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王牌之实力至上》第六十章 练习赛前夜

    集训第五天，早上七点半。
    泽村荣纯一年级四人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行走在通往食堂的小道上，身后有人喊，“降谷！泽村！”
    一年级四人组停下脚步，转头看去，见到了克里斯插兜站在不远处，语气平淡的吩咐道：“下午进牛棚……做好准备。”
    泽村荣纯和降谷晓喜出望外，小凑春市在一旁打趣，“终于如愿以偿啦！虽然腿脚都在发抖。”
    “谁……谁来接我的球？”泽村荣纯一脸期待，“不……不会是克里斯前辈吧……”
    话音刚落，一人从克里斯身后冒出，一脸不爽眉头紧皱，高声回答，“是我！有意见吗？”
    被突如其来一脸凶相的宫内启介吓到，泽村荣纯连忙哆嗦否认，“没……没有……”
    宫内启介闻言鼻孔吹气，哼了一声，越过众人朝前走去。
    克里斯在一旁为众人解释，“是宫内自己提出要来接球的，作为一军的捕手来说，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泽村荣纯和降谷晓一愣，转头看向逐渐远去宫内启介的背影，耳边是克里斯对宫内启介的认可，“别看他那副样子，可比一般人有斗志多了……要是大意，连御幸也会有危险哦。”
    宫内启介独自一人走向食堂，脑海之中不时想起两个一年级投手刚才的反应，捏紧了拳头，鼻孔猛地吹出两团粗气。
    “哼——”
    下午四点。
    泽村荣纯和降谷晓到牛棚参加投手训练，为他们接球的捕手正是一军三年级宫内启介。
    穿着整齐捕手护具的宫内启介蹲在捕手区，将手套摆在红中的位置，目光落在不远处对面的投手身上，大喊一声，“降谷，开始吧！”
    降谷晓面无表情地站在投手丘上，右手握紧棒球，摆好姿势，甩臂投出——
    白色小球化作一道白光，被捕手宫内启介轻松地接下，发出“碰”的一声。
    降谷晓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些呆滞地看着稳稳接住小球的捕手，克里斯双手交叉抱胸站在一旁，平静地陈诉着事实，“你有什么可吃惊的？宫内可以轻松接住机器投出的150km/h的球，不用顾忌什么，全力投球吧！”
    面对克里斯的劝解，降谷晓只能闷闷地点头称是，不甘地捏紧了手中的小球。
    可恶……
    太累了，球速下降的太多了……
    克里斯对此并不意外，以降谷晓不算好的体力，在历经五天的集训过后，早就消耗得所剩无几，难以投出平时的球速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下一个泽村，最后是日高，你们交替着上。”
    三个一年级投手异口同声，“是！”
    泽村荣纯站上投手丘，一边回忆起之前投球的姿势，一边摆动身体，将小球猛地掷出。
    宫内启介眼睛一缩，视线内那个小投手摆动右腿，倏地朝本垒的方向一踏，此时被身体遮挡住的左手才猛地冒出，造成了零点几秒的视觉延迟。
    等小球以不快的速度迎面飞来，这时捕手才急忙抬高手套，企图接住这个远在好球带之上的偏高直球。
    “碰！”
    白色小球砸到手套边缘，在捕手尚未反应过来握住小球之前，朝下落去，最后砸在地面，朝一侧滚动。
    宫内启介一边反应迅速用手套罩住滚动的小球，一边吃惊地看向投手。
    怎……怎么回事……
    从正面观察的话，这么难接吗？
    这样的情况，引起了牛棚众人的注意，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投捕二人。
    一片静默之中，率先打破僵局的是一直注视投手的克里斯。
    “球太高了！”
    泽村荣纯吓了一跳，看向一脸木然的克里斯，这才回过神来，紧张地转头，高声朝捕手大喊：“我可以再投一球吗？”
    克里斯看着紧张得直冒冷汗的泽村荣纯，不得不轻声安抚，“别着急！一球一球认真地球！”
    “不是这样的……”泽村荣纯慌张地朝众人解释，“因为好久没进牛棚了。”
    一旁的降谷晓也不甘示弱，尽管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伸出右手，做出握球的手势，浑身散发出一股难以忽视的气势，“下一球全力投球吗？”
    克里斯依旧双手交叉抱胸，颇为无奈地开口，“都叫你别急了……”
    但很明显，降谷晓和泽村荣纯对得来不易的投球机会十分重视，丝毫没有松一口气放下心的意识。
    克里斯虽然对此颇为无奈，但还是为两个一年级投手的投球热情感染，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浅笑。
    他的眼神扫向降谷晓身边的黑皮肤少年，却见到后辈正低垂着头，同时左脚来回在地面上摩擦，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深深吸引着他。
    克里斯眉头一皱。
    一股异样的感觉自内心深处浮现，但这个情绪被他压下心中，看向再次准备就绪的泽村荣纯身上。
    “碰！”
    伴随着不大不小的声响，三个一年级投手结束了今天的投球训练。
    “集训最后的两天，我们会和其他学校进行三场练习赛，泽村、降谷、日高你们在周六三人要合力投完一场比赛。”克里斯一脸平静地宣布。
    这话一说，泽村荣纯和降谷晓两人惊喜交加，下意识地靠近克里斯，“真的吗？能比赛吗？！”
    御幸一也再次稳稳接住丹波光一郎投来的球，侧过头看向骤然吵杂喧闹起来的一年级投手，对于高兴喜悦到无以复加的泽村荣纯和降谷晓，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视线转向降谷晓身边的日高安纯身上时，不由得一愣。
    那个后辈低垂着头，似乎正看着自己左脚摩擦而扬起的灰尘发呆。
    ……
    下午临近七点半，投球训练结束，投捕队员陆陆续续地走出牛棚，朝着食堂走去。
    “你们是没有力气了吗！动作怎么慢下来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惊起了众人的注意，纷纷转过头循声望去。
    在逐渐漆黑的夜空之下，灯光照亮了A面训练场，监督片岗铁心站在本垒处，正拿着球棒迅速击出一个高飞球，引得各处守备的一军二三年级队员相互跑动。
    小球以一个抛物线落在一二垒之间，二垒手小凑亮介抬起僵硬发涨的腿脚，朝小球落点处焦急地伸出手套，然而疲惫不堪的身体并不能如愿以偿地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球朝中外野方向滚去。
    这样糟糕的表现，自然引起监督的不满，“你平时的笑容去哪里了？小凑——！”
    回答监督的只有小凑亮介急促喘息声，汗水如同像坏掉一样的水龙头，浸湿了全身上下。
    “你看到了什么？”
    日高安纯侧过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的克里斯前辈，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场上顽强坚持的一军守备队员，仿佛刚才的发问只是日高安纯产生的错觉。
    日高安纯将视线从克里斯脸上移开，也看向球场，入目只有汗流浃背却高声呐喊的监督，只有疲惫不堪却咬牙坚持的前辈。
    “我不太明白……”
    克里斯闻言看向身边的后辈，此时他那张黝黑的脸上写着不解疑惑和隐藏在这些之下的厌恶。
    “这有什么意义？”
    日高安纯转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克里斯前辈，缓缓吐出一字一句，“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呢？这种纯粹为了考验意志而忽视选手身体的东西，对你们有什么意义呢？对你们的未来有什么意义呢？”
    克里斯闻言叹了一口气。
    “日高，你很害怕吧？害怕所有阻碍自己进入职棒的因素，无论是监督重视选手意志胜过实力技巧，还是这种考验选手意志而一时忽视选手身体的测试。”
    日高安纯挑了挑眉，”前辈……”
    克里斯打断了后辈准备吐露的话。
    “日高，东京如果不分区会有二百五十所高中参与竞争，残酷激烈的程度远在你想象之外，无论是西东京三大名门之二的稻实和市大三高，还是东东京被誉为常胜军团的帝东，他们的实力或者都远在青道之上……”
    眼神变得极为犀利认真。
    “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呢？实力至上的你，会怎么办呢？”
    随后转头看向球场，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棒球界确实是个讲述实力的世界，但却不仅仅只有实力的地方。”
    日高安纯低下头，踢飞了脚边一块石子，视线随着石子移动。
    石子滚动向前，砸在绿色球网上，随后落在球网一侧，而球网另一侧却传来结成哲也颤抖却坚毅，又断断续续的声音。
    “请……再给我……一球……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