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禹棠的心漏跳了一拍是在她低头进来的时候,看见熟悉的羽绒服和围巾,他呆住了,张着嘴,手臂保持着举在半空的姿势。下一秒,来人摘下口罩。
“诺雅?”看清了来人,他皱了皱眉,转身在床头柜上拿了杯水喝下。
“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禹棠,你的伤怎么样?”杨诺雅似乎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脸上充满了担忧。
“没什么大碍,拍武打戏,受伤很正常。”他瞟了一眼她,继续喝水。
杨诺雅看着他似乎没什么,松了一口气,“禹棠,我知道你肯定在为媒体的事情担心,所以我今天专程来看你,破了谣言。”
“破谣言?怎么破?”周禹棠盯住她,他的眸子如辰星,深深的双眼皮让他的气势更加逼人。
杨诺雅让他看得有些心虚,她的手指紧紧抓住围巾的末端撕搅着,“禹棠,我的心意……”
周禹棠马上打住了她:“谢谢你把我当作好朋友,只是这样假装其实效果也是一样的。”
杨诺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背后一僵,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怎么会一样呢?我们是观众所喜爱的CP,总会好些。”
“可日后再澄清的话,对你一个女孩子,也是不好。”他就是不忍,说不出狠话。
杨诺雅眼里有了泪花,她就是觉得他还是在意她的,所以此时他拒绝的原因,也是考虑到她的名声。
“我没关系的,说不定还能再多点磕CP的粉丝呢!”杨诺雅眼含泪花笑了起来,嘴角的酒窝露了出来,她就是以这样甜美可人的形象赢得了很多粉丝。
周禹棠看到了她嘴边的酒窝,脑海中却浮现出弹琴时笑着流泪的夕漫,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眼神柔和。
杨诺雅看到周禹棠这样回应她的笑容,心跳加速脸红起来,她咬了咬嘴唇,快速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戴上口罩快速开门离开了,留下傻楞着的周禹棠。
他们都没有看到,窗户对面直对着的相机,一直在不停地拍摄。
白冽收到照片的时候,陈夕漫正开着修好的凯美瑞去医院的路上,突然手机微信连续的几声提示音吸引了她,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她打开手机,是彤彤发给她的。几张有些模糊的照片,但隐约能看出是她的穿着和病床酷似周禹棠的男人。
“这女人是谁?怎么跟我的穿着这么像?”她百思不得其解,彤彤留下了文字:这是刚刚记者爆料到新闻部的内容。
陈夕漫想了想,不对,现在不能去医院,此时现身不是更给周禹棠添麻烦吗?她打开通讯录,张书余的名字还在。她拨通电话,那边提示已关机,有些气恼的她烦躁起来。
“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不接电话呢!总得让我知道你怎么样啊!”
不行不行,怎么总耍小孩子脾气呢,我现在怎么说也是半个成功人士,要沉稳,镇定,对,镇定。陈夕漫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
“如果世间万物能跨越能相爱,也能成全云与海……”手机响了,是白冽。
“喂,白冽。”她有点心虚。
“漫漫,你在哪里?”对面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
“我……开车出来看看,对了,上次说的珠宝店!”陈夕漫眼尖,一下就看到百微商场里的“嫁妆”,一样是她最爱的珠玉琉璃,只不过,这一世,她不是买家,而是卖家。
“去店里了?哪个店?”
“林荫路这边的百微,我才刚开到,准备去停车。”
林荫路,在医院的东南边,是从医院出来过去的吗?
“我从家出来,马上到林荫路,我们一起去看看。”
“啊?哦,好的,我在门口等你。”
陈夕漫心中惴惴不安,白冽这个节骨眼来是兴师问罪吧,但是听他说话的语气不像,还是很温柔很平静的。不对不对,照片编辑部的人都看过了,他肯定也看过;也不一定啊,他手里那么多事情,我们在外人面前也没什么瓜葛,谁能没事把一个小道消息发给他呢。自从来了这里,陈夕漫每天的心理活动就停不下来,比学校里策划个活动还累。
“人永远都是不知足的,风平浪静时觉得日子平淡无趣,山路崎岖却又贪恋着往日的月色如水。”陈夕漫看着一对年老的夫妇相互搀扶着,记得她当初就是羡慕这样的情感,才想结婚生子,安稳一生。
“在说什么?”低沉的声音传来,但是总是能听出温柔的意味。
“没什么,我好久没工作了,想要忙起来。”她转过身,对着白冽甜甜地笑了,这样的笑,白冽往日不曾见过,一时间迷了。
他很自然地接过夕漫手里的包,示意她一起走,手却没有伸出来,陈夕漫知道他是在有意顾及她。两人一起保持一段距离走进“嫁妆”。
这个店的名字让她想起那年暑假去贵阳出差,清明节一人住在又脏又臭的旅馆里等4点的火车,因为太害怕,所以她一直和张书余开着视频,张书余看着她睡觉,叫她起床,陪她隔空走夜路,当时她觉得,这就是爱情了。在青岩古镇碰到一家手艺人的店,名叫“我的嫁妆”,老板娘的女儿天天和陈夕漫一样大,生活却迥然不同。陈夕漫羡慕天天可以随时随处说走就走,去潜水,去野外丛林冒险,去云南缅甸淘成色好的翡翠和宝石,在自己设计包金,变成艺术品,这些都是陈夕漫曾经的梦,而那时的她,只能在家里奶孩子。
陈夕漫酷爱中国风,旗袍、翡翠、胸针都是她的最爱,她早就梦想着能够拥有一家自己的店,里面都是自己设计的首饰,每一样,都独一无二。仿佛在那个世界里没有实现的想法,在这个世界,都变成了现实。
“嫁妆”即使在现代化的商场里,装修依旧是古香古色,桃木门、乌木柜、老藤椅,首饰多以翡翠、碧玉、琉璃为主,在整体红色韵味的装修风格中,尤为突出。陈夕漫在门口环视四周,每一处都是她曾经妄想的样子。空气中弥漫着微甜的味道,她走近桌前的莲花香炉,莲花香炉中点着香,陈夕漫嗅了嗅。
“是木樨香,沉香的比例重了些,茅香次之,檀香只有略略一些,闻着很是舒服。”以前女儿小,家里人都不喜欢有味道,所以她只能自己买些揣摩。
“是你自己配的,你还配了很多,蔷薇香也是你的最爱,你喜欢用茅香。”白冽走上前微微靠近她的耳边,说:“你还配了柏子香给我。”说话的气息扫在陈夕漫的耳边,她的耳廓变得很红,连忙转过身拿起身旁的一枚胸针假装端详。白冽看到她小女人的姿态,忍俊不禁。
这枚胸针是创汇时期辣绿色的祥云翡翠做主打,白色铂金在附近勾勒出层叠着的云朵,尾端嵌了一颗30分的鸽子血,宛若夕阳在层云叠嶂中探出头来,穿着旗袍的导购殷勤地向二人介绍着这款胸针的优雅之处,只听陈夕漫说道:“可惜了。”
“您说什么?”导购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绝妙的设计,怎么是可惜。
白冽不说话,饶有兴趣地看着陈夕漫认真的表情,微蹙着眉在思考。
“夕阳落山,为之掩映的云彩必将被染成橘色,铂金包金,虽然贵重持久,但缺少韵味。若真类比用玫瑰金,金丝的颜色略显暗淡,给人以头重脚轻之感,所以19K金丝最好,且金丝不必过于纠缠在一起,简单交错叠放即可,否则会抢了翡翠祥云的形之美。30分的鸽子血也可换为红翡,飘透白最适宜。”
白冽将店长唤来说了几句,店长恭敬地将东西包好递给陈夕漫。
“走,陪你去找你想要的红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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