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要骗钱的话,你最好找傻一点的对手。”斜靠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章净轩冷笑着抛出合同的拟定本,如同扔掉一张废纸。
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大肚子老板怒不可遏,指着章净轩狠狠道:“章净轩!别给脸不要脸!老子跟你借钱是你的福气!你不借就算了,老子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章净轩哼笑,“有点意思,请问程大老板打算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呢?”
大肚子老板狞笑道:“章净轩,别以为你个什么无冕之王有多厉害。庶民企业就是庶民企业,没有支柱集团罩着,你们连个屁都不是!哼哼,老子在上头有人!看着吧,几天之后,整个秦国就没有你章净轩的立足之地!”
“呵,还真是可怕。”章净轩冷笑着摇了头摇头,起身道,“跟你这种蠢货聊天真浪费我时间。”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大肚子老板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怒吼。
离开这家公司,章净轩拨通孙福禄的号码。
“喂,老大,程家的二世祖如何啊?”
章净轩哼笑:“没救了。”
孙福禄不禁唏嘘:“一百多年的老字号啊,真是可惜。”
章净轩摇了摇头,缓缓道:“盛衰常理,由不得我们感叹。只可惜程老爷子,最终还是算错了一步,一生操劳,不过换了个惨淡收场。”
孙福禄叹了一口气,说:“行吧,我现在就把这家公司的财务问题散布出去。二世祖的金主再傻也肯定坐不住,估计只要一个月,这家百年老店就得关张咯。”
“留着也是祸害。”章净轩冷冷道。
这边收拾了,章净轩又去其他地方收账。他的时间就是这样,每分每秒都以钱来计算。所以,当这位大佬出现在林老板的面前时,他立刻就苦了脸。
“小男子现在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虽然已经四十多岁,林老板依旧身材纤瘦,声音虽有磁性,却总夹带一丝阴柔的味道,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性取向。
不过,他女儿已经上中学了。
章净轩哼笑:“知道你资金紧张,放心吧。我虽然想挤奶,但还没蠢到把奶牛逼死的地步。”
章总如此一说,小林立刻大松了一口气,于是,脸上立刻摆出谄媚的笑容,搓着手凑到章净轩身边说:“老大,最近手头还是有点紧,能不能那个……”
斜看这位漂亮的林总,章净轩哼笑:“每次还钱都要死不活,你好意思继续找我讨钱?”
小林嬉笑道:“把奶牛养肥了好产奶嘛。”
章净轩耸了耸肩:“你也算运气好。最近准备的资金没有按照计划贷出去,便宜你小子了。”
小林立刻搓着手嘻嘻笑道:“多谢老大抬爱,老大英明,老大威武,老大万岁万岁万万……”
“得了吧。”章净轩打断道,“万岁叫的是皇族,我没那么大背景,你可叫得我腰酸。”
“嘿嘿,老大英明,老大威武!”
看了看周围忙忙碌碌的服装师,章净轩问:“你们公司已经开始设计今年秋天的衣型吗?”
小林立刻连连点头:“多亏老大威武,推荐那么棒的布料,又便宜又好,嘿嘿,让我们一口气增加了十几种衣型!用这种布料我们可以毫无顾忌的试卖试验品,毕竟便宜!”
“那秋天可以卖得很high咯?”
“那当然那当然!”林总连连点头,搓手嬉笑道,“秋季款上市以后,我们一定会连本带利还钱给您。所以希望这期的贷款嘛,这个这个……”
“那就延期一个月吧。”
小林立刻苦了脸:“那啥,可不可以……叁个月?”
“你还想借新债吧,老债拖到现在已经超期叁个月了,你要是那么想交超期的高利息,我倒挺欢迎。”
小林立刻苦了脸:“老大,您行行好,新款式正在开拓市场,我们现在真的很需要钱啦。”
章净轩笑得一脸得意:“没逼你现在还钱,有钱再连本带利还给我就是了。林老板,你的公司现在已经不算小企业了,再找我讨要天使投资……你当我是搞慈善的吗?”
“两个月!”小林捂着脸,憋出两根手指,“新贷款我用厂房做抵押,总行了吧!”
压下他的一根手指,章净轩轻笑:“贵公司的厂房设在郊区,抵不了多少钱。结果还不相当于我给林总做天使?”
小林只得苦着脸说:“还天使呢,你是黑?天使好吧!”
章净轩哼笑,不予置否。
突然,章净轩的手机响了。正好事情已经谈妥,他和林老板互相又熟,便不避讳直接接通。结果,通话一开,话筒立刻送出狂吼:“章净轩!你现在立刻给老子过来!”
被尹深霸气的一吼,章净轩顿时愣了。仔细回想他和这家人的交往,貌似没犯过能让他如此愤怒的过错吧?不过好歹要追人家妹妹,章净轩还是好声好气的问:“稍安勿躁,哥哥大人,什么事让您如此生气?”
尹深怒吼:“还敢问老子!你自己干了什么破事你自己清楚。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过来,跟我家那头猪办结婚手续!那丫头居然不肯打掉,你给她下了什么药!”
尹深的声音如此之大,甚至让身边的小林听得一清二楚。林总立刻啪的一声拍手,兴奋道:“我们公司的婴儿潮爆款一直广受好评!小的我立刻为您准备从刚出生到叁岁的全套服装。包括对小屁屁绝无刺激的温柔耐洗小熊尿布。明天就送到您夫人府上!”
章净轩翻了翻白眼,对小林冷冷道:“给我闭嘴。”
因为尹深的怒吼,章净轩赴庐江郡出差的行程被大幅提前。孙福禄不知如何得到消息,吵吵嚷嚷跟着去凑热闹。于是即使章净轩不准,他依旧提着行李箱跟到机场。
“喂。”章净轩此刻都快暴青筋了,“我没准你小子来吧!话说,你到底从哪得来那种消息!”
“嘻嘻,人家闲嘛~”孙福禄笑眯眯道,“哥哥大人吼得可真狠,啧啧,你连人家妹妹的毛都没碰,居然就让她那啥了。如此隔空播种的能力,小弟我真是佩服,佩服!”
“风凉话少说,再监听我手机,小心告你侵权。”
孙福禄嘻嘻笑道:“你自己忘记把我装的监听系统插件卸载,还怪我!对了,你对那孩子真正的父亲感兴趣不,我可以帮忙查查。”
“不需要,”章净轩哼笑,“我早知道了。”
……
“不清楚谁是爸爸呢。”面对章净轩,尹沐卿一如既往的装傻,“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大清楚。”
“别跟我装傻了。”办公室里只有他和尹沐卿两人,所以章净轩毫无顾忌的直说,“那家伙见到你巴不得眼珠子都瞪出来,我基本不用怀疑其他人。说吧,你是自愿还是被强迫?”
尹沐卿扑哧一笑:“原来那么容易被看破么。”
章净轩耸了耸肩:“某种程度上,我和他是一类人。现在,给我老实交代吧,你是自愿的吗。”
尹沐卿想了想,点头:“大概是吧。”
“早知道我也该强硬点。”
尹沐卿笑眯眯道:“可是你看我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啊。”
章净轩哼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找上我,就算是我的吧。现在去医院,我给手术书签字。”
尹沐卿摇了摇头。
这下有意思了,章净轩挑眉:“你爱他?”
尹沐卿偏头想了想,说:“嗯……我不是很清楚……”
“那就是不爱咯。”章净轩问,“为什么还坚持生?”
尹沐卿撅着嘴说:“好歹是一条生命嘛,多可怜啊。而且,做手术感觉很痛的样子。”
“那你就多花点钱搞无痛的!你知不知道世界疼痛排行榜上,生孩子位列第一?”
“可是人家不想嘛。”
“那你爱他咯?”
“我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喜欢他吔。”
和尹沐卿实在说不通逻辑,章净轩无奈扶额:“你知不知道,一般男人都不希望自己在外面有私生子?况且对那家伙来说,私生子的丑闻可相当有威胁性。就算你打算生下来偷偷抚养,事情也很有可能会曝光。你现在确实高风亮节,可难不保未来会为某些理由做出出卖良心的举动,所以……”
尹沐卿耸了耸肩:“那是他活该。”
章净轩的额角顿时又暴起青筋:“你脑子里到底在装了些什么!就算不管那个男人,至少要为你的孩子着想吧!与其以私生子的身份降生,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出生!”
“他才不是私生子呢。”尹沐卿轻轻抚摸腹部,甜甜的笑了,“他是我的宝贝,仅此而已。”
章净轩被狠狠噎住,一句话说不出来。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向外走去:“抱歉,先让我好好冷静一下。”说完,便砰的一声关上门。结果他一出来,撞上一群挤在门口偷听的。
尹沐卿的办公室从设计开始就十分注意隔音,所以他们一个字都听不清楚。但章净轩出来时,那黑得有如锅底的脸色立刻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特别是孙福禄,他可从没见过这家伙黑脸!孙福禄也现在才知道,原来黑?天使黑脸竟能可怕到如此地步!简直和战场上舔血的鬼神一般!所有人都不禁抖了抖,迅速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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