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涂轰作品集》三【10】大同中心 乡之分店

    大同垸中心供销点
    大关桥分店生意红
    1989年6月至1990年2月，红而在松东民主街、自力巷、兴建路和集贤街之交的站职工住宿大院待业，其间通过镇武装部预选，成为一应征人员。后在南海磨盘洲参加新兵征募。
    1989年10月30日至89年12月5日，红而成为镇劳动服务公司培训班学员，就业许可证编号：2039。
    1990年4月，红而在松东镇北郊大关桥分店生活门市部从事经济工作，先后任学徒、营业员、出纳、事务长，直到1991年2月。
    老采沙河065乡道边，钢材黄而干枯，芦苇的头是长矛上的缨，丛聚成林，和狗尾草一样摇曳多姿，为路人捧为异景，好想于此写生！
    藏在路下的林子后小解没人注意。矮树树篱星罗棋布……。
    分店位于9号路向家渡（关桥）、大关桥、丁家湖（同心）三村交界，地处大同垸中心，沿采沙路065乡道距沙镇15里路。
    生活门市部卖枝江小曲、糖、袋盐、黑豆豉、花生、八角葵、木耳子等；各种糖果、罐头、香烟，还有茶叶子、火纸等万货俱全。因为小学学过，数学也不是门么气不通，没几天，红而算盘就打得很熟练了。存单也一样在这乡野之店流通。十里八乡的顾客来店里，各种锅盔的怪味也进了店。人们看货之余也打量起年轻的营业员，但见红而瓜子脸、萝卜头，矮个儿，俊俏不多见，不爱讲话，慢条斯理，做事认真，直觉一股清凉油味袭来……。店外可见棒汉子夏道新在屋门口竹扫帚打扫卫生，和店里的人经常相互对望。政法高官老雷时不时来店里和营业员们寒暄交流。妇联主任也认识红而。温家潮分店的高个子经理周昌发下班回九号路南邻分店的家中休息，也时常来寒暄。对门梅良洪一边给人理发一边和旁人拉家常。
    分店不时看见镇政府和镇其它相关单位的干部们组成工作组下乡帮助解决生产生活中遇到的各种问题和困难，有的还认识红而的父亲渥祥……。后来兴起了村村通广播，也在服务着一方三农，把地肥水美的乡村变成了热地。
    乡下的集市叫圩场（xūcháng），即＂墟场＂。早上，圩场卖主中总会有附近廖中会、周祖四、孙家银等的身影。附近有理发店、裁缝店、维修站、医务室。生资对面打麻将输红了眼，互不给钱，发生口角后不欢而散……。这一带人熙熙攘攘，无业游民、流浪汉、矬子等形形色色的人随时都看得到，又有多少人把鸡瘦如柴的下乡书生当成他（她）们的好娃友？不搞事，就不能生存，难怪乡里的伢子们比街上的干练得多……。卖鱼的贩子忙着给买鱼的顾客刮鳞。底层或下层社会的土包子、乡下佬穷在一块了，低收入群体反而更懂得感情。
    张普新开麻木往返于乡间路。余昌新下课后到店里买点日用品。周家两弟兄虽一个个儿大，一个个儿小，在这一方都很出趟。不知姓甚名谁的伢子不占少数。老大出走远方跟媳妇不辞而别，女店员热闹人在店内开导媳妇……。
    湖北省布票有壹市尺票面的。
    生意清闲时打打象棋，一些亚健康人群聚成一坨围观，一片乡音乡情，放荡不羁地欢闹！大关桥分店内，廖中会大模大样地健步从柜台外走到里面和营业员打棋，审时度势，步步为营，想杀杀对手的威风……。
    老实巴交的红而下班后给菜园子淋水，从跳上一桶一桶往后提。多搞户外运动，活血化瘀，提高身体的抵抗力，也减减肥。无论是水土不服、消化不良还是感冒、搞事吃力，红而都一一撑过去了……。
    一次红而回镇上后，上二楼来到购销站财会股。政工股长老兰靠着椅子站着当众笑眯眯地说，红而明天想向政治干部方面发展。红而没说二话。站经理、法人代表傅昌举听说红而此前在学里英语成绩蛮行后，在财会股鼓励他，颇有气势的对红而大声道：＂（英语）要赶快学……＂。经理亲自鼓励，红而当然十分激动。回店后还将感激的话写在笔记本上。只是多年前，红而在初二好班毕业前曾获得品德类的遵规守纪星，从来都没有听到人有此传言。高一期末考试和高二期中考试相当于获得了学科类的学习进步奖。中学时学科类的（英语）成绩优奖的荣誉从校内外传出，光环长时间伴随在红而身上……。红而只觉是名声在外。
    红而在大关桥一带居住的高中同学有余勇东、尤氏（女）、易氏（女）等。余跟张春和之子张麻木小学时也是同学，而张麻木长红而两岁。数位高三复读的男生从分店门前经过回乡下家里。听尤太芬说钟春华的家亦距此不太远。高三时，红而在生物这门课的一次测试中虽离及格只差一点，却是全班最高分；在物理《磁场》一章的测试中因及格成为科文老师现场点名的学生之一。
    余常锐，以前在松宜煤矿石家湾挖煤，后调购销站任业务股长。某次余下店，和职工们一起在生活门市部北厢厨房里吃饭时，饶有兴味地说他到哪里都有饭吃；称红而是闯将，因他既不象佘泳运等是供销学校毕业，又没有相关经验，高中毕业后到分店搞事，商品繁多，群众复杂，也能慢慢适应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啊……。他还津津有味地说到自己以前以站里干部的身份到某乡村住队的经历，一起住队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共青团干部，根红苗正……。
    一次红而从乡店回到镇上，经过位于自力巷和胜利街之交的商店五金门市部时，慈祥的李妈大声称呼红而为＂红管家＂，心里甭提有多美啦！而当时自己只是分店一个出纳而已。
    另一次在生活门市部，艳金达说邹应格太滑稽了，而李元勍则说红而强些。身着黑呢子大衣的原大关桥村彭支书将新买的明光锃亮的自行车停在分店门口，和李元勍、李铉斐等聊起天来。他喜欢谈一些他到县里去参加公开选拔乡镇领导干部考试的经历，批评红而硬秧得……，不象他哥哥（焉为勇），老虎都打得死。
    在分店，老陪老板到客家吃饭。开始还文绉绉的，见不得三宝，喝啤酒吃完饭后就融化了……。沿采沙河骑车回镇上站大院，红而和家人在一起吃饭时，谈到在分店曾随张经理、孙大归和屈定发到大关桥一农户家吃客饭，父竟凌厉而严肃地说店里人到周边农户家多吃一餐都不行！伢子光理论知识，没有实际工作经验，有癔病，做事粘乎乎的，眼高手低，老这样可不行。傍晚，红而一个人到离分店不远的花园老家吃孙氏婆婆炒的锅巴饭，香酥可口；天黑前乘兴回店值班。
    同工同酬，每月能领到工资。踏上拐了，有出息了，心里欣慰不已！
    胡壮飞、陈士兵、佘生军、傅经理侄女、覃兆琼、兰正新等携带各自门市部货品下乡来，到分店生活门市部门口搞促销活动，给分店带来了热闹气氛，也增添了活力和新的亮点。胡壮飞是以前大关桥分店的经理，这次阔别多年后重回故地，高兴地拉着一位原先熟悉的老翁深情地说，下乡办合作社，方向是正确的……。这位老汉也认得李母。多年以前，覃姐在新场供销社，和红而嫂子在一个门市部上班，那时还很小的红而和她还相处过一段呢……。
    都是站柜台的人，红而与那种阴险虚伪、搞笑整人的老板和职员格格不入。如何独当一面，与浪荡子、酒色之徒甚至可能会残民以逞的冷面人周旋，把他们和平地打发出店门又保护好店里的家当，提高达产率，增加销货，的确是一件不简单的事！
    端了人家的碗，就要服人家的管，让人怎不赍志而悲？店里人好象有咄咄逼人的先斩后奏的特权，这叫红而感到矜持、不安和一种受害地屈辱，一个高中生岂能轻就范于事务主义者而沦为受气包？
    在一片＂他家蛮遭邪＂的小道消息声中，红而被不知什么人使起的刑满释放人员打得差点暴死村头，尊严扫地，表情窘迫，心里慌慌张张，甚至成了一方人隔岸观火茶余饭后的谈资……。站柜台的人没有下手、走卒，也没有安全保卫，导致安全受威胁，人格遭凌辱，生活受影响。那阴冷残暴砸向红而头顶的拳头象雪虐风饕，也象定时炸弹，使他落荒而逃，微交尽断，回天无力，也悍然违背了《忠孝良方》上所说的“积善修佛之人切莫毁他”的教示。《水浒后传》中宋世骏（宋江之子）曾说，真正的敌人，就是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给予你最致命的一击。韬略和剑术过人的宋世骏最终失于人品，但他讲的那句话却不失为至理名言。好事不出门，坏话传千里……。家庭情况令人心酸的何止几个人，危机与希望总是并存着。靠山山崩，靠水水流。人气人怕天不怕。永远不要放弃自己，即使所有人都放弃。
    1991年2月至1991年7月，红而被调到大关桥分店生资门市部任外卖业务员、门面开票员。3月，生资周围的油菜进入盛花期，黄黄的油菜花蔚为壮观。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片片姹紫嫣红、芬芳斗艳，油菜花的清香扑鼻而来……。远离城镇的多情的土地啊，你可在静静的听一个高考落伍者把失落的衷肠倾诉！不远地也有高中生成绩好，家里条件不好。头一年没考取，后来疯了。1991年化肥票有壹市斤、叁市斤、贰拾公斤等票面的。生资除了卖杀虫剂、杀虫脒、敌敌畏、多效唑、**乳剂、井冈霉素、三九幺幺，还卖呋喃丹、粉锈宁以及20%可湿性粉剂——叶枯宁等可以大规模消灭害虫的农药。杀菌剂、杀虫剂、除草剂、调节剂的分类让人一目了然。要种好油菜，首选圣光牌，圣光华皖油4号，高产栽培，亩产可达600斤以上。生资是分店周边广大乡村的配肥中心。袋子鼓鼓的化肥碳铵、磷肥、钾肥、复混肥、尿素、过磷酸钙等，隔一段就有两男司机专车从省城武汉运来，车停在门口几个搬运工立马搬到仓库屋。农户买主们交钱之后开提货单（肥料票），盖章子，凭票把化肥运回家。大多数农户是用板车或推车子驮回家去的。有的大叔人都有些老朽了，可还是不得不劳动。锄头、钢锹、自行车、板车、手推车、螺丝、铁丝、钢钉、抓钉、犁、制钵器（栽钵器）、中耕机、镰刀、竹扫帚、薄膜、手动喷雾器配件，还有其它一些器物的部件或零件应有尽有，和农药、化肥陈列在一个门店只是位置有所不同。生资墙上并排悬挂着农药进货检查验收制度、农药仓储保管制度、农药购销台账制度、农药安全使用制度和农药质量管理制度。生产资料的涨跌价直接传递到村民消费的价格上。零化肥用磅秤称，铁丝等用杆秤称。称秤，过秤，过磅，收票，点数，打帐，每个手续都不能出错。卖薄膜时耍啦耍啦扯成比大筒小的小筒，银光闪闪，让人感到农忙中也有清新，又仿佛是丰收的气象在欢快地跳跃！脱销或紧缺的商品恨不得马上有车子运来补上，站里自有人负责重要物资的调拨。李铉斐个矮脑灵，着白背心，爱喝酒，党员，他时时教红而要有收捡，走路快当，有时既象威严的法官，又象不怕虎大的准将。他看不起农盲，漠视老实人疾苦，后和红而渐渐疏远。生资股长也会下分店。
    生资隔壁的黄连银，个头不高且瘦，三四十岁了，拉债做生意，田里又良莠不齐了，到店里和孙大归聊天，看见红而笑嘻嘻地对孙说，他哥哥以前在这里搞的时候，我还跟他哥哥还闹过一回毛嘞！说话之际面带歉意。他那张晒得红红的脸一咧嘴笑起来简直就是标准的土包子。黄有孩子，爱人是四川的。后黄竟然在采沙河路死于车祸，政法高官雷玄德还代表村里向开拖拉机的肇事者讲理索赔，果然是大关桥的老干部，那气魄还真让人敬畏！红而没想到身边一个活人，几天不见，就这么久违了，甚是嘘唏！
    同行之间要和为贵，但见面不说话，说话就顶嘴，顶嘴就招骂的局面也不是一个后生能左右的。老实人也可能被俗人指背脊骨，甚至为唾沫淹死。双抢时节，田里要的劳动力多，劳工集约度高的互助组应运而生，魁梧的人和彪形大汉亦请到家里来帮忙，生产如火如荼。下班后，老李和老孙都回家去了，红而独自徜徉在生资后面的青麦香园，努力理清思绪。高中毕业一路走到这儿不容易，感慨良多。无垠的碧野让人流连忘返，芳香扑鼻，风景这边独好；却一时作不出一首象样的诗来。
    91年7月半月，红而和李母、老父第一次探亲去北京，武昌南站上火车……。抵京后，在北京使馆区、天安门、故宫、人民英雄纪念碑、***纪念堂、北海公园、颐和园、国际饭店、王府饭店、国家奥林匹克体育中心、亚运村等全国著名旅游胜地游览，其间还经过北大、清华、中关村。住北京东城建国门职教中心，最后一天八一还荣幸地成为天安门八一阅兵升旗仪式的见证人。半月后三人返回湖北抵汉口火车站，从武汉乘公汽返回松东。武昌南站离傅家坡近，离汉口火车站不少于三十公里，后来又建起了武汉火车站。北京回湖北火车有时停汉口火车站，有时停武昌南站，都有。
    1991年7月至1992年6月，红而重新被调回前面的生活门市部任营业员。掐指算来，下乡到大关桥的时间一起是二年零半个月。
    无文化的美女人野调无腔，恃宠专制。花花公子、二流子、辣小子欺凌乡里，怙恶不悛。大同民风刁悍，人邪财，奸心大。酒鬼酒力发作，扬言武决惹祸秧……。斗殴官司都因气，人忍万祸皆灰烬，不忍百福皆云消。厌观流俗，横眉冷对各种势利眼，能否再忍耐……。
    戴镇长下乡，和杀猪老熊开松等从分店门口经过，对他说遭邪不可怕，只要还有一根精神支柱，天就塌不下来。言罢过桥西去。
    一次，身材俣俣的张敦忠在镇上对红而说，你蛮狠啦，拱倒了三个。那时，他已调到站庄稼医院。他所说的三个是指先后在分店搞过经理的张敦忠（他本人）和李元勍、李铉斐三个。到底下蹲点是红而下学后走投无路的无奈的选择，竟全然不知这！
    谁也不知道更永远也不会管，红而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和何种方式？
    分店是镇供销社农资供应系统和农业服务体系在乡村的展示中心。
    彭丛林调镇政府后，政法高官雷全德接任大关桥村村支书，之后是李志超、邓绍新。多年后，社区合并，大关桥、关桥、丁家湖合并为向家渡社区，党群服务中心迁址建新楼，赵生权当了支书，向家渡采沙河边兴起数家新厂房……。
    2007年1月7日，分店原址北多了三个架设电缆的两种巨大的不同形状的铁架子。拖拉机手两只眼睛直盯着前方的路，忙着给村友拖做屋砌墙用的水泥。镇长又分期到田间地头指导农业生产，看望重灾户、特困户，安抚五保户、倒床户了。向家渡3组有一名叫鲜于井兰的，一听就知道是女性。
    1992年6月到1994年，调离分店的红而在松滋县沙道观商行文具、百货柜任营业员。柜长曾惊言底下蛮乱……。红而对平时喜欢聊言情小说的她从未下去蹲过点而能对底下局势之不妙表达如此见地的她甚感折服和钦佩！商行的顾客或从大门口经过的行人有好多都是十二里路外大同中心店里的顾客或门口的行人，看见以前的老熟人红而后纷纷打起了招呼。
    松东镇便民服务中心2009年的财政惠农政策中的补贴项目、标准一目了然：粮食直接补贴每亩10.6元，中稻良种补贴每亩15元，能繁母猪补贴每头100元，玉米良种补贴每亩10元，小麦良种补贴每亩10元，油菜良种补贴每亩10元，棉花良种补贴每亩15元，农资综合补贴每亩40元，大型农业机械购置补贴咨询市农业机械局。财政惠农政策对调动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增加农民收入，充盈农民的钱袋子从而稳定三农具有重要作用，而农业生产的稳定和增长则是管好通胀预期和经济发展的关键所在。
    2011年1月14日，松滋新闻报道大关桥九号路桥上廖中会因过失在自家楼里引发大火，烟焰张天，殃及周边。派出所将依法拘禁他10天。
    九号路桥上老采沙河路和沿采沙路过八号路桥都可到花园岗老家。九号路和八号路之间有一小桥，桥北有一家收购，为枝江市银丰粮食代收、松滋市新宝粮商贸。八号桥东是红花村五组。
    枝江至松滋、新场至沙市的客运班车分别开通，使采沙路的交通状况大为改观。
    19年春，红而在霞山陪李母去粤纺城，返回时经过人武部旁的省农资总公司湛江公司。
    2020年1月5日大雨，上午，红而在镇卫生院治疗室从连丰来的正在那输液的小学同学青松口中获悉，当年在连丰上小学时常在一起的吕姓同坐男生是大关桥人，他叫邦芬。青松在外打工。红而那时太小，没在意他的全名，小学后再也没有见过他，有时还想起他。几十年过去，终于从老同学处打听到他的信息，心里很有些感慨！
    大关桥东乃祝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