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笔也给你一支。”
江絮晚想了想,似乎仅仅一小瓶牛奶并不能抵消什么,于是手中的三支笔也被抽出来了一支递到徐州的面前。
只是没想到徐州的目光落在江絮晚的口袋上,口袋那里一袋糖露出来了包装袋的一个角。
“快拿着。”江絮晚自然地把笔塞给徐州,然后将剩下的两支放进口袋,顺势把露出来的糖袋子推了进去。
徐州没有多问,把吸管插进牛奶喝了两口。
笑容如期在他嘴角扬起,“好喝。”
“……噗嗤。”江絮晚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但又意识到这样的行为不是很好,所以两秒之后,她赶紧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走吧,我要早点回去。”
江絮晚率先往前走,徐州紧随其后,空气中过多的留白让他忍不住找一些话题来填补。
“有急事吗?”
江絮晚转念一想,也确实没有必要瞒着徐州,于是轻轻点了点头,“晚上去火锅店兼职。”
在校门口,江絮晚一眼便看到了接徐州的车。
“我走了,明天见。”徐州伸出手挥着道别,又重复了一遍,“……再见。”
江絮晚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了他的局促,也明白他刚才那一句“明天见”是口误。
虽然知道徐州对自己的心意,不过,江絮晚不会知道他对于“明天见”有多么期盼。
因为她不知道,所以她只是在徐州刚上车的瞬间便丝毫不留恋的转身迈步离开。
林叔见自家小孩脸上挂着笑,发动车子后忍不住发问,“小州今天很开心。”
“嗯?”徐州一愣,后知后觉的目光挪到了后视镜上,确乎他的嘴角是挂着笑意的。
只不过,这抹笑意中也掺杂了一些其他的情绪。
徐州明白,明白得很彻底。
但他只是微微加深了笑意,点着头承认了林叔的说法。
……
江絮晚匆匆回了趟家,放下自己的书包,跟奶奶打了声招呼后,就赶去了北巷火锅店。
南部小城,北巷区域较为繁华,因为靠近中心的富人别墅区。
比起南巷,单看这里或许会觉得南部小城丝毫不差上京市和深港市这两座繁荣城。
但是在南部小城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江絮晚看来,并无太大的差异。
对于她来说,南部小城只是自己一个暂时歇脚的地方,她不在乎它的境况如何。只是在生活在这里的日子里,她努力着做好自己的事而已。
“老板,我来啦!”
火锅店的老板是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平日里喜欢坐在收银台后面的收银员旁边,戴着他那副酒瓶底般厚的眼镜看书。
前几天江絮晚偶然看到了手机上南部小城专网的招聘信息,便来这里应职。
那天只有这个老板一个人,思考着一句古文的意思。
江絮晚急着面试,便思考了一番,从自己的角度帮他解释了那句古文。
老板有些惊喜,“没想到这句话还可以有这层意思啊……小姑娘,不错啊!”
就是这样,老板收了江絮晚让她做服务员,主要给顾客们上菜,收拾桌子。
“考得怎么样啊?”老板听到江絮晚的声音,笑着抬起自己埋在报纸间的目光,温和地询问着,仿佛一个亲近的长辈。
“挺得心应手的。”
江絮晚不喜欢装模作样,比起假意的谦虚,她更喜欢实事求是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和骄傲。
她并不是不理解那些假意谦虚的人,因为她知道,他们之所以谦虚的说出自己不行,就是害怕结果不如意。
如果结果不如意,自己却提前表达出骄傲的话,似乎那样子会很丢人。
可是江絮晚不怕丢人,她是一个只在乎当下,争取朝夕的人。
“那不错啊。”老板看江絮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为她感到开心地点头,然后又把自己的视线收回到报纸里面去了。
江絮晚穿上火锅店的围裙,开始忙碌的工作。
已经有不少桌的客人下了单,火锅也都开始滚起来,江絮晚收好客人们的单子,进到后厨去食材,再一份一份地送到客人们的桌子上。
“您好,这里是您们点的菜,还差一份老油条和红糖糍粑,我马上端过来。”
江絮晚扬着得体的笑容,微微鞠躬,将菜一碗一碗从自己运菜的大铁盘上端到那一桌客人的面前。
“哦!江絮晚!”
江絮晚一门心思地端菜,压根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客人都有谁——所以听到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她有些惊讶的愣住,抬起头看过去。
“苏可寻?”江絮晚一下子认出来面前这个画着大浓妆的苏可寻。
“hello~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
“嗯……”
江絮晚没有多说的意思,因为现在她还在工作。
“我去把你们剩下的老油条和红糖糍粑端过来。”
说着话江絮晚又返回到了后厨。
“朋友啊?”
后厨的阿姨注意到了刚才的那一幕,所以问了一嘴。
江絮晚不置可否,只是模棱两可的“嗯”了一声。
“老油条和红糖糍粑,请慢用。”
放好菜之后,江絮晚收起大铁盘,想要回到后厨,然而苏可寻却叫住了她。
“诶江絮晚,有时间要不要一起聚一下?”
江絮晚自视和她并没有什么密切的联系,更何况之前徐州为了护着自己,对其态度并不佳,所以江絮晚对苏可寻这句提议感到十分的困惑。
微微蹙眉后,江絮晚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一个服务员,不能够将私人情绪太多的表露出来。
所以她礼貌地笑着拒绝了苏可寻,“不好意思啊,最近学习有点忙,所以没办法了。”
苏可寻遗憾地叹了口气,“啊……那早知道昨天晚上找你好了,我是在知雲高中考的试,待会儿就要回去了。”
“嗯……以后见。”
……
结束火锅店的兼职后,江絮晚脱下围裙,一边收了老板发来的今天的工资。
400元。
江絮晚有点困惑,昨天她也过来这边兼职了,这几天的工资都是220,怎么今天一下子多出来了180元?
耐不住心底的疑惑,江絮晚走近收银台,“老板,请问为什么今天我的工资多了钱啊?”
“这个是昨天带今天的奖励。”老板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笑得很温和。
“奖励?”江絮晚更不明白了。
“昨天的今天你不是考试吗?考试的日子你还坚持过来工作,而且工作做得一天比一天到位,理所应当有奖励。”
“以后还会有很多奖励的。”
“……谢谢老板。”
老板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火锅店门外,“快回去吧,有人等你很久了呢。”
“嗯?”江絮晚转身,看到了门外的卫戈。
两人目光对视上,卫戈露出了会心的笑意,朝着她招了招手,像一个接小朋友回家的家长。
“老板明天见。”
“明天见。”
江絮晚小跑着出了火锅餐厅,夜晚的冷气袭来却莫名的裹挟着丝丝温暖。
“辛苦了孩子。”卫戈伸出手轻揉江絮晚的脑袋。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江絮晚想到刚才老板对自己说卫戈等自己很久了。
“没多久,还好。”
“……冷吗?”江絮晚看到卫戈身穿一件单薄的绿色卫衣,和一条有些许宽松的牛仔裤。
相比之下,自己的厚外套更显得保暖了。
“不冷——你关心我啊?”
两天没见,再一次看到卫戈熟悉的调侃式痞笑,江絮晚就有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跳。
若无其事的挪开自己的视线,和他一同往前走着,手却无法自欺欺人——躲在口袋里尴尬地乱摸着。
意识顿了一下,江絮晚想起来自己在学校小卖部买的糖,“等一下。”
江絮晚拉住卫戈的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那包糖拆开,拿了两颗给卫戈,“考完试之后在学校小卖部买的。”
“这么乖。”
卫戈看着江絮晚解释的模样,心里所有的情绪就都化成了一滩水汇聚在一块儿。
“好好珍惜这个糖,这可是我舍不得给别人的紫色的……”江絮晚轻声嘀咕着。
卫戈凑过去,“说什么?”
“我说这个糖很好吃。”
“你不是刚拆吗?”
“以前吃过。”江絮晚反应很快。
“今天没有低血糖什么的吧?”看到糖,卫戈自然想到了江絮晚低血糖的情况。
“没……有。”
江絮晚突然想到自己英语考试时自己脑袋里那莫名的一声嗡鸣,以及那一身翁名所带来的悲伤情绪。
因此,现在她的表情透露出来了她有心事。
“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状况了?不舒服吗?”问题的叠加同样把卫戈的担忧层层递进表露了出来。
“卫戈,你说……”江絮晚微微眯起眼睛,望着附近的那一片富人区。
“你说人的一辈子究竟算短还是算长?”
卫戈的情绪卡在了拆糖包装纸的瞬间,“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就我一个人想好像不能想个完全彻底,所以,想要问问朋友,对比着看一下大家的想法。”
“我是第一个被提问的吗?”
江絮晚没想到卫戈反问出来这一句,不过她还是如实的点了头,“对,因为是英语考试,考完之后突然想到的。”
“嗯……我也不知道人生算长还是算短吧,因为每个人的生命都不一样长。”
提及此,卫戈的神情有了一瞬间的破裂,透出淡淡的忧伤来。
“有人因为病痛离开,有人自然活到老之后才离开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办法互相做参照进行对比,不过——”
“我觉得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人生就会显得很短,只身一人的日子则很漫长,所以我希望漫长的日子能换成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日子。”
“你呢?”
卫戈很快换上了笑容,温柔的询问江絮晚的意思。
江絮晚:“我不喜欢太长的人生,太长的话会把很多悲伤都放大,把很多遗憾给固化。”
江絮晚:“所以,其实我很想在最美的年纪离开这个世界。”
卫戈有些困惑江絮晚的思想,“最美的年纪离开这个世界?为什么?最美的年纪,难道不应该认真的享受生活吗?”
江絮晚轻轻摇头,“我不想耗到头,把这一辈子。”
卫戈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觉得最美的年纪是什么时候?”
“30岁。”江絮晚轻轻扬起嘴角。
大多数少女,应该都觉得最美的年纪是18,19岁吧。
所以卫戈对江絮晚的回答感到有点惊讶,“30岁?为什么是这个年纪?”
“30岁像人生的新起点一样,起点作为终点,总觉得很有意义。”江絮晚抬起一条腿,从一块地砖上跳到了另一块地砖上。
因为身高优势,卫戈稍微加大步伐就跟上了江絮晚的动作。
卫戈没有再多说什么,空气中的温度就如此陷入了冰点。
“那你呢?”江絮晚忍不住想听一下他的答案,总觉得他的沉默是有缘由的,她觉得是因为他心里有答案才会有这样的沉默。
“我想多活十年。”卫戈正色道。
“为什么?”江絮晚止住步伐,扬起脑袋看向卫戈。
“我想把错过你的那十年补回来。”
“错过了就错过了,很多事再来一次的话都会显得很无聊又没有意义。”江絮晚并不认同他的说法,“所谓的遗憾,就是要遗憾过了,你才会明白自己应该珍惜的是什么。”
“还有……”卫戈忽略掉江絮晚的这番话,“如果你在30岁离开这个世界,那就让40岁的我给你写一封信。”
“40岁的你?怎么给30岁的我写信?而且为什么是40岁的你?”
“虽然我40岁的时候你也40岁了,但是,40岁的卫戈,对于30岁的江絮晚而言,多出了十年。”
“就奢望一下,用那十年来弥补我错过的你的那十年吧。”
寒冷的夜风挂过,那阵不知名的悲伤又一次燎了江絮晚心原。
“……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没听懂就不管它了。”卫戈让自己的情绪回到现实中,“考试考的怎么样啊,江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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