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天尊》第二百五十六章 扭曲之下的真性情

    刹那思索,木离再次转头看向熊野,对方身上的灵气波动已是锋芒毕露。
    同样一招灵化剑斩被此人施展出来便飞沙走石,周围的帐篷都被掀翻,斑驳的气息里竟然显现出寿元燃烧的波动,剑光再次充盈,足有三丈的宽厚剑气似波涛般绵绵不绝,含怒而出。
    “熊野,你敢动我的男人!”那大姐头面露惋惜,却也不敢接下对方这远超灵光境的术法,只能怒喝,企图让大汉收手。
    “臭女人,等老子成为鬼使后玩腻了,就废了你的修为,让你有数不尽的男人!”熊野凶相毕露,诸多手下重伤,激起此人燎燎的杀心。
    后来的陌奇感觉到了心悸,但念想到对方燃烧寿元之后存在的虚弱期,犹豫片刻带着身后一群人直接离去,那木离再逆天,也活不成了。
    层层叠叠的剑气涌来,木离的目光也渐渐凶残起来,将满身的阴冷鬼气挥散,想杀他的人,他也必以杀意奉还。
    本就属于鬼道之地的主宰殿,阴气浓郁,渐渐随着少年的呼吸开始主动贴合。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少年竟然进入坐忘高度集中的推演状态下,身外流露出一种隔绝一切的空灵气。
    这本应是盘膝修炼的状态,木离却施展着身法四处游走,灵活躲避剑气的同时,还能借助崩碎的灵气调整身位,简直比之清醒时更为矫健。
    “这术法,雷云眼?!”
    站在不远处的二楼,那短发女子双手搭在栏杆上身体前倾,仔细观察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纯粹是恐怖的战斗本能让少年下意识躲避危险,而坐忘下的强大推演令其调动灵气的手法妙到毫巅,这一招虚灵境之下难以修成的繁琐法术,竟然真的被木离渐渐施展了出来。
    雷云眼,唯有水灵气或阴气极重之地才可施展,而这主宰殿死气鬼气弥漫,阴气盛极,正是绝佳之处。
    碎石纷飞,不知砸碎了多少帐篷,校场内近百人都在躲闪格挡。
    那灵化剑斩攻击中心的满天灰尘里,一道白袍人影如鬼魅般四处显现,只要是修士就能觉察到周围的灵气在向数百丈的高空升起,一层阴云聚起拧转,在黄昏的光芒下,形成了一颗无比立体的眼瞳!
    霎那间,那颗漆黑如墨的眼瞳中间出现一点血光,蜇雷鸣响,光弧跳动,似血管般密布其上,血光隐而不发,天地灵气却依旧在聚集,威势也愈发狰狞可怖。
    煌煌天威莫出于雷,不少凡人和聚灵境修士感受到了心底的震撼,即使是那灵光小成的蒙眼少女奴鱼也惊出了一身白毛汗,在她的感知里,有碾压生死的大危机正在形成。
    外来的寿元迅速消耗,熊野时而抬头,在某一次骤然发现那眼瞳的血色瞳孔已经直直地看向了他。
    急躁、慌乱,其怒吼着施展所有灵气杀向那泥鳅般滑溜的少年,明明今天是来找乐子,如今手下全部重伤,自己也将死,他忍受不了这种结局。
    “该死!”熊野怒吼一声,脸色狰狞不似人形,直要把自己的本源寿元和神魂一并燃烧激发法力。
    眼见着事情越来越不可收拾,那短发女子终于出手,神魂一刺打晕熊野,踏风运掌,轰出一招十丈大掌印。
    木离可不想承受术法中断的反噬,雷云眼的血色神雷虽然未至巅峰,却直接劈落。
    术法出,与其本体相连的气机断开,雷光却依旧在吸收这天地阴气,血一般流淌在空中,显现一瞬,就打碎了女子的攻势。
    没想到这少年反应这么快,鬼使本是要捏碎雷云,此时她看着瞬间接近的雷光,清冷的眉宇中显露出一种雍容的威严,一只白色巨犀的虚影从其身上显现,犀角矮下三分,猛然高高顶起,奋然与血雷相撞。
    剧烈的爆炸,让周围数十座庭院大小的擂台碎作齑粉,瀑布般的泥土飞溅百尺,大地满布裂纹。
    涌动的气机,掀起狂风,将周围灵光境之下的修士吹得东倒西歪,后方不知多远的篷顶都被掀翻,震耳欲聋的声响短暂,却让人耳鸣不断,甚至暂时失聪。
    木离在血雷施展的一瞬间就离开了擂台,这雷云眼看似恐怖,却只是消耗了其气海三成的灵气。
    借助天地灵气的雷云眼,掐诀念咒犹如阵纹引导,不必其亲自注入灵气激发,而他如今的灵气是木属,也并非水属,可以说,全凭此地阴属灵气的浓郁,才造成这般恐怖的威势。
    大姐头欣喜若狂地看着飞退向她这边躲避的少年,脸上意外多了些腼腆,在少年落地时,如小女子般的羞涩偷偷地向着少年所在的方位接近,其身后名为奴鱼的蒙眼少女也凭着神魂紧紧跟在自己的大姐身后。
    风沙久久不散,但那短发女子也退了出来,回到那阁楼二层。
    凝望着依旧云淡风轻的少年,女子背在身后的半截袖袍早已破碎,露出牛乳般光滑的小臂,玉手止不住地颤抖,那血雷比起想象得还要恐怖。
    木离隔着风沙,朦胧地看着熊野被几个手下抬走,少年也不想去追杀,因为有人比他更想杀死对方。
    恰与短发女子所言相反,在擂台上,木离的生死像是被掌握在他人手中,而此时他离开了擂台,却没有一个人敢对他流露出恶意。
    “在这里,强者拥有一切权力,但这里的强者,也只是鬼大人正在驯化的野兽罢了。”
    身后大姐头的声音传来,嘴里说着些主宰校场的真理,希望借此让这个得罪了大人物还如此张狂的少年收敛一些,毕竟她是真的看中了对方,希望此人能活下来。
    “强者可不会被驯服。”
    少年的声音不大,平淡语气中带着不可屈服的决绝,很多人在尚未消散的风暴中听不清少年的声音,但临近的灵光境大姐头和奴鱼听得真切,站在阁楼的灵海境短发女子也听得清晰,这些人,无不瞩目地望向这与众不同的木离。
    下落的火红大日,映照远处高墙的影子越过满天沙尘,将半个校场笼罩上黑暗,木离却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聚来灵气,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在人前,突破到了灵光境大成。
    所有人毫不怀疑,这个少年若是真的能活着起势,主宰殿的格局定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少灵光境大圆满的监军脸色难看,之前的胖子王监军难免不安,少尊想让这个小子死,却是给主宰校场扔来一个大爷啊!
    “木离,你的考验已经通过,希望你能遵守校场的规矩。”短发少女警告一句后就退回了楼内,她越来越觉得有趣了,或许自己真的该保护这个小子,让其毁灭这让其恶心的主宰殿。
    女子主动替王监军说这句话,是彻底让木离脱离了他的掌控,胖子望着如日中天的少年,一时竟也有些不敢接近,熊野都被此人逼入死路,这已经足够此人在总监军之下称王称霸了。
    “王监军,于我来说,这校场有规矩吗?”木离看到这个急匆匆赶来的胖子想要逃走,立即开口喊住对方。
    胖子尴尬回头,望向少年,这原本惜字如金的监军大人商议般说道:“咳咳,木离,少杀一些已经是修士的人,就是最大的规矩了。”
    王监军说出来的是属于他们这些监军的规矩,这是彻底怕了,他也摸不清这小子的底气,而且对方背景不小。
    在财迷门有少主的名号,虽然如今成了少尊的人,被少尊扔来受苦,可血骨少尊这个名头,在如今实在没有太大的威慑,作为主宰殿最底层的校场,他哪敢跟此人摆脸色?
    “要是我废了之前动手的……”木离摩挲着下巴似乎在寻找规矩的漏洞,想要找熊野那群人的麻烦。
    蓦地瞪大眼睛,王监军紧忙开口道:“我的大爷欸,我替您处罚,包您满意,您就好好待在这里,等着少尊的鬼使接回去就行!”
    闻听此言,木离才勉强点了点头,他也懒得刁难这些人,如今挑起三门开战、搞明白神明血祭,才是他想做的事。
    摸着额头的冷汗,王监军与其他几位面露忌惮的监军灰溜溜离去。
    那大姐头看准木离想要起身踏风,紧忙上前,竟直接扯住了少年的袖口,侧着身子直接依了上去,眸子痴迷般望着他的脸缓缓贴紧,沉醉般说道:“小哥别走啊,有没有兴趣来我女子军帐里嬉闹几天呢?”
    木离望向远处王监军,胖子耳聪目明自然听到了,回头不断推着手,请神容易送神难,让这小子去对岸,把好处给少尊鬼使退回去,他实在没办法替少尊整治此人了。
    木离如今正以离心咒让青血从欢喜鬼那里,得到神明祭祀的细节,现在被少尊丢在此地也做不了什么,倒不如顺便把女子军帐这边也搅乱!
    即使一方水土一方文化,可让生灵化为鬼道向着成为怨煞去修炼,也至少该是尊王星那般资源大幅缩水的情况才可行这无奈之举。
    这主宰殿完全为了私利,或骗或抢得来有资质的天才,以苦痛煎熬强行扭曲生灵意识和道途,灌输鬼道修炼方法,培养手下。
    凌辰不想办法毁了这脏邪之地,他就一辈子当木离算了。
    “嬉闹就不必了,不如择个妙处,与我讲讲这校场有什么乐子吧!”木离先由着女子拉扯向着此地军帐之内走去。
    “商蝶,收敛一些!”女子营帐的一个粉面老妪叫着疤脸女子的名字,后者连搭理都不搭理,老妪监军也无可奈何,只嘱托一句,她有些担心这个实力心性不错的大姐头此行是飞蛾扑火,得罪了大人物向来没有好下场。
    沿着帐篷被拉着走,木离瞥见凶杀门一个短衫老者在此做监军,竟然是个灵海境小成,对方望向他时没有后古塔之外那般生怒,但嫌怨却依旧挂在脸上。
    少年当然明白对方的态度为何转变,如今欢喜门的实力成了三门第一,凶杀门再傻也不可再和财迷门热火朝天的开战,否则,真要被欢喜鬼坐收渔翁之利了。
    思索着,木离被商蝶带着入了一间不大的帐篷,幽暗的房间一盏血红色蜡烛摆在杂乱的桌子上,正烧着刺鼻的味道,这味道掩盖之下,似乎有些许酒气的清香,倏尔间,他面色古怪地盯着散乱满地的女子衣物,可一刻就被急不可耐的女子随意踢到一旁。
    “小哥,来吧!”
    女子身体都有些发烫,说着就要把木离往床上拉,少年可没想到,这当着大姐头的人也能迷于情欲,刚进门的他连忙就要往外退,却陡然被那个蒙眼少女推着后背,拥了进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哎,二位别扯我腰带……”
    帐篷外早有一圈人围着,听到这方才大放异彩的少年发出慌乱的声音,止不住笑了起来,不少人甚至把脑袋搭在篷布上细细听着。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白袍都被扒下半身,那蒙眼女子的手也不老实,四处摸索,木离可是真的慌了,紧紧抓着领口,缩着身子抽出步伐,闪躲过商蝶迎面而来的香吻,正要逃开,却顿觉自己的长发被那奴鱼扯住。
    “别人想得都得不到的大老婆,小哥何必这般?”那蒙眼的娇横少女,语气嗔恨埋怨,似要下狠手。
    木离可不想推演这两位女子大姐头的癖好,揉身后退,翻手握住奴鱼的手腕脉门,让其松开要扯掉他发丝的手,随意踏风瞬间落到了那张桌子对面,抖身整理好衣衫,才稳稳坐下。
    “二位姑娘何必性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少年不会是不行吧?奴鱼脸上的鄙夷毫不掩饰。
    商蝶却兴致不减,此人八九不离十就是最近盛传的财迷门天才木离,虽然消息不灵通,也不知对方得罪了什么人,但至少在对方被大人物杀死之前,她定要与之温存一番。
    隔着血烛,商蝶坐在少年对面,托腮对望,媚眼如丝。
    “我族部落常言一见钟情,小哥,商蝶自己许你,难道就不值得你怜惜?”
    木离拍掌一道敛息术外放,将整座帐篷笼罩,模仿着财迷鬼的封禁术法,缭绕四周,瞬间将此地隔绝在外,轻咳两声,立即以猖狂掩饰此时的情怯,开口说道:“依大爷来看,姑娘不是纯情,而是欲望深种,心魔作祟!”
    眼前人的施法流畅,赏心悦目,商蝶摸着脸颊上像是蝴蝶似的烫伤,只是痴痴笑着,根本不在乎少年如何诋毁。
    “除了初来乍到的几个,大姐可是营地内唯一的处子。”
    站在一旁的奴鱼十分维护商蝶,这少女身躯娇小,但脾气属实火爆,木离只是稍加忖度,就被对方奚落着纠正。
    “哦?看来姑娘也有些特殊之处了。”
    凌辰没有用神魂探查女子身体的癖好,此时倒也觉得新奇,顺口就问了出来,却让眼前女子垂目,显露出几分哀色。
    “欢喜鬼亲自打上烙印的人,又有哪个男人敢碰呢?”
    主宰殿鬼物的变态,木离深有体会,尤其是欢喜鬼,被其控制心神的青血这段时间所见的一切,让少年已经先将欢喜门作为率先毁灭的一方。
    “此间已经被我用财迷鬼的封禁阵纹锁住,二位有什么话,大可直接说来,毕竟,谁没在背地里骂过主宰殿的中上层呢?”
    木离言语可谓是大不敬,两个女子也差不多明白对方是如何被送到这里来受苦的了,大人物怎么可能放任有这种想法的天才在主宰殿?
    “那小哥是怎么骂的?商蝶可是很想看看小哥气急败坏的模样呢!”商蝶贪恋之色更甚,难得一个能让她入眼的男子,而且胆大妄为,这种人也定然不怕欢喜鬼的威名可与之亲近。
    听到要看少年气急败坏的样子,奴鱼也向前凑了凑。
    在道洲得到剑仙名号后,少年这一张耐看的灵秀面容也迷倒过万千少女,放在这雨林内,就是那英武的欢喜鬼也稍逊三分灵动,到这校场之中,如何不惹得这些眼光不低的灵光修士青睐?
    不过,凌辰那颗看透尘世饱经沧桑的心,可不是能轻易动情的,其更懒得沾花惹草,毕竟在道洲随意倾倒温柔可惹了一身情债。
    两个女子期待,他也说骂就骂,没有任何顾虑:
    “先说主宰神明,其舌面刻雨林地图,这是吞食雨林生灵蔑视万族之意,左右手各持混乱秩序不但荒唐,亦是贪妄无度,再说殿内三道大门,财迷门以利益蛀食人心,降低人族底线,欢喜门奉欲望至高无上,催生贪婪堕落人性,凶杀门崇暴力与恐惧,管制弱者。”
    “自根基神明,到殿内三门,无不奸邪!”
    木离想什么说什么,又止不住冷笑道:
    “在我看来,这主宰殿就是扎根捆缚在雨林上,吸血吞髓的恶藤,我等本是雨林内清清白白的人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猎恶兽,夏秋种收,过完安稳的冬天,年复一年,生死有命,便是不交出族人换取它物,也未必差到哪里。”
    “呵,主宰殿构造兽尸傀,残灭准贵族,打压或掌控兴起的大部落,无数部落劳碌数十载毫无起色,生存依旧将就,此殿将诺大的恶兽雨林当做自家的围栏,只需牲畜不饿死,便有源源不断的皮毛骨肉。”
    “岂止千年,主宰殿不灭,岂知万年之后,亦是此般景象?”
    连带着神灵和各大高层骂了个遍,商蝶眼睛中的迷离色彩都被吓散了,心中生出些许不安,连忙抬指点在少年唇间让其别开口了,自己则拍着傲人的胸口缓着提起的心。
    一旁的奴鱼却听得津津有味,只差拍手叫好。
    此时屋内骤然安静,三人都不做声,血色烛火熹微的光芒始终燃着,发出毕剥作响的声音,而商蝶起初慌乱的心神舒缓,品着少年的话,心里也多了分快意,却也无奈悲恨。
    稍许片刻,两个女子竟然同时叹了一口气。
    木离这一番话,是说到了二人的心坎里了,也不论这二人,饶是这校场之内任何一位经历苦难煎熬的人族听来,也须得热泪盈眶。
    “小哥若是存着这份心,收敛锐气隐忍,说不得主宰殿真有不一样的未来,可现在有能活几天呢?”
    商蝶没有少年那般格局,也听得心神激荡,她也第一次知道,原来兽尸傀是主宰殿搞出来的,也彻底清楚,为何自己所在的贵族始终封闭不出,只靠养殖种田为生。
    “谁说大爷要死了?”木离眼神古怪。
    “像你这样被送来的,就是鬼将的徒弟不少,撑过了挨打,也没有一个能活着,最后那个灭生咒发作,化为冤魂被恶兽吞下。”
    奴鱼收敛娇横之后,声音懦懦的,十分可人,此女虽然目盲,心里却看得清楚。
    “放心,我不会死,灭族之恨在身,便是成为鬼道,大爷也定是比恶鬼更恶的鬼,而且大爷的资质逆天,这些人舍不得杀。”木离虽然实力不凡,但说出这些话难免有些幼稚憨傻,商蝶怪异地生出一种怜爱之意。
    “如果小哥真的能活着,可别忘了大姐和奴鱼,我二人一定陪着你杀上几个鬼使!”那少女也跟着木离狂气起来,直被一旁的商蝶挥手捏了腰间,发出一声娇呼。
    “有些话藏起来说说,就够了。”
    商蝶能当上大姐头,也是懂得在此地如何生存。
    木离却笑着摇头,枕着手慵懒地斜倚在桌子上,正见到这小帐昏暗角落里被泥土半掩的一个大坛子,兀自言语道:“想喝酒了……”
    商蝶起身,无奈笑着,这可真是个冤家,勾得人失魂落魄,偏偏言谈入了真心,转头间倒是贪上了她自己酿来的果酒,一根玉指似嗔似恨地点在了少年的眉心,说着曾经族内老一辈当年笑骂她偷酒时说的话:“小小年纪,不学好!”
    同样嗜酒的奴鱼也冷哼一声,半似喜望酌酒来饮,半似怨怪少年又分走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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