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结束后,公孙展并没有随众臣出宫。
承运殿门口,公孙展与君悦并肩而立,遥望天边,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奇怪了?”
公孙展道:“光凭十五万军队,他们是赢不了的。既然知道必输无疑,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起兵?藏了这么多年,突然现身,倒像是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君悦裹着厚实斗篷,目光深邃道:“你是觉得他们想救南宫素寰?”
公孙展看着她,“不止。”
君悦微眯双眼。
公司展续道:“他们筹谋了这么久,任由几国猛虎相斗,而他们作壁上观,所图已经很明显。他们想要这天下。所以你,必是他们最后的目标。”
君悦正回头,“这点我比你更清楚。”
“正大光明的打他们是打不赢的,所以他们会选择背后下手。既是背后下手,必定有人握刀。你可能猜到,这握刀之人是谁?”
“还不知道。”
公孙展沉默了会,腊月里冷气侵袭,冻得很。“其实,你知道的,对吗?”
君悦不说话。
公孙展又道:“你猜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君悦不置可否,“我还在等。”
“等什么?”
“等流光回来。”君悦突然深吸了口气,低声道,“连城,你有没有觉得,这承运殿变了?”
公孙展悠悠望着前方,红砖绿瓦遮挡住了平行的视线,看不清其后是什么。红砖绿瓦之上,是低沉的天边,有点浑浊。
冬天的赋城,一向如此。“没什么变化。”
君悦道:“可我觉得,这承运殿好像变高了,站在高处,更冷了。”
公孙展知她这是弦外话,没有回应。
历史已开启新纪元,江山改朝换代,便是连天上的日月星辰都已不再如昨日,又怎能要求事事如昔。
登得越高,那些曾经陪伴过她的臣子、同袍、挚友、知己、亲人、爱人,都会离她越来越远。等到最高处的时候,便只剩下她一人,再无人为她遮风挡雨,便就冷了。
他做过皇帝,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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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得以歇息的将士,不得不在腊月里、临近春节时,再次顶风带雪,披甲上阵,保护着这片好不容易能平静下来的家园。
老一辈的人,对定国还是有些印象的,直骂百年前定国没让他们有好日子过,百年过去了,也还是不让他们好过。
临近黄昏时,天空又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覆盖住了之前还未化去的雪。
春节将到,街上人山人海,置办年货,盘点账册,因而即便是已近黄昏,也照样热闹非凡。
便是在这华灯初上、热闹非凡之中,马车咕噜噜穿过,到巍峨高耸的宫门前停了下来。兰若先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兰大人来了。”年有为正好出宫,二人见面,相互行了一礼。
兰若先问道:“你这是要出宫?”
“是。我今日不当值。”
“回去陪陪老婆孩子也好。对了,可知君悦在何处?”
年有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正色道:“兰大人,容年某多句嘴。您跟王爷的关系是好,可今时已不同往日,大人在对王爷的称呼上也需改改了。王爷或许不在意,可不代表其他大臣也不在意。若有人以此参你,对大人也不好。”
兰若先不耐,“我如何称呼,还轮不到别人置喙。她就算做了玉皇大帝,我照样这么叫他。”
说完,气哼哼的进了宫门。
边走边嘀咕:“人不大,架子倒不小。”
年有为也不好追着他跟他说教,暗暗摇头,走开了。
兰若先到广元殿的时候,被告知君悦往承运殿去了。
“叫我来用晚膳,她跑承运殿去做什么?”
香雪道:“不清楚,好似心情不太好。”
兰若先撇撇嘴,好不容易平息的战事又起,心情能好才怪。
“兰大人要不要进来等王爷?”香雪问。
兰若先四周找了找,没看到想看到的身影,问:“糯米团呢?”
“在佟太妃那。”
兰若先便觉得没意思,“算了,我去承运殿找她吧!”
兰若先曾经在宫里住过几年,又跟君悦要好,把这当自己家一样,因而宫里人对于他的来去自如也是习以为常,不加阻拦。
承运殿,一般只有早晨议事才会用到,平时是不会用到的。
兰若先不解,好好的她跑那去做什么?
到了承运殿,却见君悦一个人坐在殿内的台阶上,微微后仰上身,喝着酒,背后是那张高高在上的王座。不久之后,便该叫龙椅了。
明亮的灯光将殿内照得清晰,地板上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一步步走近,在她身边坐下。
“干什么,借酒消愁啊!”
君悦晃动着手里的小酒坛,道:“这酒可是个好东西,你要不要尝尝?”
兰若先表示嫌弃,“你那酒量,跟头牛似的,我傻才跟你喝。”
君悦也不勉强,喝了口,问道:“若先,你有多久没回家了?”
“去年刚回去,怎么了?”
“我记得我进缥缈林的时候是夏天,整个山村静谧安详。不知道缥缈林的冬天是个什么样子,真想去看看。”
“你要想去,明天咱们就可以走啊!我让奶奶给你做奶糖吃。”
君悦微微侧头,看着他,深邃的目光低沉,变幻莫测。“是吗?”
她轻声一笑,“前几天我让流光去缥缈林,想把你家人接出来一起过年,你猜怎么着?”
兰若先圆润的娃娃脸上,终于不再似平日里不正经的状态,渐渐的阴沉了下来,斗篷下的手紧紧攥拳。
他缓缓转过头来,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一个低沉,一个波澜四起。
君悦看着他,继续道:“流光告诉我,当年我进过的那个村子,已经荒废很久了。”
“我们搬家了。”兰若先硬硬道。
“搬到哪去了?”
“另一个山头。”
君悦挑挑眉,嘴角淡淡一笑,放下酒壶站了起来。
她往前走了几步,负手背后,看着殿外昏暗的天,道:“房绮文死的时辰,你在哪?”
兰若先霍的一下站起来,不悦道:“我说你有完没完,你不都叫人去问过我了吗?我说了,那晚我离开地牢,就直接出宫了。”
“地牢到宫门不算远,地牢的仪卫说你是亥时离开的,宫门的仪卫说见到你是亥正,你整整走了四刻钟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点?”
“怎么,你怀疑是我杀了人?君悦,我警告你,没有证据别胡说八道。我就是走得慢而已,怎么了?”
君悦深吸了口气,失望的闭上眼睛。
到此时,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懒得找了吗?
“你想要证据是吗?”她转过头来,看着他。
兰若先微微一怔,后又平静道:“怎么,你有证据?”
君悦朝他伸手,摊开掌心。“不知道这个,算不算证据?”
掌心里,是那枚在事发地找到的、缺口的铃铛。
兰若先瞥了眼,嘲讽道:“一个破铃铛,这也算证据?”
“我记得你有一个项圈,你说那是你祖上传下来的,整日戴着。”
君悦收回手,拇指与食指撵着那颗小铃铛,悠悠道:“记得当年你随我初到赋城,我还特意提醒你把它藏起来,免得叫人生了觊觎之心。不知如今,那项圈你可还在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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