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珂和越娅秦耐心解释,越娅秦更是无心听,他现在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刘府三小姐遇刺这事上。
“越兄弟就和我去一趟别院,也就是三小姐那边,这事关重大,可能还得越兄弟相助。”
张珂似乎看出来了越娅秦的顾虑,提出要去别院的想法,也是试探凶手是不是越娅秦的机会。
“请张大人带路。”
越娅秦直呼大人,是主动和张珂拉开距离,他有些顾虑,是不能说的,不能显露的。
越娅秦到达别院,这是最清静的别院,就刘家三小姐一个人住。
“其他别院都有几户人,能相互照顾,能有人服饰,也显得不过于冷清,可三小姐最近不愿与别人住一处,说喜欢清静,前段时间还说要到偏院住,刘大爷拿他这个妹妹没办法,便只能这样安排。”
张珂为越娅秦解释每一个细节,越娅秦却不以为然,第一个走进到了房间里,现场当时已经被那群下人破坏的没有了太多线索。
桌上灯被打翻了,却没有烧起来,东西摆放的都很整齐。
如果没有发生过争执为什么灯会被打翻呢?
如果发生过争执为什么房间里又整整齐齐的呢?
有一个书架,在床旁边,也是整整齐齐,越娅秦走到床边,看着眼前的铺面,多了一块丝巾,他拿起丝巾却做了一件让人震惊的事,闻了闻丝巾上的气味。
红纱抢过丝巾,还以为越娅秦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死者很有可能是被毒死的,这丝巾如果有毒的话,就很可能是剧毒,吸入可是不得了的。
“你在干嘛?”
红纱责备的问。
“这不会是凶器的,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线索。”
张珂解释道。
“凶手犯了个错误,熄了灯,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没人比二小姐更熟悉,他却是像在闭着眼,他在黑暗中打翻了灯,留下了丝巾。”
越娅秦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可是还感觉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张大人,前些日刘府中收到过一封飞箭传来的信,对吧?”
越娅秦觉得所有人都在隐瞒这件事,为什么刘府要花那么大的精力隐瞒这件事呢?
“你怎么知道的!?这事我也只了解片面,具体写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张珂似乎很为难,看起来他说的像是真的,平常也没听说张珂和刘府有什么交集。
“也是,我也是,总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为难你了。”
越娅秦问这事就过去了,可是越娅秦的搜查还没结束。
越娅秦出了房间,看着地上还没来得及打扫的血迹和划痕,目光注视着一处房顶。
“越兄弟发现什么了?”
越娅秦指着那房顶。
“刘府就是安排人在那暗自保护小姐的吧?”
张珂摇摇头,他也不知道,那么长时间没回来,自个现在到刘府就像个外人一样。
“红纱帮忙上去看看。”
红纱点点头,有点勉强答应的感觉,可越娅秦后来又提了一句。
“先不急着下来,你在那,我往屋里走,等到看不到我了给张大人一个手势,到时张大人请叫我一句。”
越娅秦对张珂彬彬有礼,张珂也笑着答应了。
越娅秦直直的走着,回忆着昨晚的画面,猜测着,刚好停脚,张珂也刚好叫停。
“如果我记得没错,小姐是尸体上穿的是白色睡衣吧?”
越娅秦觉得已经明白了,转会身面向张珂向前走了一步。
“就是这……”
越娅秦挥手让红纱下来,自己进了房间,又看了一眼桌子。
“看来越兄弟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张珂对越娅秦这一系列行为,似乎看懂了点,但又没完全猜透。
“你发现没?”
“桌子上,少了个杯子……”
“我无话可说,这事与我没有干系。”
眼前的管家似乎有点底气,不可能是张珂找错人了,那是为什么?
越娅秦掌着扇子,一时不知从何问起,来来回回走了几道。
“我在小姐书房闻过一种香,感觉比较清奇,不知道刘管家知不知道呢?”
张珂却思路清晰,越娅秦开始安心听述。
“我就对香是个外行,平常更是到处无香,张大人怎么会问我呢?”
刘管家在叙述中虽有理有据,却眼神飘忽,越娅秦觉得似乎挺简单的,简单的有点意外,越娅秦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皇城中暗紫刀鞘,黑衣斗笠,纱布遮住了脸,一股冷冷的杀气是冲青楼去的。
一夜之间,青楼女子死的死伤的伤,青楼里看过他面容的男子或者没看过的,都被他放走了,只留下了女人如雪一样苍白的尸体,青楼又像涂满了红色的染纺。
皇城侍卫,为了抓这一个贼煞费心机,收到的消息总是慢一步,当政罚司属怀疑有内鬼时,那人自首了。
那双杀人染红了的眼睛,透着寒澈的光,手上皱库的老茧,像长在手上的倒刺,这样的人,虽不是玉树临风却也不是有多丑,比平平常常的男人还白一点,练武的身材,实在不明白他是怎么成这样的……十恶不赦。
越娅秦恍然落得从梦中醒来,已经是夜里了,自己住的依旧是那间刘澈安排的房子,他起身想出去走走,打开门,树旁在月光透过的衣角,一件蓝色衣服缓缓飘起,又落下,披下的头发也随衣服飘起,落下。
越娅秦承认自己垂涎了,眼前这一惊刹的美色,是仙子也罢了,怎么会有人有那么惊世容颜,不知是意外的月光刚好称托了她,还是她自己找出了最美的月光。
“呵,你就不能动动,立在那屋下,我俩怎么说话?”
这女人绝对是一个惊绝的美人胚子,自己居然现在才发现,怪不得红纱那天和自己说,那张珂盯着她看。
“不必了,可远观……”
越娅秦这句话是堵死了两人的话,却在红纱耳朵里听出了点别的意味。
“公子是腿不由心了。”
被一个跟着自己的女人这么说,却也无力反驳,说的尴尬。
“啊?哈哈哈……”
越娅秦自个笑笑没有别的意思,走近红纱这次可是细细看了。
“哎,那个张大人呢?”
红纱回眸看着越娅秦,眼角细微处似乎在观察着点什么。
“今早在管家屋里搜到了迷药,管家心虚想逃,被卢长钊一箭射死了,现在张珂去调查这迷药去了。”
越娅秦点点头,仿佛在意料之中。
“那我让你去打听附近青楼的事怎么样了?”
红纱皱了皱眉头,好像小女孩子有委屈似的。
“那我听公子的,出了大院,到了离这最近的怡红院,大概两三里路程,西边路上有一座桥,过了桥走一截就到了……你睡那么久,就让我去探路程?”
红纱徐徐道来路程,谁也不知道两人调查的是什么。
“啊?哈哈,抱歉嘛,我们这些人查不到明里,就往暗里查碰碰运气,这些躲着藏着的不好查,那些摆出来放眼前的……既然你累了,就去睡会,我得走了。”
红纱走过越娅秦,一股幽香扑鼻,久久不能忘。
“公子早些回来。”
越娅秦低下头问。
“姑娘这是什么香?难道体香如此诱人?”
红纱微微一笑,进了房间里。
越娅秦迎着冷飕飕的风,心中的疑虑暗自增长,隐隐觉得不安,不知是不是这股道今晚会不太平。
“挞”“挞”……
在不明确动手之前,杀手不会暴露自己的脚步……
“你是谁?”
越娅秦沉声发问,内心里自己已经死了很多次,心里不由的发怵。
“很碍事对吧?既然我都成了替罪羊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越娅秦手中的折扇紧紧闭合,被他攥在发汗的手心。
那人似乎为越娅秦默哀,一步,一步……让人神经绷紧,越娅秦觉得转身他就会杀了自己,当心里一直有个信念不让他逃跑。
“你们怕我把你们的卧底揪出来,是吧?刘府中正真的凶手,那女人已经被你们解决了吧?只不过是一枚棋子。”
脚步终于停止了,但身后的人是不是已经举起了刀……
越娅秦转身一搏,横起折扇重压下挡住了一刀,扇子没折,他跌在了地上,二话不说转身跑了起来。
眼前又有一个人,拿着一支钗,越娅秦想停下来,却又想,躲不掉了。
钗划过越娅秦的脸颊,刺中了越娅秦身后的人。
越娅秦吓的腿软了,松口气后坐倒在地上。
“没事就赶快走,待会我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会来杀你,他们为了来杀你可不择手段。”
那人救了越娅秦并过来扶起越娅秦,带越娅秦离开,他定睛一看眼前这人,这熟悉的香味,是红纱。
这个红纱与刚刚的红纱完全不同,这人衣服脏乱,香味弥散,没了那么浓郁,但眼前这人穿的是白色衣服。
“姑娘,为什么那么着急?”
越娅秦似乎想试探一下眼前这人是不是红纱。
“我好像看到那个人了……那个引起皇城百姓恐慌的杀人魔。”
红纱微微露出惶恐,这是第一个使红纱感到害怕的男人。
“这事和他有关的话,那应该和那些人也有关系,怪不得那么迫切的想要杀我。”
越娅秦点点头,看着手里的折扇,拿出夹于折扇的匕首,因为这把匕首自己才幸免于难。
这匕首的刀鞘上一直有颗绿色的宝石,价值不菲,也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
“这种时候还是这匕首藏得住,要是换个刀剑什么的,那我估计已经死了。”
越娅秦看着匕首自嘲自笑。
红纱停下脚步,带着越娅秦蹿进了树林中爬下。
“嘘,有人来了。”
红纱才刚说完,来了个握刀的人,寒澈的眼神,整个人都散发出冰冷的杀气,像具尸体,无魂的走着,没有目的地。
眼看那具“尸体”走了后,越娅秦往后跑,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忽略的细节,红纱……为什么有两个!
越娅秦趁着月色,赶紧往回跑,却没注意少了身后的人。
越娅秦跑了几十步路,等越娅秦回头一看,却看到倒在血泊的姑娘,那姑娘在月色下凄惨的容貌,抬着手张着,似乎在喊“救救我”,后面拿着剑的人,剑刃还滴着血。
刚刚走过去那人回头了……
大概是因为越娅秦刚好引起了他的注意,也吸引了女子的注意,没意识到那人已经来了,并把剑刺穿了女子。
女子没有喊叫,为了让越娅秦再往那个方向快跑,女子喊不出的,其实是“别管我,快跑!”。
沉寂的越娅秦用尽力气握住了手中的匕首。
“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杀我啊!在那愣着干嘛啊!”
越娅秦拔出了匕首,冲着那透着寒澈杀气的人怒吼。
“你不是杀手吗?连我一介书生都不敢杀吗?你拿着剑不觉得羞耻吗?”
那人走了过来,凛冽的黑衣在晚风中飘浮,刺眼的剑芒透露出寒气,一双青色的眼睛,不知是杀了多少人留下的眼眸。
黑衣男人掠过女子腾地而冲,越娅秦拔出匕首,迎面而去,不管不顾是不是那剑会刺穿自己,只为了匕首能够到眼前的杀手的脖子。
寒光乍现,黑衣男人的长剑先够到了越娅秦的脖子,越娅秦的匕首太短了……
“锵”
刺耳的声音没能停止,越娅秦却已经倒在地上。
“青蛟,又见面了……”
一身白衣服的男人站在黑衣男人前面,远处黑衣男人的剑还插在地上作响。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青蛟瞳孔放大,惊慌失措的闪转往后,顾不上剑便狼狈不堪的逃了。
乍一看,白衣男人眉清目秀,眼眸明亮,皮肤白皙,英姿飒爽,看起来是个翩翩公子。
“你说你一个书生就好好念书,学什么不好,干嘛学打架呢?”
越娅秦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这人,李花昂。
“你怎么会在这?”
越娅秦诧异,这事和将军府可是没有关系吧?
“李家与刘家来往密切,这事既然发生在刘家,我肯定得跟过来来看看,免得放跑了凶手。”
李花昂这话已经是认定了越娅秦是铁铁的凶手了,只是在找越娅秦的把柄才跟着越娅秦。
“嗯……”
越娅秦没有理李花昂,反倒是过去查看死去的那个姑娘。
“其实你也不用太伤心,那人我一看就知道不是红纱,就青蛟那种小喽啰,红纱一个能打三个。”
越娅秦还是没有在意李花昂的说法,只是在检查死者的面部,死者带着一块面具似的皮,用银针戳进肉里银针一拔出,皮就自然脱落了。
“这是!”
越娅秦一惊。
“这是易容术,一般只有边塞在用,阮国的大多江湖人士都会,是他们的保命术,且这种易容术极难分别,走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注意。”
越娅秦把银针用白布巾包了起来,又检查起了尸体的耳后,银针正是从这里拔出来的,因为银针极细,一般是不太会留下伤口的,但越娅秦摸上去却有硬块,可能是长期使用易容术会有瘀血。
“这青楼有高手潜伏,红纱在里面我怕会遭遇不测,你代我进去看看,你进去前把刀藏起来,我得回刘府,有人潜入刘府可能会有什么变故。”
越娅秦交代完后便往回赶。
“这让我怎么藏……”
李花昂继续拿着刀,大摇大摆的进了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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