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入1988》0372、掀掉红盖头

    彩旗招展，锣鼓喧天，红气球铺满天空，高音喇叭放着流行歌曲。
    秦著泽站在台下，望着周围热闹景象，听着只顾音量不管音质的音乐…这个时代，造气氛的手段仅限于此。
    …唉，有些怀念前世的无人机。
    不过，很快就有惊喜飘来，一个胖乎乎的飞艇从空中缓缓飞过来，滞留在捐助仪式现场的上空，庞大艇体上书写一行大字，“宝特汽车集团爱心依旧，助力贫困山区小学改善办学条件”，一颗大大的红心替代了“爱心”的心字。
    看到飞艇出现，秦著泽心中升起一丝欣慰…手下跟了自己这么久，算是了解我的心思，搞仪式嘛，就要越大越好，与众不同，才能被更多人注意，广告效应才明显嘛。
    音乐止住，捐款仪式正式开始。
    按照预订程序连续进行着各个环节，几分钟后，牛头沟和靠山屯两所受捐学校的校长，已经在台上站好。
    由于来自贫困山村，两位校长脸膛朴素，表情和站姿明显拘谨，但，从内心露出的憨笑，表明他们能拿到捐款改善山里娃的学习环境，由衷地为孩子们感到幸运和高兴。
    女主持人一身深红裙装，脸上妆容非常精致，手持话筒，感情充沛激昂，“接下来，我们要请出今天捐款仪式的关键嘉宾……有请宝特集团董事长秦著泽先生登台。”
    掌声中，秦著泽面带微笑，迈着匀称矫健的步伐走向两位憨厚的校长，握手之后，主持人站过来，“请秦董事长上前一步。”
    秦著泽按照主持人的提示，上前一步。
    “秦董，首先感谢您对教育事业的支持，这两所山村小学的孩子们有福了，用咱老百姓的话来讲，您就是这些孩子的大恩人啊。”
    “千万不要这样讲，首先来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很多企业家和爱心人士，在公益方面，比我做的要好，比宝特集团做的要好，我只是尽些微薄之力而已，不足挂齿。”
    “秦董，听说您以前一直在做公益，是吗？”
    “是的。”
    “那您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以前做了哪些公益项目？”
    “当然可以，大家可能都知道，我更早创办的公司是玉然集团，生产我们每天都在喝的袋装鲜牛奶，在坝上草原地区……”秦著泽简要地说了几个数字，扶助多少农牧民脱贫，资助了多少贫困学子，在哪个地区的哪个村子建了新校园。
    “秦董，今天打算为牛头沟和靠山屯两所山区小学献什么样的爱心呢？”主持人事先知道捐款数额，但是，为了制造出悬念来，营造更好的气氛，所以，明知故问。
    秦著泽和主持人配合起来非常默契。
    他没有直接说出捐款多少钱，而是用手一指台下，“我看我们还是把今天的主角请上来再说吧。”
    秦董事长说的主角是谁？
    让全场鸦雀无声。
    默默注视，期待主角登场。
    很快，两名长相和衣着都非常精神的小伙子，抬上来一个用天鹅绒桌布盖得严严实实的长条桌子，摆正放好后，二人退下台去。
    接着，花钱雇来的五名空乘礼仪，身着紧身开叉旗袍，端着红色托盘上台。
    托盘里的东西分量不轻，盖着红绸布。
    礼仪模样俊俏，身材曼妙，台下观众一边欣赏美女，一边猜测托盘里放得是什么值钱东西。
    把托盘放到长条桌上，五名礼仪退到一旁面带微笑做陪衬。
    “喔，秦董，这是要捐什么宝贝？还盖了红盖头。”主持人指着托盘，做出好奇的表情。
    “可以揭开看看。”秦著泽笑着对主持人道。
    “秦董捐的宝贝，还是秦董亲自来。”主持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看请我们两位校长一起揭开，好不好？”秦著泽侧身回头招呼两位校长。
    “好啊。”主持人用没拿着话筒的手，拍着攥着话筒的手指，示意台下要给掌声，有请二位拘谨的校长。
    把两位校长让到中间，秦著泽和主持人在两边。
    “秦董，两位校长，这样子好不好，我们四个人每个人拿住一块盖头，我来喊一二三，然后我们一起掀起红盖头好不好。”主持人很会玩。
    台长嘱咐过她，为宝特集团捐款现场主持，一定要卖把子力气，因为宝特很给面儿，不但抽出二十五万给央视对口帮扶的牛头沟小学，还额外再拿出十五万加持，简直太给力了。
    一。
    二。
    三。
    起。
    “哇——塞！”主持人对着话筒，拉着长音发出惊叹，还故意把眼珠子瞪大，“现金呀，原来秦董直接捐现金啊。”
    台下一片热烈掌声。
    如果此时拿一词形容一下，就是：见钱眼开。
    只见托盘里盛着崭新的一捆捆钞票，摞成金字塔形。
    总共一百万，分五个托盘，每个托盘二十万。
    二十万元，放在一张卡片里，不占体积，明晃晃的现金放在托盘里，可以用一堆形容。
    “秦董，这样好不好，请允许我把剩下这个托盘也掀开红盖。”主持人把手伸向最后一个托盘。
    红绸布除掉后，露出一样的金字塔。
    两位校长没见过这么多钱，站在五大盘子钱跟前，更加拘谨。
    主持人走过来，站在秦著泽身边，继续造气氛，“秦董，您帮忙回答几个问题哦。”
    “首先，这五个托盘里的钱，是不是一样的数额？”
    秦著泽点头，“是的。”
    “那每个托盘里的钱是多少呢？”
    “二十万。”
    “是二十万整，是吗？”
    “是的。”
    主持人马上看向台下观众，“在场的各位朋友，那我们来算一道简单的乘法，一个托盘里面放了二十万现金，五个托盘总共有多少现金？请抢答。”
    主持人调动着现场情绪。
    “一百万。”台下杂乱无章地喊道，带着兴奋的声浪。
    钱，真是好东西。
    即使不属于自己，能在这里看到饱了眼福，也会感到非常开心，兴奋无比。
    又有多少人一次性见过百万现金呢？
    “恭喜你们，都会抢答了。”主持人不愧是央视综艺台柱子，特别会恰逢其时地小小幽默一把，面带灿烂笑容看向牛头沟校长，“牛校长，您作为一校之长，您说他们算对了吗？”把话筒递到校长嘴边。
    校长知道主持人在看玩笑，腼腆地笑笑，对着话筒大声说道，“对啦。”
    台下一阵哈哈哈，气氛好极了。
    主持人又问靠山屯校长，“郝校长，您说牛校长说的对吗？”
    “对啦。”郝校长和牛校长一样，也是呲开不太整齐的大牙，笑得非常憨厚，腼腆地对着话筒喊了一句。
    “好了，朋友们，刚才活跃了一下气氛，现在才是正式捐助的时刻。”主持人敛住灿烂的笑容，脸上出现了要说正事的认真表情，“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华国孩子的教育，离不开国家的投入，离不开社会的支持，也离不开爱心人士的鼎力相助……”
    煽情过后，主持人转向秦著泽，微笑问道，“秦董事长，您这一百万，是一人一半分给两所学校呢？还是有别的分配方案呢？”
    秦著泽当然要简要解释一下，靠山屯需要改善的校舍房间多，这次捐款要向靠山屯倾斜一点。
    然后他笑起来，“这笔善款很好分，牛校长带走两盘，郝校长带走三盘。”
    全场爆笑之后，哗哗鼓掌…瞧瞧人家这位大老板，送出一百万就跟闹着玩一样。
    秦著泽端起一盘子钱，连盘子一起，递给牛校长，牛校长深深一躬，眼角噙了泪花花，双手借钱的瞬间，哽咽着说，“谢谢秦董事长，我回去后一定要跟每一届学生说，是秦董事长给了我们安全之所，我要教导孩子们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了为国家做贡献，更要教导他们，要向秦董事长学习，做一个有爱心的人，做一个急公好义的好人。”
    因为情绪激动，牛校长一时间忘了腼腆这件事，一鼓作气把想说的话全部倒了出来。
    秦著泽看着泪水啪擦的牛校长，用力点点头，“告诉孩子们，就说秦叔叔抽时间会去看他们，如果谁学习有了进步，秦叔叔会给谁发奖呢，哈哈。”
    一句话说的牛校长使劲抽动苹果肌，眼泪跟喷泉似的，一手抱着盘子，另一只胳膊抬起来，用袖子沾了沾眼睛，又是深深一躬，搞得盘子里的成捆钞票差点撒出来。
    秦著泽有些动容，长舒一口气，双手端起第二盘钞票，摞到牛校长怀里，拍了拍牛校长结实的肩膀，没再说啥。
    主持人让牛校长移步到一旁，把靠山屯郝校长请过来接受秦著泽捐助。
    一盘，二十万。
    两盘，四十万。
    三盘摞起来，共计六十万，快顶到郝校长的下巴。
    台下叫好声以及掌声迭起。
    真金白银，比捐什么物品都要更刺激。
    罗伯托今天也来了，一直看，一直跟着笑，跟着观众鼓掌，看着秦著泽给郝校长摞钱，他拽过助理望着台上道，“希尔，你过去找一下秦董的秘书，请她和秦董通个气，我想请秦董一起吃晚饭。”
    希尔侧身挤过一道道人缝，去台边找艾米。
    因为秦著泽的一句承诺，使本次捐款和总礼大人有了关联，所以，国物院被宝特公司发了邀请函后，也派两人来参加秦著泽的捐款仪式，同时，也为了在现场见证后，回去向总礼大人禀告。
    俩人望着台子上，开始低声讨论。
    “难怪总礼大人看好宝特汽车，瞧瞧人家大老板这出手，真真的阔绰，啧啧。”
    “达则兼济天下，大胸怀也。”
    叶修坐在堂姐叶淑娴旁边，嘴里叼着一根牙签，“一百万块，整个北奇镇的房子全部卖掉，加一起，也不会值这个数。姐，你说我姐夫这是图个啥？就为了一个好名声吗？其实我觉得吧，孩子学习这件事，不会因为教室盖成新的，他们就能学习好了。”
    叶淑娴没有过多理会叶修，低声劝堂弟，“二修，不要乱讲话。”
    坐姿端正地望着台上的丈夫，叶淑娴眼睛晶亮。
    叶淑娴不知道行善和积德之间是否有必然联系，但是，她相信丈夫这么做，绝对有他的道理，她支持他把钱捐给急难险重的人。
    央视今天不但安排了名主持，还派来了好导演和摄制组。
    导演指挥着摄像师操控着大摇臂不断捕捉镜头。
    两位校长抱着托盘和钱下去，由事先安排好的银行人接管善款，并有警察开着警车护送，按照使用和监督程序，来严格使用两笔巨额捐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