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厢里,阿里斯托芬正在调整呼吸,让自己从使用完“黑将军”的后遗症中恢复过来,摆脱其对自己精神的影响。
他通过马车窗户把头探到外面,天灰蒙蒙的,快要亮了。
看来威胁已经暂时解除,他心想。
敌人的试探被他用影士兵狠狠击退,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也许应该在下一波试探到来前找出那个暗中跟踪的家伙,从他嘴里撬出主使者。
阿里斯托芬冷静地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但是黑将军的负面情绪始终困扰着他,脑海里聒噪的杂音让他心绪烦乱,他意识到黑将军的副作用反弹了。
“自己必须得去小主人那里拿药”,他想到,一边收起膝盖上的残破面具。
阿里斯托芬刚走出马车,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从哪里来的绳索好像是有生命的一样迅速将他浑身上下捆了个结结实实。
他心里暗道不妙,正准备大喊,“绳索”已经将他的喉咙、下颌和嘴唇缠裹至耳后,就像一只大手扼住他的喉咙,捂住他的嘴巴。
紧接着,阿里斯托芬就发现视线陷入黑暗。他没有慌乱,只是试探性地挣扎了两下,发现那“绳索”好像察觉到他的动作一样,蟒蛇一般愈发缠紧自己的猎物,试图让他窒息而亡。
“敌人是有备而来,试探被我击破后并没有退缩,而是选择以我都没有察觉的方式潜伏在车边。而且相当精通潜伏和抓捕行动,应该是有特定用于抓捕的绳索道具。”阿里斯托芬根据有限的信息迅速整合推断出敌人的部分情报。
“绳索”上的力道被敌人掌控得恰到好处,阿里斯托芬快要呼吸不了时,绳索缠紧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甚至没有看到敌人的面目就被制服了,索性性命暂时无虞,敌人似乎对他的一条烂命不感兴趣。
通过听觉,阿里斯托芬判断敌人直奔马车车厢而去。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放弃挣扎。
如果阿里斯托芬能看见的话,他会发现“绳索道具”其实只是一株藤蔓。绑架他的人自然是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在马车旁边潜伏许久,等阿里斯托芬从车架中探身下车,潜伏在视野盲区的他就催动早已蓄势待发的藤蔓将这个精神矍铄的老者从上到下捆成一个结结实实的粽子。
过程只是一眨眼的事情,阿多尼斯就已经将数次为家族力挽狂澜的“黑将军”阿里斯托芬彻底制服。
他一个闪身轻盈地跳上车厢,迅速搜寻起来。
车厢里左侧角落旁边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箱子,阿多尼斯一把拧掉锁头,掀飞箱盖,阿多尼斯用手一捞,失望之极。
箱子里面尽是一些货币之类的黄白之物,没有什么那贵族所说的起关键性作用的特殊礼物。
阿多尼斯又仔细查看一遍车厢,燃尽的熏香散发出好闻的香味。
他细细摸索了一遍座位底下,没有发现暗门的环扣。
天色将亮未亮,旅馆中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起床,他们是急于赶路的行商和送信人。
阿多尼斯心急如焚,心中暗骂这老头未免太过谨慎,阿多尼斯蹲到怀疑人生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探身下车,导致阿多尼斯搜寻的时间根本不够用。
小小的香炉立在马车角落,炉中余烬悠悠然散出淡淡的烟雾。
阿多尼斯不慎之下一脚踢翻了陶炉,他连忙躬身想要收拾散落一地的烟灰,却猛然发现炉身下面地板的暗扣。
果然,设计者利用这个视角盲区精妙地设置出一个绝妙的藏匿点,阿多尼斯踢翻以后,才注意到这里的地板比别处要高出一截。
他急忙掀开皮毛地毯,露出下面的暗匣,暴力解锁,取出一个小匣子匆忙跑下马车,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怜的阿里斯托芬只感觉袭击者一阵风似的跳下马车,迅速离开。
“不对啊,敌方这么谨慎吗?宁愿留下一件道具,也不暴露痕迹,看来这次的组织策划者必然是一个财大气粗到一定地步的家族。我们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的敌人?”
阿里斯托芬听到那一声打翻香炉的声音就明白事情已然无法挽回,不如思索一下敌人的可能身份,等会接受处罚的时候,把这些信息报上去兴许能够减免一些处罚。
阿多尼斯为了不暴露身份,谨慎到没有用神力去加固藤蔓,没想到马车里的人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等阿多尼斯离开一定距离的时候,可怜的老管家只感觉周身一松,束缚自动解除了。
他跌倒在地上,四肢因为被禁锢了太久太紧而失血发麻,他趴在地面上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这才发现困住自己的居然只是一根破藤蔓。
阿里斯托芬撑住身体缓缓站起身来,一个站立不稳差点重新摔倒。
看着马车车厢里的一片狼藉,他静默不语,眼里的怒火和担忧几乎就要抑制不住,身体既因为发麻也因为害怕和愤怒而不住颤抖。
维比乌斯神清气爽地睡了个好觉,起床伸懒腰时很奇怪地发现阿里斯托芬居然没有早早地侍立在床边等待他,他心下立时察觉不妙,急忙抓过衣服套上,冲出旅馆。
“怎么回事,艾里?”维比乌斯神情严肃地看着老管家。
“仆下无能,东西,,,丢了。”阿里斯托芬显示深深鞠了一躬,苍老的嗓音颤抖了好几下才说出坏消息。
维比乌斯径直跳上马车查看,留下老管家神情落寞地弯腰等在原地。
“你没有受伤吧?”不一会儿,维比乌斯就下来了,扶起躬身不起的老仆。
奇怪的是,小主人居然没有先责问他的失职,而是先关心他的身体状况,这令阿里斯托芬受宠若惊,感动得哽咽。
“不要担心,我事先准备了两份,把它们分开藏匿,俗话说贼不走空,但那个袭击者似乎带有很强的目的性,金钱财物一律没有动过,只将我藏在香炉底下的一份画卷给偷走了。”维比乌斯拍拍亲近之人的肩膀,发现它在微微颤抖。
“又用那副面具了?”维比乌斯连忙从怀里掏出药囊,取出一粒乌漆嘛黑的细丸喂给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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