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涂轰作品集》七【5】又见凤小妪

    凤小妪
    凤小妪姓李名启凤，女，1936年阴历4月12生于松滋花园岗，今属涴市魏家堤。星宿心月狐。矮个儿只有1米45，近到身前人觉如食香甜锅盔。她是南海、涴市、沙镇家喻户晓的供销社老会计和老营业员，工龄约30年。年轻时堪称＂凤小女＂。老伴乃基层干部焉渥祥。其母原本也是花园岗人，成家后在胡家铺落户，几十年与李母相依为命，83岁卒。
    1945年至1950年，凤小妪在松滋宛市温家潮读乡小。50年至54年在家从事生产劳动。那时她搞宣传，白天帮农民忙生产，晚上又要演戏。
    1954年至1955年，她在沙市大赛巷与胜利街之间读会计班，证明人是胡正则。会计班所属学校的校址在沙市江汉南路边的大赛巷与胜利街之间，大赛巷后为美食一条街，紧挨安良百货。
    56年12月凤小妪参加工作，时有乡人民政府介绍信。
    56年，李母刚开始在南海工作是在磨盘洲镇内一门市部上班，试用期三年，一起来的七个四男三女，其他六个临时工因表现不好、各种问题都回家了，只有她受到肯定和表扬留了下来。才干了两年，老同志就叫她接门市部。后来还转了正。这一段传奇般的经历李母后来时时对人讲起……。
    1956年10月至1957年10月，王家大湖供销社纸厂河百货门市部营业员，证明人邬家庆。一日，在楼上扫雪不慎滑落楼下，摔得很重，一直没看。到了老年，身上疼一直以为是风湿，后来才知道是那次摔伤得的后遗症，看书后买中药喝中药，欲把老毛病都戳出来……。
    1957年10月至1960年，南海永合分店营业员，证明人郭少华。永合在公安胡家场南面对河。1960年9月至1961年5月，永合分店任三统员，证明人曹光凡。
    1961年6月至1961年11月，幸福分店任三统员，证明人杨天荣。幸福分店是磨盘洲的分销店，在新江口东二十几里。幸福位于麒麟宫（夹巷寺）。黄泥滩在幸福东北2－3里路，红而父曾在那里搞会计。
    1962年1月至6月，永合分店任三统员，证明人刘玉清。
    1962年7月至9月，磨盘洲加工厂三统员，证明人史章一。1962年10月至12月，南海白溪桥分店任三统员，证明人陈定兴。白溪桥在南海镇对河，到幸福有十五里。1962年12月至1964年5月，磨盘洲贸易货栈任三统员，证明人曹光凡。
    1964年6月至1966年3月，永合分店任三统员，证明人龙德彪。
    1966年4月至1967年11月，南海供销社青林分店三统员，证明人黄少全。青林即大栗树，在新江口西方不远。
    1967年12月至1970年3月，丰坪分店任日杂负责人，证明人覃继明。丰坪在新江口西北八里路。
    1970年4月至1971年3月，南海木天河分店百货负责人，证明人梅运云。
    老李在南海经常搞会计，她是会计。
    1971年4月至1972年1月，青林分店任百货营业员，证明人黄少全、覃继明。青林又叫大栗树，即今状元村西流村。
    1972年2月1日至1974年10月，在大同供销社新场分店任生资负责人，证明人熊家清。当时，周大宽任新场分店经理。
    1974年11月至1975年10月，大同胡家铺分店三统员，证明人依是熊家清。1975年11月至1976年5月，胡家铺分店任百货负责人，证明人张泽顺。1976年6月至1977年11月，胡家铺文具日杂负责人，证明人熊永凤。1977年12月至1982年4月，大同胡家铺分店工作，证明人文新龙。远近之人一见老李，但见她面如树上的牛奶熟木瓜，清香甜蜜；个儿矮手脚麻利，读书少阅历丰富，业务精，待客动真感情……。无论是在门市部，还是职工生活住宅区，李母作为正式职工在分店同事心目中的分量和特殊性都无可代替。连丰的人都说，李会计当年给他（她）们解决了蛮多的困难和问题……。86年4月，凤小妪退休。86年，县社在站里搞验收，站被评为优秀；李母在胡家铺分店呆了约十二年后搬到沙镇购销站大楼三楼夫儿住处，时老焉已在站里任六年主管会计后在站办公室任材料员，刘效武接任会计。镇卫生院门诊医生浦明高、王全才、许汝贤、李友梅等经常接待病多的李母，以后是年轻人接待……。
    年年岁岁生意好，红红火火收钱忙。生意兴隆同地久，财源广进共天长！
    李母常叹自己三岁把妈一死，没人照看，衣不蔽体没棉裤穿就得了病。过粮食难关，脱肛痔疮还没好就要去上班，男的玩，女的盘存，盘存到深更半夜，次日早又要开门。拖儿带女，自身都难保，哥哥贾常茁又来……。几个月饭没得吃的，没得油吃，三子妹小时候都是靠李母和李爹爹贴米推面把他（她）们养大。食堂里一个月25斤米不够吃，二两油都没有，李母那时连妈子都没有，由老老推磨贴米。在供销社搞十年只加3元钱，拖成一身病，每年吃药才好起来。她表现最好，走到哪里都是表扬……。五几年四十几块。她33元，老焉18元。1958年起她在南海拉家渡上班，搞了十几年。工作担子、生活担子弄得她人负担好重，几十年未睡过一个好觉……。遭了邪的人才知道干难辛苦；没遭过邪的人就不知道干难辛苦，容易走腐败道路。
    七几年，松滋县沙道观购销站还叫松滋县沙道观公社供销社，当时用的销货发票的购货方有时间（年月日）、品名、数量、单位、金额、备注和合计金额；底下的制单则是销货方。第一联是存根，第二联是发票。
    李母当年66岁，1983年在湖北省松滋县宛市供销社因病退休，1987年因所属胡家铺分店行政体制变动，合并划到沙道观购销站管辖（此前归沙镇北偏东的宛市管辖），以后她便和另外一名曾老(曾先奎)共两名退休人员在该单位领取退休金，这当时是松滋县供销社同意，购销站认可接收的。宛市供销社和沙镇购销站平级。
    1997年3月至2000年10月止，李母和幺儿子在沙镇胜利街头搞个体经营户（个体经营），在原商店的楼梯间门面经营针织品和其它食品零售，总金额贰仟元整。1997年3月17日，工商所发了鄂验1998营业执照，为松工商个字H06313号。
    1997年12月，购销站实行社会养老保险统筹，通知每个退休职工交保费1500元，当时站的景况还可以，经济效益还存在，还没破产，李母和其他在职职工一样积极拥护，找吴朋优按标准足额上交那1500元——这事还远在单位破产以前。2001年6月，市劳动局增加金额65元，调整后她养老金合计470.20元。2002年元月，购销站破产，站全体退休人员转到镇邮局发全额工资。李母破产前正工资470.20元，只发70%就没得这么多了。少拿的30%多少记不到了，计算一下就出来了。这年站里突然实行退休老人进保要在职职工带，三个在职职工带一个退休职工。老曾八十几了仍坚持锻炼，每天走八里路。
    退休后，在由李母和老焉、红而所组成的三口之家中，她还是买菜能手、主妇、园艺师、医药行家和缝纫工。在当地镇子上，她是个体摊主、推销和打货专家。她对仨子女和老伴的管教算是很严的，喜好看政治新闻，关注时事政治。晚上开电视不及时就说耽搁了她学习。在人们的心目中，她是一个精明的贤商。她曾四到北京，而老焉三次，红而仅两次，都是老二李放鸽有出息沾的光。有的老人说她一身红。她有着正确的历史观、国家观，在一些人看来，她是一个有一定共产主义觉悟的非党老实人；有的觉得她是一个没有党籍的准党员。她有经验和能力，爱好看新闻，没有学历而有惊人的毅力，三子妹都曾听她苦口婆心的叮咛道路决定命运，听她讲时间还好长远好长远，听她聊毅力，受她的影响很深……。
    李母的名字是她很小时刘方老师给她取的。可惜她一生也不会骑自行车，精神有时残疾更是她的大遗憾，世人应该原谅、怜惜和包容她！
    堂前屋后，李母亲手插栽桂花树。洗衣基本上都是她的，有了洗衣机，就省下了不少事。衣裤或鞋袜坏了，她就在大门前缝缝补补，一搞叫红而解线头子，或穿针。
    她生于阳历6月1日，这一天的水果含义是代表进取的牛油果——她拥有很强的上进心、聪明而且做任何事都不错的天分，不过处事方式较为自我，除了恋人的说话，从不理会别人的意见和批评……。
    2006年8月27日晚上，红而听新闻上播《企业破产法》即日起正式在全国施行。
    2006年11月14日，李在供销社院内家中回忆说：
    供销社的人最苦，那时候好苦哦！又要愁自己，又要愁生活，愁儿们、老人，愁每一天的生活。养了个儿，还要养三家的老人，那时的工作不是和现在，一天到黑儿都在嘈，一天8小时工作制，工作要求先进，吃苦耐劳，根本不讲吃喝，不吃饭都要把工作做好，痔疮发了引儿都要去上班去，到厕所去都有人监督，时候去长了要扣工资，我们老年人是遭了邪的。学听，学讲，拼命干，生意精站起把人家说得坐下。看别个搞匹头几多快，就在一旁学，在实践中学经验，长才干，看季节，看气候，先卖什么，后卖什么，顾客兜里再好多钱都能跟他们搜空，价太还很了，就叫还加一点就给他，多推销，多卖钱，不是水货，把陈货搞出去，拖完了算了；他们不介绍，也不做声，人家说买什么就买什么，所以我在胡家铺比谁的钱都卖得多，上业务比他们哪个都卖得多。那时候在哪里都争强好胜，只受表扬，受不起批评，工作不分日夜，1个人当3个人，一条街6、7个业务一条龙只站两个人，半夜喊还要开门，关活门不管死门。盘存盘艮夜子都不睡早床。一个见面会一开蔬菜就吃光了。好的不用多，一个当三个，做三个人的事还要做别的……。
    07年10月27日，时已在楼梯间门面开店，李母携子在沙市进货，在红城客运站上厕所时不慎头被撞破，一摸一手血，疼痛难忍。后找到附近的小医院里，一女护士给她打了疤子，随后两人乘车返乡。
    2009年10月，市劳动局发新退休证。社保局给她发月基本养老金634.35元。
    2011年1月14日，李母又对红而唠叨起来，要他早上发火、弄早，样样都要搞，不要怕脏，这样的人才有用。不要在洗澡或搞事的时候休息，和大人唱别腔，演对台戏。天都硬气人不知道硬气。
    12年3月22日早，李母独自去市里买医保。年轻人都是开车子去的，也许是关系户。不通过信访，他们还不得跟李母搞喔！每年一买，一个人四百，十个人四千，很要拿几个钱出来呢！清晨去的，295块买医保。顺便买了六盒山东阿胶浆，一百多块，有病早治，无病早防。李母对同兴堂药店里的人来说毫不陌生。瞧这瓢泼大雨，领导给她选的个好日期！10点半左右就回来了。5月15日上午，李母对儿子说昨晚梦过长独木桥，吓死人了……。
    12年9月1日，企业实行工资集体协商制度的政策开始在松滋推开。
    19年4月22日上午9时，李母带身份证去新江口社保局办了核查。在市邮政储蓄银行快捷取号，排队等叫号，前面一人过后，填了长期的个人账户申请书，第一联银行留存，第二联客户留存。午后带申请书、核查单、财务科留言条和凭条回镇，准备办一张存折，用于社保局发工资。
    红而的医药费经常由妈出，老妈八十几算断了，病多药费多，出不起；老父只能搞他的，一个人只能搞一个人。一杯人参被空了，李母心疼……。
    凤母曾在松滋见过很多领导，如孙贤坤、张静、邓应军、余剑平、周传早、荣文平等。
    日啖龙眼过卅颗，不辞常做港城人。
    大便失禁，凤母饭前吃补中益气丸；眼睛看不见，饭后吃明目地黄丸。她几乎没有断过药，药吃后，新新的各个空药盒堆满旧塑桶。子女劝诫也不管用。
    年过八旬的凤母曾言：
    跑老东时她13岁，跟着大人一起跑，黑天在坟边过夜，不敢回家。后来搞宣传没日没夜，颈部受了凉得了颈椎病。现在什么都有，那时候什么都没有，没得买的。老人搞不动了，还要操心吃、洗、忙家务，困难多多，忧心大，做儿子的要报恩，关心老人的疾苦。人无事做，事无人做，身子要勤，将良心吃饭。养听话有用的儿子老人就享福，养不听话没有用的儿子老人就受罪。妈妈虽在工作中当模范，当先进，但跟着爸爸苦死一生，遭邪遭尽，爸爸年轻的时候就是不听话受处分降工资，妈好不容易把儿女拉扯大，想跟着儿子过好生活总是不容易……。为儿们枕头或穿不暖，受凉的病死不好看，湿毒上身，气管炎、关节炎、颈椎炎、腰腿痛都来了。冷天里要早歇息了，健康是本钱。自己不预防早就瘫了。支气管炎是肺虚引起，五味子治肺虚。不能吃生冷，风湿病一年死好多人。她这痔疮拖了五十年，时间拖长了看不好。药费比吃饭贵几倍，买药会把家里搞穷。人不脱离劳动才不会变质、腐败；脱离了劳动就会会变质、腐败。家里人都很勤，没有懒的。家里的事混不来，要搞的。掌握好吃饭、洗澡、睡觉三个时间，你就有了本事……。好习惯是受用不尽的财富，坏习惯是惩罚无期的债务。
    困难象弹簧，你硬它就软，你软它就硬。忧劳可以兴家，逸豫可以亡身，要奋斗就会有牺牲。不吃苦中苦，哪有人上人？
    19年9月15日，凤母在人民大道优特药房下台阶时两步当一步走，重重跌了一跤，脚板都跌青了，被人搀扶起来一个人走回家。买了田七治病，为勇把田七磨成粉，一次只能一小匙，可凤母一下就在大杯里放了三小匙。这月27日，凤母在振华药房买田七一小袋100克80元。另一药店里的艮田七这个价她没买，价还不下来；但当归头片100克20元，又鲜又白，她果断买下。中医院旁终于买到她想要的医用拐杖。由于走了远路，身体受不了，凤母到屋后就困在了床上，父子则无事。次日她依旧按《百草良方》打点中药，也未出门。
    2019年12月8日夜，李母开始叫红而给她注射近五十元买的沈阳得康医药科技有限公司出品的3g泰痔壳聚糖肛肠抗菌凝胶，一连三天，蓝色注射器随后在暮色中丢弃。后贴二十几元买的肛泰，果然是济阳堂说的国药准字，一贴见效。
    2020年5月24日早，李母去林子边做功回来在老方楼屋边上坡处再次跌倒。斜对门长她五岁住拐棍的邹母未跌倒过，一生就尽狗子咬过一回。6月，李母远红外理疗贴贴满肩，伤湿止痛膏贴满身。人活八十八，不知跛和瞎。
    楼屋后院的角落年年长满凤尾草，它别名很多，如金鸡尾、鸡脚草、井栏边草等，是一种蕨类植物，属于凤尾蕨科、凤尾蕨属，刚好印证了李母名字中的“凤”字。启凤的谐音词:起风，启封，凤起，凤栖，封起，齐峰，奇峰，气疯等，可谓内涵丰富。
    2020年6月30日下午3:38前，红而第一次去东港，当骑车经学堂街村十组后张龚闸边时，在一望无垠的绿色麦田上之蓝天上，竟然发现横着一股酷似凤凰的白云，惊喜不已！
    7月6日上午，李母在农商行换本子后领取到第一笔老年人金7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