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88》第六十五章 两个问题

    赵传文笑了笑回答：老吴，我把实情告诉你，你可别不相信，这个刘向学今年只有三十二岁，现在在丰城一个区的教委工作，副科级。”
    “什么？三十二岁？副科级？老赵，你没跟我开玩笑？”
    “我跟你开什么玩笑，我说的是实话，一个月前我们见过面，他不仅仅对物价有很深的了解，还对资本很熟悉。
    对了，我给你讲一下他的研究呀！就是关于我们国家这二三十年工业发展与资本关系………。”
    赵传文就把刘向学对国家初期发展的研究简单阐述一下。
    “什么？”
    吴敬荷和黎宁二人越听越是惊讶。
    “这都是他说得？”
    黎宁询问。
    “当然，先不说对不对，光是这种眼界，我是不行，比不了。”
    吴敬荷与黎宁对视一下，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特别是吴敬荷，他是五十年代的大学生，毕业后就从事经济研究，对国家这些年如何发展太熟悉了，虽然在复杂的情况下还做不到完全掌握，但是已经隐隐对那段时期的经济发展有了脉络，跟刘向学所说竟然不谋而合。
    毛熊国的资本投入带来了国家重工业以及装备产业的飞速崛起，到五十年代末期十年时间已经初具规模，但随着对方资本的撤出，国家想要维持工业的发展就变得极其困难，由此引发农业支援工业以及后面的就业困难，这都是事实。
    其实这些事情都是经济发展规律，如果发生在其他国家，可能出现外资进入的事情，比如引入世界银行的贷款等等，但在当时，毛熊国和漂亮国两大超级大国对华国同时全面封锁，任何外资都无法进来，只能完全靠自己，也就是所说的自力更生。
    这样的结果就是国家发展极其缓慢，老百姓的生活非常贫苦，吴敬荷这代人感受最真切。
    为什么会这样？其背后的根本性因素其实就是工业化和资本之间的关系，说白了就是：要想搞工业化，就必须有钱，没有钱，工业化无疑是痴人说梦。
    这个道理不是谁都能发现，身处其中会有一种不识庐山真面目的感觉，即便想要研究也找不对门路，因为大家都资本这个概念很忌讳，不愿意去讨论。
    改革开放后，如吴敬荷这样的经济学家们逐渐有些察觉，做了大量的研究后得出了一些结论。
    当然，这些结论没有多少人知道，说给他们也不明白，就如赵传文这些经济学者也没听说过，因为他们得不到一手资料，而且对资本的认知也太少。
    但是现在，一个民间年轻人竟然得出这些结论，这能不让人吃惊吗？
    倒不是说自学不行，自学当然没问题，世面上不缺乏经济类的书籍，但是研究一项课题是有条件的，起码你的掌握一手资料，有些资料是公开的，有些资料则是非公开的。
    吴敬荷之所以得出结论是因为他可以看到大量非公开数据，比如国家当时的负债是多少，工业投入是多少，农业产出是多少，城市就业人数是多少等等，然后通过数据分析得出来相应结论。
    民间人士能看到这些数据吗？当然看不到，但对方还能得出相应的结论，这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这个人对经济规律的洞察力太强了，强到让吴敬荷也自叹不如的程度。
    “刘向学，老赵，你见过他，觉得怎么样？”
    吴敬荷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强烈的兴趣。
    赵传文说道：“这个年轻人给我的印象很实在，是一个优秀的同志，不过印象深刻还谈不上，说实话，他的儿子才让我印象深刻。”
    “他儿子？他儿子怎么了？”
    “哈，老吴，你现在可能还不知道他儿子，但明年高考后，应该就知道这个小孩子了。”
    “哦，为什么？”
    吴敬荷不解。
    “很简单，他儿子今年只有八岁，这个年龄应该还在上小学吧，不过他明年准备高考了，到时候报纸上一定会刊登九岁儿童高考的消息，你当然就知道了。”
    “什么？九岁就高考，你跟我开玩笑呢吧！”
    “我跟你开什么玩笑，他现在已经很有名了，连我们辽北教委都知道他了，教委副主任侯健更是亲自到丰城去看他，说他是国家百年一遇的天才。”
    “百年一遇的天才？比宁百还厉害？”
    “哈哈，宁百算什么？我见过这个小孩子，对了，他叫刘啸，个子就这么高。”
    赵传文还用手比划一下。
    “这个小孩子不仅智商高，而且成熟稳重，根本就不像一个孩子，另外他对经济也非常感兴趣，说实话，我个人觉得，他们父子很多关于资本的研究可能都和刘啸有关系，或许是他超凡的智商才领悟到了别人领悟不到的道理…………天才，永远无法用语言表达。”
    吴敬荷和黎宁二人完全无法理解赵传文的感受，也不相信他说的话，一个八岁小孩懂经济？懂个屁呀！可赵传文不是孩子，一个从事经济工作三十多年的经济学者难道会吹捧一个八岁小孩？到底怎么回事？
    “听你这么一说，我们倒真是想看看这位天才神童和他的父亲，向他们当面讨教一些问题，只是最近太忙，没工夫！”
    吴敬荷有些可惜的说道。
    赵传文笑道。
    “老吴，向学已经答应我，当日报的自由撰稿人，有什么问题可以提，他可以写文章回答，所以你可以把这个问题告诉我，我再写信告诉刘向学。”
    “那好呀！我正好有一个问题。”
    “你说你说！”
    赵传文马上拿出笔和纸准备记下。
    吴敬荷想了想道：“资本对经济发展很重要，但是我们国家没有足够的资本，如何能够快速增加资本呢？就这个问题。”
    赵传文也是微微摇头，快速增加资本，这还真是个大问题，如果有，国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捉襟见肘。
    此时一旁的黎宁突然开口道：“我这也有个问题，赵老，您也帮我问问刘向学。”
    “好呀！”
    赵传文接着写。
    “嗯，问一个我们邻居岛国的问题吧！”
    黎宁说道。
    “岛国经济？这有点超纲吧？”
    赵传文觉得不太适合刘向学。
    “赵老，反正都是私下交流，你就把这个问题写给他，至于他会不会无所谓。”
    “那好吧！”
    黎宁提出问题：“岛国的经济发展非常迅速，特别是最近几年，随着岛国货币不断升值，出口产品优势愈加明显，十年左右就可能超过漂亮国，我想问问，岛国的经济能否超过漂亮国，那时我们国家要怎么应对！”
    “那好吧，你说，我记下来。”
    赵传文拿出笔和纸。
    吴敬荷想了想道：“很简单，现在岛国的经济发展非常快，根据我的计算，如果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很可能在十年后超越漂亮国，那时他们将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强国。
    如果真的可以实现，我们国家如何利用好这个优势，从岛国身上能学习到什么。”
    赵传文觉得黎宁的问题并不是经济问题，而是国际关系问题，这种问题刘向学怎么能回答出来？应该去问外交部们吧。
    但他也没吭声，还是把问题记了下来。
    倒是吴敬荷解释了一下。
    “黎宁，你这个问题很复杂，首先是岛国的经济能不能超越漂亮国，根据我的判断，估计够呛，毕竟体量、人口都有很大差距，另外就是漂亮国应该不会把世界第一的位置让给对方，双方必定要进行一场较量，其实我们应该把握住这次机会，加大引进技术和资金，这才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当然，这也是经济问题，而且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我们国家都没有想好，那个刘向学就更不会有什么好的建议了，你问的这个问题没用。”
    黎宁笑了笑道：“老师，我当然知道了，不过这个问题现在是咱们国内经济领域的热点话题，我就是想听听民间高手的意见，看看这位被赵老重视的年轻人到底有没有实力。”
    吴敬荷道：“就凭这篇文章，我相信这个年轻人是有真才实学，不过经济领域也分门别类，农村经济，工业经济、服务业经济以及国际经济。
    我看这位刘向学对国内经济非常了解，特别是工业经济，有独到的见解，能做到这一点很了不起，老赵呀，我觉得这样的年轻人才不能错过。”
    赵传文笑着摇摇头：“我曾经邀请他到我们报社工作，不过向学的母亲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所以就没成。
    但他也承诺当我们报社的自由撰稿人，定期撰写一些经济类文章，这种方式也倒是可以，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哦，原来如此，那就有点可惜了，不过好在他培养了一个天才，九岁就能考大学，听起来像做梦一样…………听你们这么一说，我真想看看这个小孩，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我们国家现在正缺人才，这样的天才如果好好培养，未来不可限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