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本纪》287：放妻书

    半里之内，人烟全无，半里之外，人潮拥挤，这副景象活生生的将原本热闹的街道变成了两个极端。
    这些人看着李煜从巷子里出来，立马跪了下来，没有上前迎接。只因为李煜的命令，在没有到达这个时间段之前，没有任何人会敢于过来李煜面前。
    待到李煜来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立马跪伏了下来，齐声说道：“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起来吧。”李煜看了看这群人后，开口说道。
    “是，陛下。”
    “回宫。”
    “遵命。”
    有些时候，繁琐的规矩总是容易造成非常尴尬的对话。
    接下来，李煜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重新回到那个巷子里，那个马车里面。
    马车轮子开始转动的声音将李煜与周宪两人的思绪从各自的沉迷中拉回了这个小空间，看着回过神来的周宪，两人相视虽然有些陌生，但更多的却是尴尬。
    “你不想知道朕实际上是谁吗？”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李煜试图让周宪开心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么做，也许是因为他不喜欢现在这样的氛围吧？
    “不想，妾身现在只求一死。”听了李煜的话后，周宪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波动，而后又陷入了平静，一如她那听不出来多少心思的声音。
    “你如果真想死，那就该顺着朕的意思来，不然你以为朕会这么轻易让你死吗？对了，还有你的族人，如果你死了，朕保证会让他们陪你一起去死。”李煜看着只有死志的周宪冷漠的威胁道。
    “不要。”听到李煜如此没有道理的话，周宪连忙说道，不再是之前那副冷漠的样子了。
    “那你想不想听？”李煜看着周宪再次问道，依旧是那副不容拒绝的语气
    “请陛下直言。”周宪朱唇微启，似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无赖的人。
    “不讲了，这件事日后再说吧。”在发现挑逗眼前这女人是件很好玩、很放松自己的事情后，李煜说完后靠着马车这边闭眼假寐起来。
    “你。”面对这样的李煜，周宪表示自己真的是撑不住啊，这人太过分，太气人了。
    就这么，在这小小的马车厢里，得意闭眼假寐的李煜与生着闷气的周宪两人形成了另一副情景。
    可惜，这般美好的场面只在马车落维持了一会。在下了马车后，李煜去了勤政殿，并没有与周宪一同回去寝殿。
    同时，在李煜去到勤政殿后，他便亲笔书写了先唐时的放妻书，或者说解婚书。
    文字很美，亦如那一段段凄美的爱情，只不过很可惜的是，这般优美的文字带给双方的只不过是最后不舍的诀别。
    李煜提笔先写了“李煜谨立放妻书：”几字，而后继续书写起来，每一字他都想到了这半年来的种种，等到书写完后，他的泪滴竟悄然落在了放妻书的内容里。
    最后非常无奈的，他只得去唤死士头领李宇，“李宇！”
    “属下在，陛下有何吩咐？”在李煜无奈喊完后，死士头领李宇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朕交给你保管的传国玺，给朕拿来，朕要一用。”李煜看着自己书写好的放妻书，看着“鸳鸯”两字之上的泪滴，情绪不高的吩咐道。
    “陛下稍候，属下这就去取。”死士头领领了命离开了，过了有半个时辰之久，死士头领李宇再次回来了，只见她带着传国玉玺走了回来，跪在了李煜面前，递给他。
    “陛下请。”
    随着死士头领李宇的话，李煜端起来传国玺，重重的压在了写好的放妻书上。
    盖完印玺将其搁置在桌上后，李煜在上面继续书写起来最后的结尾“武争元年皋月二十三李煜谨立”。
    “李宇帮朕念一遍，朕听听有没有什么错误之处。”写完这些后，李煜没有了去继续看下去的念头，他坐在了椅子之上，让李宇帮他念上一边。
    “属下遵命。”听了李煜的话，死士头领李宇当然诧异于李煜今天到底写了什么，居然会想到用到传国玉玺，要知道李煜在得到传国玉玺后根本就没有将它拿出来用过，只是当做一种收藏品在收藏着，也没有公布于世，很明显他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可是等她站起身，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李宇沉默了。
    而后在李煜不耐烦的催促下，她开始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她念的很慢，也很用心，因为她完全没有料到李煜竟然会让她念这个东西。
    “李煜谨立放妻书：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
    三载结缘，则夫妇相和；三年有怨，则来仇隙。
    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反目生怨，故来相对。妻则一言数口，夫则反目生嫌。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三年衣粮，便献柔仪。
    伏愿娘子千秋万岁。”
    直到死士头领李宇念完拿着这放妻书等了许久，她都没有听到李煜的回应，她偷偷看向李煜时，却发现他此刻正抬起头，看着勤政殿的梁柱，但是眼睛处仍不断落下的泪滴，明确的显示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陛下，您哭了？”死士头领李宇怔住了，他看着李煜脸上的泪痕与听到她话后用手试图掩饰的手，忍不住问道。
    “你看到了啊，看来这办法不管用啊。朕以前听闻有人说当你伤心难过的时候，抬头四十五度角看着天空，眼泪就会倒流回心里，可是朕就从来没有成功过。
    这样除了让你更加伤心之外，没有任何用处。”听了死士头领李宇的话，李煜低下头捂着脸，再没有人能看清他到底是否哭了。
    毕竟，在感情这件事，用后世的话来说，他就是个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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