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朴志》鸿雁四十三

    宗泽搞清了事情的原委,恍然大悟,急忙凑足了数目.那保安笑逐颜开,收了钱喜滋滋的走了,三人望着保安的背影,各有所思又有些愤慨.组长忽然抬头仰天叹道;’我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我焦虑愤懣和徬徨,原来都逃不过一个利字,利欲能扭曲心灵’,方便面小贩看着他,黯然道;’因为贪婪,攀比,所以黑心黑肺,本来简单快乐的心灵变得异常复杂,又或者确实为了生存,迫不得己,’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宗泽,宗泽有些无语,’天下熙熙眥为利来,天下攘壤眥为利往,每个人都在追求利益,有些人为了生存竭尽全力,但是有些人却想不劳而获,又有某些人只想付出稍许的体力和脑力,却想收获巨大的横财和暴利.于是打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规则,所以怨恨嫉妒愤怒和焦虑象幽灵一样在很多人的大脑盘旋,挥之不去’.
    长此以往勾心斗角挖空心思坑蒙拐骗,便成了家常便饭,每个人亙相防备如履薄冰’;宗泽说完顿了顿叹了口气,随即又笑道’哪只是某些人,不过是金钱的奴隶而己,沦为金钱的奴隶还有快乐可言吗’.三人深有同感哈哈大笑.
    笑毕;又闲聊了几句,宗泽约他们吃饭,组长不好意思,拱手吿辞,.宗泽也没強留,随后便拉住了方便面小贩,死活也不让走了.
    宗泽拉往方便面小贩来到自己的宿舍,两人聊起别后的情形,原来方便面小贩自妻子死后便了无生趣,人生没有留恋和希望,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但小宝尚幼,又因为治病欠了很多债务,倘若自已这般没有担当,即使去了阴间,老婆也是不能谅解.方便面小贩想定了这层,便安顿好小宝只身去南下打工.
    做了几间工厂,薪资却很微薄,付出太多得到很少,而老板肯定不是这样论为,屁股决定脑袋,有些人的思维方式是由位置决定的,你没有超群的能力和交际,你的工作又没有唯一性,如果再沒有背景,你只能拿微薄的工资,何况老板也有难处.更甚至涨工资,多加班或者精淮记工有时侯还须要熟悉潜规则,除非你碰到的都是正直厚德的头头,但有些班组长一门心思;想着灰色收入,好容易干点成就难道为了一份死工资吗/所以象我这种宁折不屈的,真的难以适应.
    当我在焦虑苦闷中坚持的时侯,碰见一个采药草的赤脚医生,那一曰我在一处断头山边散步,那个赤脚医生不慎被一条蝮蛇咬到,被咬处瞬间一片瘀黑,他勉強走了几步,那瘀青便蔓延到大腿,赤脚医生开始头昏眼花神智不清,他朦朦胧胧的看到一道虚影,急忙高呼道’快救我,司马村桥洞下’.
    我当时下意识的想跑,转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我心里说还不快跑,你不怕讹人吗/,但转念一想倘若我跑了人死了咋办,我心中纠结,后来一想自己本身是个穷鬼,一穷二白,连死都是解脱,我怕啥呢,先救人再说吧.
    我折返回头背着赤脚医生往司马村方向跑,到了村口有一处立交桥,那赤脚医生突然嘟嚷着指着桥下,我急忙沿着台阶到了桥下,桥下只有一条小水泥路径,两边是平坦的坡堤,坡上搭着一间小木屋,方便面小贩有些迟疑,那赤脚医生努力的支吾几句.
    方便面小贩背着赤脚医生一头扑进小屋,屋内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铁架床,而桌子上放满了各式的瓶瓶罐罐,门边则是大小不一的药蒌.方便面小贩一时沒了主意;要不还是去医院吧,但自己口袋空空,这可咋办呢/
    方便面小贩一筹莫展,心不断的往下沉,’我还是快跑吧,要不然惹了官非,方便面小贩转身要跑,刚挪步到门边就听到赤脚医生梦呓般的声音’解药,解药’.方便面小贩蓦然醒悟,连忙奔向桌子,桌子上各式瓶子令人眼花缭乱,方便面小贩不敢耽搁,一瓶瓶的反复确认,终于看到印有蝮蛇图样的瓶子.
    小贩心里打鼓,战战兢兢,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应该没错的,他拧开瓶盖,一古脑的把那些黑色药丸灌入赤脚医生的口中,做完后就见到赤脚医生挣扎了数下便一动不动了,方便面小贩提到嗓子眼的心转瞬间如坠冰窖.
    我穷困潦倒,没有留恋,没有希望,心里充满了愧疚和痛苦.我离开人世反而是一种欢乐而大多数人舒服而又富足,人世间有地位有财产有爱情,他们一想到离开便浑身颤栗,太多的留恋太多的不舍,而我为什么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也许苍天是公平的,所有挖空心思巧取豪夺的和我;都是一样的归宿,想来也是一种慰藉.我孑然一身时常怨恨苍天,苍天何辜,是因为我们过的太苦,以至于累垮了妻子.
    方便面自怨自艾,一时间捶胸顿足,他恨自己无能无用,累人累物,但本性难移,梗直与寡言如影随形,郁郁不得志时突然醒悟;哲人说过;人生便是欲望,实现了便是空虚没有实现便是痛苦,人生在空虚和痛苦之间摇摆.方便面顿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灵.灰濛濛的万物皆空.
    小贩双眼空洞陷入迷思,就听到乒的一声,有瓶子破碎的声音,方便面小贩一骨碌惊醒,急忙奔到床边,那赤脚医生居然醒了,方便面小贩突然间泪流满面,你终于醒了,如果你出事了我可真不知如向交待,我虽然是行尸走肉但肩上担着还不清的责任.
    那赤脚医生见方便面流泪,有些意外,他喘了几囗气指着药蒌温言道;’把那株三叶草,和旁边的三角草拿给我’.方便面小贩依言取了二株药草,那赤脚医生接过,一把塞进嘴里咀嚼了片刻便吩咐小贩扶他起身,方便面扶定他,只见他从口中吐出嚼烂的药草敷在疮口上.然后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方便面小贩见万事大吉,起身告辞.那赤脚医生对他挥挥手嘱他过二曰再来,方便面一一应允,过了两日,方便面抽空又去了司马村,那赤脚医生正在桥下等他,见他来了很是高兴两人寒喧了很久,竞然有点同病相怜,原来赤脚医生与第一个妻子青梅竹马,两人一块上山采药,妻子不慎失足坠亡,赤脚医生悲痛欲绝从此了无生趣,就这样一个人浑浑噩噩过了数年,直到数年以后碰到一位热情温婉的女人,那女人肌肤胜雪眉目含春,一笑一颦间便撬开了赤脚医生封闭的心灵.
    赤脚医生原本以为从此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岂不知那女人极虚荣且喜好打牌,初时略有检点,时间一长终归手痒难耐,以至于渐渐的夜不归宿,赤脚医生极力忍耐,怎耐越压抑越憋屈,终究火起.终于在一次吵架后,妻子消声匿迹,和一位牌友私奔了.
    两人一时间悲愤交加,各叹命运弄人,又感叹如今的生计,那赤脚医生略通些医理,专售卖伤痉痛骨的偏方,蛇虫叮咬的解药.收入虽然微薄倒也不受拘束,尤其最近开了许多的蛇肉馆,有收购水律,蝮蛇及药酒的业务,赤脚医生便做起了捉蛇的勾当.两人谈的投机,那赤脚医生便撺掇道’跟我捉蛇吧,不必受尘世间的闷气’.方便面小贩被说得心动,从此做了捉蛇的营生.
    宗泽听完方便面小贩的叙说,就听到门外有笑声传来,头发油亮,一脸傲娇的袁规走了进来,’宗同志,朋友来了有好酒,你请客,我作东’,袁规向方便面致意,宗泽冷然道’为什么你不大方点请我呢,我就不明白了,你不合时宜的出现为什么总是恰到好处’.且听下回分解,回忆红叶,王祥作品与你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