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树一怔,这个问题倒是很棘手,而且极为可能,蓝珊没有理由给孙乔当了伴娘,却不给陈蓉当。如果蓝珊当伴娘,自己当然也不能看着她跟别的男人站一块。他这样一想,不禁骂了一句脏话。
孙乔在那边试穿婚纱,陈蓉不满足于只试穿伴娘服,也跟着一套接着一套的穿婚纱,一度让婚纱店的人以为她才是新娘。孙乔穿了几套有点累了,坐到了蓝珊旁边。
“你看什么呢?”孙乔问道。
蓝珊用下巴指了指陈蓉,说道:“女妖。”
“你不想试试啊?”孙乔说,“都说女人穿着婚纱的时候是最美的!”
蓝珊皱了皱眉,说道:“那都是男人为了骗女人结婚编出来的鬼话。”她又向陈蓉指了指,“你看那个,穿着婚纱跟个白色刷子似的。”
孙乔哈哈大笑,说道:“你就瞎说,陈蓉穿着多漂亮啊!要像刷子也是我像,而且是大号的。刚生完可乐没多久,这腰快赶上水桶了,好几套婚纱我都穿不进去。”
“不是有大号的吗?”蓝珊说。
“蓝珊,”孙乔正色看着她,“你没穿过婚纱,你总买过衣服吧?很多衣服穿在塑料模特身上特别好看,自己穿个大号的就不那么好看了,你总该知道吧!”
蓝珊笑了笑,说道:“是哈,我倒没想到。”
孙乔说:“你也试试吧,你不想结婚就不结,穿一次婚纱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跟我来看看,那边有几套婚纱,我感觉你穿了都能美翻了!”
孙乔硬拉着蓝珊来到一面橱窗下,里面陈列着同一款式三种颜色额婚纱,还有不同款式不同颜色的婚纱。
“你选一个,快点,我让她们给你拿。”孙乔笑着说。
蓝珊想了想,指着一套白色没有太多装饰的婚纱说:“就这个吧!”她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看见林千树,便放了心。她怕林千树看见她穿婚纱的样子,说不定会刺激到他。
这件婚纱看起来很美,裙摆像白孔雀开屏一样拖曳着,头纱宛若一缕烟远远地飘了出去,简直美极了。
蓝珊在服务人员的帮助下换好了婚纱,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孙乔立即发出一声轻叹,她要叫陈蓉过来看,一转头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
“你看,我说什么了,你穿上婚纱真的美极了!”孙乔说,“就像美丽的公主。”
蓝珊站在一面大镜子前,看着自己穿着婚纱的样子,形象着如果林千树站在身边,会是什么画面,嘴角露出一丝不明显的微笑。
孙乔突然说:“你的王子来了!”
蓝珊转身一看,林千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愣愣的看着自己,眼镜也不眨一下,好像是呆住了。
陈蓉本来是去找白里川的,林千树跟着一块回来,就看见了穿着婚纱的蓝珊。
在蓝珊转身的那一刻,林千树感觉自己的心跳猛然停止了,时间凝固了,他忘了呼吸,忘了眨眼,甚至听不见这世界的任何声音,眼睛里只有蓝珊美若天仙的样子,就像童话里的公主,微笑着看着他,夺走了他的魂。
蓝珊感觉林千树就要哭了,慌忙扶着服务人员的手进了试衣间,将婚纱换了下来。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有些异常,跳的十分欢快,她坐在试衣间里的皮凳上,半天才缓过来。如果刚才林千树突然求婚,她一定会答应的,林千树看她的眼神让她一瞬间有了想要结婚的冲动。
蓝珊想想都觉得可怕,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明明是讨厌结婚的啊?就算爷爷说了那样的话,可她还是讨厌结婚的啊?
她整理了心情,从试衣间走出来。孙乔已经试好了婚纱,换回了自己的衣服,陈蓉也从亢奋中恢复了正常,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个伴娘。
三人从婚纱店出来,三个男人站在三台车前正等着她们。
蓝珊有些不敢看林千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一种愧疚的感觉,分明自己没做错什么,但越靠近林千树,那种感觉就越强烈。
上了车,林千树说:“去鱼米园,老韩请客吃饭。”
林千树的语调听起来没有什么异样,表情也很正常,蓝珊一度怀疑自己刚才看到林千树眼中闪着泪水的画面,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蓝珊“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她不太想去,没有胃口,但如果不去倒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了。
“你...不想吃鱼吗?”林千树说,“如果不想吃鱼,咱们就换个地方。”
蓝珊说:“吃什么都行,我不太饿。”
“你...”林千树顿了顿,“冷不冷?要不要开暖气?”
蓝珊楞了一下,虽然已经快要十一月了,但好像车里还不至于冷到要开暖气。她转头看了一眼林千树,说:“不冷,不用开。”
“你...”林千树一边开车,手指一边敲着方向盘。
蓝珊完可以确定林千树有话想说,但很显然有些犹豫。
“你想说什么?”蓝珊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问道。
林千树愣了愣,说道:“你刚才...美极了!”
就这句话?蓝珊有些想笑,男朋友夸女朋友美极了的话也要这样吞吞吐吐吗?但马上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发现,就这样一句话,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空气一瞬间凝固了,有点冷。
韩国恩的车开在最前面,今天他高兴极了。没有音乐细胞的他竟然开着车哼起了小曲,只是孙乔听不出来哼的是什么。
“就这么高兴?”孙乔笑道。
韩国右手放开方向盘,握住孙乔的手,说道:“高兴,太高兴了!”
“我们应该分开试,”孙乔说,“让你提前看到了我穿婚纱的样子,婚礼当天就没有新鲜感了。”
韩国恩笑道:“不会的,我每看你一眼都觉得很新鲜。”
孙乔忍不住乐,韩国恩这人没念过什么书,从来没说过这种酸溜溜的话,乍听之下反倒有些别扭。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韩国恩看了她一眼,想起自己刚才的话,也笑了。笑了一会儿,又把婚礼筹备情况跟孙乔说了。
孙乔一边听着,心中满满的幸福,她有一种被捧在手心上的感觉。韩国恩是个粗中有细的人,所有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甚至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安排人去接孙乔的父母了。
两人说着说着,谈到了林千树和蓝珊。韩国恩把林千树在卫生间抽闷烟的事说了,还故意做了一点夸张。
孙乔说:“在婚纱店的时候,林千树看见蓝珊穿婚纱时的眼神,我看了都很难受。”
“她为什么那么害怕结婚啊?”韩国恩有点想不明白,“千树是个挺靠谱的人,他们俩感情又很好,是不是蓝珊还没放下陈昕的事啊?”
孙乔说:“以前蓝珊不想结婚,是害怕婚姻会让她不自由。”她看了一眼韩国恩,见他一脸茫然,又说,“她讨厌女人结了婚就像被绳子绑在家里一样,每天围着丈夫孩子转,洗衣服做饭,然后在这种日复一日的生活中人老珠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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