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云峥离去的背影,云莫祁抿唇。
扭头看向水晶屋的方向,眸光深邃,停顿了几秒,迈脚走了过去。
来到水晶屋外,看着院子里的花圃,鼻尖的香味,恍然间,他好像看见了一个女子蹲在花圃里整理花苗……
“母妃……孩儿来看您了。”
他单手负背,喃喃的低语。
伫立了良久,直到情绪渐渐平复,他才离去。
在他离开之后,云层上空再次闪了闪,一抹白光,悄然而去,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
长长的走廊上,抬眼望去,一片墨色,还未走到尽头,便觉得前面有一个巨口,仿佛要将人吞噬了一样。
凝视着前方,男人面色凝重,攥着手心里的钥匙,加快了步伐。
就在男人快要走到的时候,旁边咔咔两声,被两个小兵拦住了。
“来者何人,可有手谕!”
“本仙奉西王母的手谕而来。”男人冷峻的脸上没有表情,眼梢轻轻一甩,透着寒光。
两个小兵不为所动,满是怀疑的眼神盯着他。
“这里是看押夜衢王的重地,你有何凭证?”
“这个够吗?”
男人手掌一摊,掌心里多了一个金色钥匙。
两个小兵连忙退下。
“上仙请。”
男人攥拳,单手负背,迈脚往里面走去。
走进去的那一瞬间,身体猛地下沉,他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深渊里,寒风刺骨,仿佛要将他的身体给撕碎了。
良久,身体站稳了,他耳朵微动,眼前的视线渐渐有了光。
“是谁……”
虚弱、嘶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
“夜衢王?”
男人开口,语气有些不稳,甚至有些激动,他努力按耐住情绪,掌心凝聚灵力,照亮了下面的环境。
这一看,他双目猩红,差点没绷住。
就见,一片泥沼里,站着一个人,半截身子在里面,头发凌乱,双手被吊在上面,模样十分凄惨。
“夜衢王?”
他干着嗓子,又喊了一遍。
对方没说话,有些吃力的抬起头,“西王母派你来的?”
他的情绪很稳定,不喜不悲。
“我……”男人嗓子一梗,迈脚上前,“我救您出来。”
“别动。”
夜衢王冷喝了一声,乱发下面藏着一双透着精光的眼眸,“你不是西王母派来的。”
“对。”他抬起头,承认了,“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
夜衢王摇了摇头,“怎么做,你也救不了我,你哪来回哪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孩儿……”
他欲言又止,略显挣扎。
夜衢王瞳孔一缩,“你刚才说什么?”他问完之后,好似惊觉到什么,连忙喝道:“别说,快走,离开这里!”
“我是来救您的!”
男人说完,双手凝结力量,便要将他给拽出来。
“不要过来,这里全都是陷阱!”夜衢王脸色微变,使劲挣了挣手,却疼得倒抽气,昂着头,痛苦不已。
就在男人快要掠过去,夜衢王痛苦的时候,忽然一股风飘过。
一条黑色锁链,缠住了男人的腰,猛地拽了回去。
“真胡闹。”
女子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纵容。
男人脚步踉跄,倒退了几步,回头之际,脸色一僵,“云……九重,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难道要看你作死吗?偷了西王母给我的信物,你以为就能救得了他了?”
落云七化名的九重,轻甩红衣,斜眼看向独身救人的夜琉言,十年间,他的变化不小,从小散仙到如今金仙,自然也付出了不少。
夜琉言被怼的不说话,只是闷闷的看着泥沼中的夜衢王。
“你们两个快走……”
夜衢王忍着痛苦,虚弱的喊道。
九重抬眸望去,指尖凝聚一抹白光,弹向夜衢王,白光掠过,径直的钻进他的口中。
刹那间,夜衢王就觉得体内一阵翻腾,所有的疼痛都缓解了,手腕分明还在绑着,却感觉不到束缚了。
夜衢王愣了愣,下意识抬头看向手腕,他以为自己的手断了,所以没感觉了。
他的反应,戳中了九重的笑点。
“这是一枚止痛的丹药,药效过去,你还是会痛。”
闻言,夜衢王又愣了下。
“他的痛苦都是你的冲动造成的。”九重瞪了夜琉言一眼,抬手一挥,便将他收进了空间里。
夜衢王默默地看着,乱发也遮不住她担心的眼神。
“告辞了。”
九重丢下一句话,便甩袖离去。
夜衢王没有说话,目送着那一抹红衣消失在黑暗中的画面,良久,他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小言还活着……活着就好……
九重轻飘飘的飞上来,便见两个小兵走来,紧张的问:“怎么样了?夜衢王没事吧?”
“差一点就出大事了!”
“少主啊,他拿着金钥匙,我们……”
“那又如何?本座的钥匙一直在身上带着,别人随便拿着一个东西,你们就信了?”女子面色微沉,凝视着两人,愣是吓得他们脸色发白。
“行了,刚才闯进去的人,我已经解决掉了,母后那边我会去说一声的,你们好好当差就行了。”
“多谢少主,多谢少主!”
两个小兵连忙跪下,感恩戴德的磕头。
如果夜衢王被人救走了,那他们可就完了!
离开之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九重摇身一转,钻进了空间里。
就见,夜琉言闷闷的坐在那,“我父王他……”
“死不了。”
没好气的说了句,摘下一个桃子,“十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几天吗?”
“我着急,明明知道他在哪,却不能过去……”
夜琉言郁闷的说道。
也是,十年了,明明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太憋屈了。
“东西给我。”女子伸手,勾了勾手指。
夜琉言一噎,将之前的金钥匙还给了她。
“等我从天界回来,这钥匙还有大用处。”手腕翻转,将金钥匙收了起来。
夜琉言不解,“西王母已经将瑶池大半的权利交给了你,这枚金钥匙就是凭证,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一鼓作气拿下瑶池?”斜眼看向夜琉言,又好气又好笑,“西王母将大半权利交给我,不代表她就对我没有戒心了。瑶池对我的威胁并不大了,但是金簪的威胁还在,我不想十年努力白费。”
夜琉言,“……抱歉,是我鲁莽了。”
她抬手摁了摁夜琉言的肩膀,“放心,等我从天界回来,一切都会重新洗牌了。”
轻轻呢喃了一句,像是在对夜琉言说,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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