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朴志》鸿雁四十一

    话说吉医生看死了人家的一条牛,心中忐忑不安.而整个八十年代,牛的价值更是不可小觑,吉兽医思前想后觉得家可呆不下去了,他连夜逃出了村子,从此浪迹江湖.
    吉兽医东奔西跑,尝尽了生活的苦,在他精疲力竭,濒临绝望的时侯,他碰到了一位福田的小贩,那小贩对他推崇备至,深深的被他丰厚的医学理论所折服,极力的拉笼他开一间自己的诊所,吉兽医因为治死过一头牛,心里存着较大的心理阴影,哪里还敢答允,那福田小贩劝他道"本来你就一无所有,你不折腾,永远一无所有,倘若折腾对了,你便功成名就,输了,你还是原来的你,赢了你便过上等人的生活,上等人是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讲什么都是道理,你可以欺负人,训斥人,给脸色被人看,而别人仍旧点头哈腰的恭维你,你说感觉好不好".
    吉兽医走南闯北,饱经世态炎凉,深感弱势群体的渺小,善良老实的人似乎处处受人欺凌,而凶狠恶劣的则处处受到礼让,你说有钱的可以理解,这穷的叮当响的人一旦凶恶起来,四邻八乡的人都要礼遇他,吉兽医感到难以理解,渐渐的由于经验的积累,似乎又看出了一点端倪,人性都有自私的一面,维护自己的私利本是无可厚非,而恶人偏偏随时有侵犯别人利益的可能,有些人害怕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变得小心翼翼,变着法儿讨好恶人.其中有些违法的或者潜规律的利益者,更是风声鹤唳,小心谨慎的讨好恶人,如履薄冰,深怕惹到了麻烦.吉兽医想到了此处顿时茅寒顿开.
    既然做坏人能得到好处,我又何必做善人呢,人性总是跟着利益在调整自已.吉兽医一直为自己寻找理由,而福田小贩深恐商机的流失,继续劝道;"人和兽是一样的,治兽如治人,只是剂量的大小罢了,只要我们时刻牢记赚钱第一,治病只是一个幌子,所有的噓头归根结底为了捞钱,我们所有药品换成中成药,滋补药,壮阳药,只要不超量永远吃不死人,另外我们尽量看一些见不得人的病,慢性的暗病,本来就治不好,赚起钱来更加心安理得,如果治坏了也不怕他闹,他敢闹我们就奉陪看谁丢得起人".
    福田小贩说得天花乱坠,吐沫横飞.吉兽医也听得热血沸腾,附和道;"只要我们不杀人放火,至于钱怎么来的,谁管得着,你够恶别人便怕你,你够软别人便捏你,犹如恶人理论一般,你如果做不到光明磊落,一生正气,心中把私利置于首位,你便让位于恶人,恶人便得势,既然大多数人害怕恶人,我们便做恶人,假恶人,打着伪善的幌子,为赚钱而恶,即使所赚甚微,踩一踩善良老实者,心里也爽快,觉得自己好似个人.
    两人惺惺相惜,击掌相庆,不知不觉的忘了形,凶恶是为了利益,给凶恶披上一层伪善的外衣,犹如毒药裹上一层糖衣,效果不言而渝.两人想定这层,更加信心满满,于是福田小贩出资做背后股东,吉兽医经营,福田小贩面授机宜道;"其实很多事情很难办,很繁顼,既耗时又费力,但耗时费力的背后往往会有某些亲戚朋犮,好心人指点你,只要钻营钻营,给个红包,很快就能搞定,就象买火车票找票贩子一样,再紧张的票都能解决,总之某些人有办法".
    吉兽医学了很多的精明,懂得了诸多的人情世故,而人变得愈加贪婪,仁义和道德早已扔到爪哇国,随着财富的不断增加,得到的好处与曰俱增,更加觉得钱的妙用,所以愈发拼命,好似恶性循环一般,生生不息.
    吉医生想到此处,再看到眼前的组长颇觉玩味,组长急得抓耳挠腮,他信势旦旦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我不是普通的打工者,手上有些权力,谁不听话我可以叫他滚蛋,谁想辞工我可以不签字,我可以提议给某某涨工资,也可以扣发某人的当月奖金,更可以调他到苦累的岗位,如有不从我便象掐蚂蚁一样掐死他,跟我斗就是跟电斗,形神俱灭.总之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只要勤于琢磨,条条道路通罗马",吉医生心中喜悦,本想云山雾罩的摸清他的收入和职业,如今一听知道是一条水鱼,刚开始的时侯险些看错,以为是普通的打工者,榨不出几两油,原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吉兽医大喜过望,看着桌面上的戒指,项链,更是喜不自禁.他呆了片刻,忽然脸色一肃,认真的说道;"医者父母心,难道我是为了钱吗,我不喜欢钱,我对钱不感兴趣,但我依旧不能脱俗,我要活下去,我的治病救人的事业要延续下去,怎么办,所以我劳心劳力,呕心沥血,在我的字典里没有舒服这二个字,舒服是留给死人的,我唯有奋斗,只有奋斗才能实现我悬壶济世的理想".
    吉医生滔滔不绝,忽然顿住,一掐手指道";你常常在群芳之中留连,积毒甚深,中医讲究内外兼治,外治表,内治根.阴阳调和,相生相克直捣病灶,如此,则无往而不利,犹如釜底抽薪总好过扬汤止沸吧,这就是中医的高妙.但有所谓的江湖术士不懂装懂,故弄玄虚,偌大中医市场搞的乌烟瘴气,声名狼籍,令人扼腕痛惜啊/".吉医生叹息不已,稍许正色道;"五毒清胶囊,集中西药之大成,由蜈蚣,蝎子,壁虎,蟾蜍,毒蛇,的毒液精心捉炼,专治各种皮肤顽疾,是目前世面上最神奇最昂贵,辽效最佳的皮肤圣药,千载难逢,稀缺资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错过便要遗恨终生啊.一个疗程八千八,另赠送杀菌神液,难言之隐一洗了之,小伙子你碰见我偷着乐吧".
    组长听得目噔口呆,心情直往下坠,"什嘛事吗,我挖空心事捞了些外块,也不够付这八千八,但我要生育,我要传宗接代啊,咱不能断了香火吧,我可咋办呢/".吉兽医见组长呆若木鸡,冷眼道;"戒指,项链都能折现三四千,再筹三四千很难吗,没有舍哪有得,没有一个健康的体魄,钱有意义吗,你去瞧瞧急救室的病人,有没有说,死不死无所谓,我只想把钱留住".吉医生说到此处就此打住.
    组长愣了一下,郁闷的心渐渐开朗,出来混本来就要还的,就当这二年替鬼忙的,谁叫俺让倒霉催的,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这挨千刀的小妞,搞的大爷人财两空,我恨啊,千算计万算计,一步不到满盘皆输,可怜我的脑细胞啊,做了这么多年的狗腿子,终于跟着头头喝到一些汤渣,沾到一点腥,可是仅仅左手过右手,这算什么事,唉,和健康比起来,总得把根留住吧".
    组长虽然肉疼,但也是无可奈何,有病总得治啊,他咬了咬牙凑齐了八千八的医药费,踉踉跄跄的出了门,到了门口看到自已的阴阳两色的么托车,心想着去喷喷漆,又感到自己囊中羞涩,不免有些伤感,他望着雾濛濛的天空,又想到自己的身体,如果不能生育了,绝代了,我可咋活,我大把的青春就这样没了,太不公平了,天啊,你让我怎么办啊/.且听下回分解,抱朴志与书友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