婚的理由,可爱不是永恒不变的,就像那些鲜花,无论曾经开的多么娇艳,枯萎才是它必然的归宿。
就为了盛开时灿烂的短暂时光,付出一生的自由,值得吗?
陈蓉的婚礼没有给蓝珊太多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尽管陈蓉说了不需要她们帮什么忙,也没找蓝珊当伴娘,但蓝珊和孙乔也不能袖手不管。
其实也并不是因为要帮什么忙才没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而是一场接一场的婚礼让蓝珊好没来由的紧张,就好像马上结婚的是自己一样,她那几天不停地做着同一个梦,梦见自己穿着婚纱,一回头就看见林千树让人心疼的眼神。
那天晚上,蓝珊又在梦里看到了林千树的眼神,瞬间清醒了。她不知道哪里来的愤怒,抓起枕头照着熟睡的林千树一顿乱打。
林千树睡梦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睁开眼睛看见蓝珊在黑夜中挥舞着枕头,完蒙了。他迅速的按量台灯,一把将蓝珊搂在怀里,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怎么了?怎么了?我在呢!”
我知道你在呢,你不在我打谁啊!蓝珊心想。但这话可不能说,大半夜的自己像疯了一样拿枕头打人,除了装傻还真不好找个合适的理由。
那索性就装傻吧,发疯也好,吃错药也好,撞邪也好,随便林千树怎么想。蓝珊趴在他肩上不说话,心中想着你明早问我的话,我继续装傻充愣,不知道,爱咋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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