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星光美丽》114.甜言蜜语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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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林熹而言, 这个机会不像是以前的。..co前的机会, 只能说是对新人而言还不错, 保证能被观众看到，不会出现无法上映的情况。
    这一次不一样。
    《洛神赋》这部电影的创作团队很靠谱，由去年获得过金麻杆最佳导演的新锐导演执导, 上映是肯定的，尤其男主角顾恺之极有可能是由江临饰演, 而洛神宓妃又是顾恺之的画中人, 戏里有顾恺之梦到洛神的情节。也就是说，哪怕这个角色戏份并不多，但和江临是有对手戏的。
    这是一个让她梦寐以求的角色。
    石庆收背着双手站在原地，等林熹回头妥协。这是一个令所有新人趋之若鹜的机会, 她不可能拒绝。
    但是……
    林熹开门的动作瞬间停滞。她的呼吸紧了紧, 沉默一瞬, 没有回头，对着门板有些艰难地说：“这事儿我说不好。论演技, 您比我专业，推荐谁, 您心里肯定早就有数。”
    在扭开门把手的一刹那, 她就知道自己得不到这个角色了。而向来和她不对盘、曾在她已经被通知去签约的情况下两度截胡的刘佳馨, 将第三度从她手里抢走一个不错的角色，甚至, 这次还会代替她和江临演对手戏。
    突然涌上心头的沮丧和不甘, 让她忍不住回头, 对着石庆收愤怒地微笑：“当然，如果是我自己的意见，那我肯定说，我比刘佳馨优秀，比她更契合宓妃的古典女神形象。”
    林熹说完，开门就走。
    然而，门刚拉开一条缝，就被一只手掌摁实反锁。她几乎还没反应过来，腰身就被用力箍紧，一具温热的躯体紧贴着她的后背，耳际、脖颈间湿润的触感中带着淡淡的烟酒味：“当然，你当然更优秀。”
    他的声音里带着迷恋和情欲的低笑：“但是，在这个圈子，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林熹挣扎着，刚挣开转身又被石庆收压在门板上，肩胛骨被撞得生疼，手机钥匙剧本也都掉落在地。
    石庆收啃吮着她的耳根：“如果你不识时务，怎么出头？嗯？”
    林熹卯着劲儿，一边偏头躲他一边用力推开他，瞪着他的那双眸子里是怒气：“石老师，请你自重……”
    眼前的林熹让石庆收仿佛看到了生命的本源。
    年轻的女孩儿宛如清水出芙蓉，青春撩人。在她身上，他竟然久违地感受到了属于美人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风情。宜嗔、宜喜、宜怒、宜笑、宜哭、宜疯、宜狂……
    每一个瞬间，都是惊艳。
    他眼眸一暗，又合身扑过去，单手捉住林熹的双手压在头顶，急切地攫住她的唇舌，在她再次躲开后，埋在她脖颈间一边啃吮着，一边无奈而纵容地低笑：“自重？只要你在这个圈子，永远不会存在自重。只有，你跟我，这个角色就是你的，将来也会有更多机会。”
    他的另一只手利落地探进她的裤腰，轻声威胁着：“但是，如果你拒绝我，我保证你在这行混不下去。”
    又诱哄着：“林熹，你是这一届最有巨星潜质的人，不该被埋没。你很聪明，该知道怎么选。”微凉的大手一捏一翻，她的裙裤便褪到了腿根儿。
    林熹的脑子轰地一炸，当即咒骂一声“我选你大爷”，膝盖往石庆收腿间一顶，提上了裙裤。石庆收吃痛，捂着关键部位弯了腰，错愕地望着她：“林熹，你给脸不要脸！”
    然而，这话没起到丝毫震慑作用，迎接他的，也不是年轻女学生犹豫恐惧后的认错和就范。
    一记悍勇的勾拳破空砸向他的面门，美人之怒，犹如风中摇曳的俏雪梅：“我呸！什么是要脸？和已婚老男人上/床算要脸？去你大爷的！”
    她提腿，膝盖狠狠地顶在他肚子上，石庆收鼻腔一热，痛苦地闷哼一声，紧接着背心又挨了一记肘击，他当即就吃不消，喷洒出一腔鼻血倒在地上。
    无之前掌控局面时的志在必得。
    而林熹的的理智，宛若脱缰的野马一去不返。她的拳脚犹如急雨一般，持续招呼在石庆收身上，她边打边骂：“我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死变态！”
    “多了根东西，就他妈的就不做人，去你大爷的！”
    “你大爷的以为你是谁？”
    “你大爷的不就当个系主任，神气个屁！”
    “为老不尊的老王八，一身老树皮，还你大爷的不要脸想睡姑奶奶，给了台阶都不知道下，我打死你个臭不脸的！”
    疯女人！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学生，他娘的绝对是个疯子，完不按常常理出牌。石庆收武力值太弱，抵抗无能，只能蜷缩在地上，双手护着头，直喊：“住手……别打了……”
    林熹又是一脚踢过去。
    石庆收难受地咳嗽几声，恨声道：“很好……继续打，打死我，你他妈进监狱算给老子陪葬，老子不亏。”
    林熹的动作顿住，刚踢出去的脚收了回来，看石庆收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突然觉得很讽刺——当他衣着光鲜、高高在上掌控局面施压时，如果她不反抗，那他看上去永远都是那个阅历丰富气质颇佳、侃侃谈着人生经验指导别人人生的衣冠禽兽，但其实，一旦制服他，扒了那层伪装的皮，他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在他阴鸷的目光中，林熹勾唇，皮笑肉不笑，又补了一脚：“给你陪葬？去你大爷的！”
    她弯腰，捡起手机、钥匙、剧本，打开反锁的门，出去时，正好看到手机里自己的模样，又折回来用手机对着石庆收，“咔擦咔擦”拍了几张照片，又切换拍摄模式，关掉美颜自拍了一张。
    走到门口处，她顿了顿，回头，微抬了下巴冷睇着他：“让我混不下去？有本事放马过来，你看我怕不怕。”
    石庆收挣扎着坐起身，恼怒地瞪着林熹。因为之前的挣扎，她原本干净利落的丸子头，发尾都溜出了皮筋，头发散乱，衣衫褶皱，搭上颈间的红痕，明明是疯婆子的形容，在她身上却生出了凌乱美，美出了性/感和风骨。
    他咳嗽两声，想说“你等着，你会为你冲动的行为付出代价”，然而林熹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撂下那句战意十足的话，便迈开那双令人魂牵梦萦的长腿，脊背挺得笔直地走出了他的视野。
    ——
    一出教职工办公楼，炽烈的阳光便当空照下，为林熹在石板砌成的路上留下一道阴影。此时，繁茂的枝叶间，麻雀正叽叽喳喳地和蝉一唱一和。
    “啾啾啾——”
    “知了知了——”
    她举起手里的剧本，遮住阳光往寝室走，没走几步，就碰到了打听到《洛神赋》剧组选角最新进展、正要去找石庆收的刘佳馨。
    刘佳馨和林熹同班，从大一开始就不对盘。
    一开始是：林熹觉得刘佳馨太世故太功利，为人媚俗，不屑与之来往。刘佳馨则认为林熹过于清高，目无下尘，就像是一面镜子，照谁谁狼狈。如果可以，谁他妈还不想做一只小公举，愿意当孙子曲意逢迎啊。
    俩人互相看不顺眼，所幸都是成年人，再有矛盾，表面的平和还是能维持下去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俩人的矛盾却逐渐加深。
    刘佳馨喜欢的学长，也就是今年出演网络校园剧《你好，同桌》走红成为国民初恋的苏星宇，拒绝了她，转而追求林熹，成为林熹的男朋友。
    学校的话剧表演，当她和林熹竞争同一个角色时，表演课老师方傲容和其他老师往往认为林熹更有灵气，让林熹出演，而她刘佳馨只能做陪衬林熹的绿叶。
    大一下学期期末以及上学期期末，学校来了剧组试镜，角色不错，拍摄周期短，在暑期，不算违背大三之前不能出去拍戏的校规，林熹力压群芳拿到角色，原本都被通知去签约了，却被刘佳馨半路截胡，抢走角色。
    到现在，俩人但凡一打照面，不是冷嘲就是热讽。
    眼下，就在二十步开外，刘佳馨穿着一袭飘逸的浅粉色露肩连衣裙，撑着遮阳伞，妆容精致的脸上淅出点点汗珠，脚踩一双小巧的细高跟系带凉鞋，袅袅婷婷地走来。
    林熹自然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狼狈样儿。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外在形象也是战斗力的一种。在这种情况下和衣着光鲜妆容精致的刘佳馨打照面，简直就像是落汤鸡遇到了花凤凰。谁更能打？一目了然，毫无悬念。
    她目不斜视地向前，只当做没看到刘佳馨。
    刘佳馨的目光倒一直在林熹身上——红肿的唇泛着血丝，脖颈上满是青紫的痕迹，t恤皱巴巴的，手腕上的红痕清晰可见。俨然是落水狗的模样，不用猜，也知道她身上发生过什么。
    这让她心里极度不爽，又生气又有些……
    这可是林熹！如果连林熹都开始用这种方式争取角色，可见这个圈子充满了兵戈铁马和血雨腥风，要挤进这个圈子的大门、从中杀出一条血路有多难可想而知。
    她抿了抿唇，在离林熹只剩下五六步距离时，停下脚步，微抬下巴，像是一只高傲的花孔雀，斜睨着林熹，勾唇冷笑：“你不是清高吗，不是看不起我们这样争取机会？呵，不还是低了头？”
    林熹面无表情，没搭理她。当林熹经过刘佳馨时，刘佳馨伸手拽住了林熹的手臂：“怎么？自己放火还嘲笑别人点灯，没话说了？”
    林熹顿住脚步，甩开她的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轻飘飘地说：“别人怎么争取机会，那是别人的事，轮不到我去评判，也从来没有看不起这一说。..co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用更高傲的语调说：“我只看不起你。”
    刘佳馨瞳孔一缩，瞪着林熹，心里既苦涩又愤怒：“大家都这样，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因为你媚俗。我不喜欢媚俗的人，也不喜欢对我有敌意的人。”
    她依然没有回头。话音落下后，直接迈开腿走了。
    刘佳馨气得脸色发青：“你凭什么说我媚俗？给我说清楚！”
    林熹并没有回答她，挺直了背脊，不慌不忙地往前走，内心的怒气和战意都翻腾着，直到走进寝室大楼时才渐渐消退，之前抛到九霄云外的理智也后知后觉地回了炉。
    在吹着冷气的电梯里，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响起。
    林熹低头，食指摁在感应区，解锁，点开微信，就看到这样一条信息:
    刘佳馨：林熹，你完了。
    事实上，不用刘佳馨讲，她也知道。从她动手的那一刻起，她就完了。
    ——
    林熹开门进寝室时，陆曼婷正一边刷剧一边玩儿手游，她组了个队挂自动刷副本。
    寝室是仿国外的双人学生公寓，一间寝室只住两个人。
    她刚关上门，陆曼婷就从冰箱里拿出两份沙拉：“呐，晚餐我们就吃水果沙拉吧。热量我都算好了，保证不会摄入过量。话说，你这一趟怎么去了这么久？都快赶上重写了。”
    林熹眼睛发酸，直愣愣地站在门口，垂睫：“没重写，就改了几个地方，我待会儿弄出来重新给你们发一份。”
    “那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还说了《洛神赋》试镜的事情。”
    “啥？”
    “说是片方认为我和刘佳馨都挺合适的，就问系主任，估计是想卖他个人情。”
    “结果呢？老石平时待人很温和，对你尤其宽容。我记得有好几次你上课迟到他都没追究，换别人肯定要吃一顿排头。”
    陆曼婷期待地回头看向林熹，一句“你肯定拿下这个角色了，恭喜啊”还没出口，登时被林熹目前的样子噎在了喉咙里。
    林熹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还令人难受的笑容：“结果嘛。”
    再忍不住，眼泪应声而落：“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陆曼婷从没见过林熹这样狼狈，抓住林熹的手臂，颤声儿说：“林小熹……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吓我。”
    林熹放下手里的东西，拍了拍陆曼婷的头，声音沙哑：“乖啊，你先吃。我去洗个澡。”
    “我帮你吧？”
    “不用，我没事。”正因为她没事，后面的事才大条了。
    林熹在卫生间里洗了一个多小时，出来时，陆曼婷和她的快递到了，被通知去快递点取。林熹不想这样出去，见到熟人，总归是狼狈又没脸，陆曼婷就自告奋勇，说拿的时候顺便帮林熹拿回来，今天就不用林熹和她一起去了。
    “你先吃晚饭，我马上就回来。”
    “好，去吧。”
    陆曼婷把沙拉放林熹桌上，安慰地抱了下林熹，一阵风似地出了门。
    林熹挖了一勺送到嘴边，心里难受，实在没胃口，就放到一边，开了文档改剧本——虽然石庆收做的事没品，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前辈，有几分真才实学，说的话也是真的。
    剧本该改还得改。
    陆曼婷拿了快递回来时，见林熹正在打字，就没打扰她，自己一边拆快递一边逛校园论坛。
    林熹修完剧本，已是暮色四合。她刚启动打印机程序，就听到陆曼婷欲言又止的声音：“林小熹，出事了……”
    孙依下颌轻点，唇角勾出不到眼底的假笑：“常听小宇提起你这个小师妹，就打个招呼。没什么事，你先走吧。”
    说着，她再没看林熹一眼，直接走向餐厅。
    很明显，小宇就是指的苏星宇。
    再有苏星宇和她的那层关系，这明显就是来宣布主权的。林熹只觉莫名其妙——孙依和苏星宇搞合约恋情，作为这段工作恋爱的绊脚石，她自个儿已主动挪开，何苦还来为难她这个ex？
    难道孙依对苏星宇有想法，并不想让他们的关系止步于合约？
    林熹目光顺着孙依走的方向一转，便见孙依派头十足地走进餐厅，恰如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和善地低下她精神的头颅和服务员讲话，其言行举止，无不体现着优越感。
    “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有包厢吗？”
    林熹回身走向酒店的路时，隐约还能听到店员小哥鸡冻地迭声说：“有有有！辣（那）必须有！”
    孙依眼前，长相清秀的小哥搓着手说：“孙依，我四(是)你粉丝，阔（可）以合个照咩？”
    这时候差不多才下午五点，客人并不多。
    孙依微笑着点点头，声音轻柔地答应，并提议先让他带她去包厢。小哥便殷勤地把他们带进去，合照结束，孙依点了几个菜，又对小哥柔和地微笑道：“麻烦你了。先上一杯西瓜汁，需要上菜的时候我叫你。”
    等服务员上了西瓜汁离开后，她立马就拨了苏星宇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周身的气质立马便圆融许多：“嗯，是我。”
    “你什么时候到？”
    “那感情好，我刚进餐厅，快来陪我吃晚饭。”
    ……
    二十分钟后，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的苏星宇进来，桌上的菜刚上齐。孙依站起身迎接苏星宇，和他简单了拥抱了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说：“我点的都是我爱吃的，你要吃什么再点。”
    “不用，我随意就好。”苏星宇摇了摇头，把外套搭在椅背上，从容地坐下。
    孙依为自己和他都倒了一杯酒，才说：“刚刚我碰到林熹了。”
    她和苏星宇关系好，知道苏星宇和林熹是情侣关系。
    苏星宇一愣，握着筷子的手立时就紧了：“她也在这边？”
    孙依点头，对苏星宇笑了笑，说：“估计是来这边找机会的。我和她打了个招呼，看到我她好像不太高兴。我们的事，你和她讲好没？我不希望因为我影响你们的关系。”
    苏星宇揉了揉眉心，眉宇间有几分黯然：“讲过了。她要是有态度不好的地方，我替道个歉。她还年轻，有时候是容易锋芒太露了些。”
    这话一出，谁是亲近人，谁是外人，道得明明白白。
    孙依咬了咬牙，摇头微笑道：“这倒没什么。我毕竟比你们大几岁，要因为一个年轻女孩儿生气，也忒没气度了些。这都是小事，我猜她也不是故意的，或许是试镜不顺利，我是觉得，如果她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虽然我力量微薄，但是找个有几集戏份的龙套角色，这个面子还是有的。”
    苏星宇皱眉，有些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不用，她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算孙依介绍也没用，反而容易扯出林熹在学校的事，到时候林熹不仅拿不到角色，反还要欠孙依人情。
    “其实跑龙套不丢人。哪个学生出来不跑几个龙套才慢慢当上主角？不怕你笑话，我出道前去试镜，也失败了几十次。都是从失败中摸索经验。”孙依以过来人的身份自揭失败的经历，“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出道就是主角几乎不可能。新人最忌讳的就是好高骛远，只能先演好能拿到的角色，慢慢熬，多熬几年积累经验，才能在机会来时抓住它。不过……算了。也可能是我年龄稍微比你们大几岁，就不用这老思想来荼毒你们。我看你情绪不高，你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苏星宇目光一垂，好一瞬才抬头，笑容里仍有几分苦涩：“我们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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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家声拍片，是出了名的慢工出细活。
    林熹曾经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则八卦：一个大学生曾托关系进顾家声的剧组实习，原本是想学些东西的，结果在剧组待了一个月，什么都没干，就打了一个月游戏，待不住走了。几年后，电影上映，在字幕结尾时，工作人员的名单上居然还有他的名字。
    因此，大家都不忙，剧组里氛围还算轻松，不像林熹曾经待过的剧组那样戾气重重。
    她到片场时，天光还没亮，陈园园正叼着个包子啃。
    给她准备好的戏服，并不是之前试装穿的，而是一见明显能看得出，属于九十年代的男士衬衣。
    而下面，除了她自己穿过来的纯棉内/裤以外，什么都没有。
    她换好戏服出来，陈园园举着根香蕉回头，刚问了句“你要吗”，香蕉就掉在了地上。
    明显宽大的男士衬衣罩在林熹身上，刚好只遮到她的腿根儿，露出一双浑圆的、笔直的、纤细的大长腿。她踩着九十年代式样的凉拖，上面的衬衣开了三颗扣子，挂在她身上，香肩微露，和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的黑色内衣带子显得格外诱惑。
    对于自己的性/感，林熹恍然不觉：“我吃过早饭过来的。”
    现在已经快12月了，天气有些冷，她哆嗦一下，就先把自己长款毛呢外套罩在身上，陈园园的视线被外套阻隔，这才反应过来。
    她捡起香蕉，一边剥一边看着林熹，正了正声儿玩笑道：“小姐姐，搞百合吗？”
    林熹嘴角抽了抽，微笑：“不搞。”
    她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蜷在她的外套里。
    陈园园有些失望地“咦”了声，随后一边吃着香蕉一边心情不错地对林熹说：“那就搅基呀。我和你讲啊，我就说我这双眼很灵吧？”
    林熹不解：“什么？”
    陈园园望了望门口，回头说：“苏星宇和孙依啊。上次我不就和你分析过？这俩肯定有事儿，结果不出我所料，他们果然在双十一公布了恋情。讲真，我真心觉得他们在一起很养眼啊……”
    林熹眼睑低垂，耐心地听陈园园这个cp粉嘚吧嘚吧讲完她分析的所有关于二人的亲密互动，时不时还要附和两声。
    因为一早就说过今天早上要拍林熹，所以林熹是来的最早的，其他的演员都还没来。等到天光渐亮时，何开智才过来，递给林熹一张纸条，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说：“这是你待会儿要拍的内容。看看就好，不用准备，准备也没用。”
    反正没个几十遍几乎是不可能过的。
    说完，他没多待，就出去协助顾家声以及摄影师、灯光师、道具师布置拍摄现场，并协调群演等等。
    陈园园也被叫出去帮忙。
    林熹没在化妆室多待，也穿了鞋出去帮忙。并通过观察现场情况得知，何开智之前对她说自己是顾家声的临时助理，其实应该是副导演。
    当然他要谦称临时助理，理论上也没错了。
    她就看着其他人有条不紊地布置着，等到太阳开始从地平线升起时，原本还算平静悠闲的剧组当即忙碌起来。
    “灯光好没？”
    “摄像呢？”
    “开拍了！别跑了，照之前说好的来弄！”
    “演员呢？赶紧让演员去楼上！”
    ……
    在一通忙乱之中，林熹很快就脱掉衣服被工作人员带到街道边一栋民居的二楼，她甚至来不及尴尬自己身上只穿了衬衣和内/裤，就被安排在窗台边就位。
    而之前，何开智递给她的那张纸条上，只潦草地写着：推窗，往外看。
    于是，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时，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明亮。场记报过场次，伴随着打板声和导演的那声“a”，她推开窗，双肘撑在窗台上，看着楼下行人来来往往，听着想象中的早餐摊贩的叫卖声。
    晨风吹过时，撩起她的发丝，她冻得身体微微发抖，目光又移到朝阳的方向，显得怅惘又迷离。
    一遍结束，顾家声喊：“再来一遍。”
    林熹一头雾水，去问顾家声：“导演，我该怎么演？”
    “随便演。”
    “那我应该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
    林熹没再多问，又上了楼。
    一分钟后。
    “再来一遍。”
    五分钟后。
    ……
    “再来一遍。”
    ……
    十分钟后。
    ……
    “再来一遍。”
    ……
    等到太阳都快升到半空中时，林熹又听到了这声：“再来一遍。”
    她的双肘因为撑在窗台上，几乎已经开始发红。
    在顾家声喊出“a”时，她索性脱掉脚上的凉拖，赤脚走向了窗子。她推开窗，手肘撑在窗上，在看向天际的朝阳时，目光往下一斜，正好看到苏星宇和孙依又说有笑地来到片场。
    她一愣，旋即目光又移开，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物是人非事事休”。没想到分手一个多月后，第一次见面，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那一瞬间，她眼里的内容令顾家声眼前一亮，脸上少见地浮现出些许笑容。
    苏星宇似有所觉，他一抬头，就看到林熹穿着一件男式衬衫，趴在窗台边往外看。晨光照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一层光边。她就这样沐浴在晨光里，宛如一只精灵掉落在人间，拥有那样灵动而无法复制的美丽，却又将飞走。
    孙依见他停下脚步，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臂，问他：“怎么了？”
    苏星宇没回答，她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好看到林熹消失在阖上的窗子里。她忍不住睁大了眼，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出声：“那是林熹？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