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兴朝虽然不服,但作为现任总裁,他也不能眼看着这会给开砸了。
如果一直喧闹不休,那恐怕只会越来越乱。
要知道这股东大会是通过网络现场直播的,很多没能参加股东大会的中小股东,可以通过媒体收看现场实况。
南氏这样的集团公司,理论上无论是战略还是财务,都是没有秘密的,所以可以直播。
当然了,那都是官面上没有秘密,真正的秘密,都在台下。
南兴朝是现任总裁,如果股东大会黄了,打的是他的脸,而不是南辰的脸。
这次股东大会的议题之一,就是选出新的集团总裁。
本来大家都看好南辰会东山再起,看衰南兴朝。
如果南兴朝连这个股东大会都控制不好,那这开局就输了大半,甚至可以说是大势已去。
所以不管怎样,他得先稳住场面。
于是看向南辰,“南辰,你离开公司这么久,公司同事都很记挂,你就说几句吧?”
他没有叫南总或是辰总,是直接叫南辰。
客套的称呼都没有,相当于是在提醒南辰,你现在什么也不是。
南辰本来也不想说话,但看到会议现场乱成这样,他又不能不管。
这是面向全球网络直播的股东会,是南氏的盛典。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对南氏造成不可巨大的影响。
如果一家公司的股东大会都乱成菜市场,那如何让投资者和合作伙伴继续相信这家公司的有美好的前景?
所以南辰已决定,说几句,安抚一下现场的粉丝。
可是他如果冒然站起来发言,还是会显得突兀,有抢风头的嫌疑。
现在南兴朝点名让他说几句,他也就站起来了。
他刚刚站起来,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一张图片,用短信方式发的。
在微信时代,很少有人直接手手机发图片了。
而且在这个时候发来,南辰意识到不是简单的信息。
点开来看,是一张化验报告。
放大一些,是一张亲子鉴定报告。
内容南辰来不及看,他直接看结论,是证明他和南致远没有亲子关系。
他不是白桦的亲生儿子他已经知道,但他一直心存幻想,希望自己和南致远的父子关系是真的。
可是这张化验报告,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
南辰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双手用力地扶住桌子,依然面无表情。
他知道还有信息进来,那报告是把柄,对方有把柄,当然会提条件。
下面的人见南辰要讲话了,都安静下来。
他们想听听南氏的骄子要说什么?
第二条信息马上进来,是一排文字:宣布你退出总裁竞选。
其实和南辰所料差不多。
就算是对方不要求,他在知道非南氏子孙的前提下,他也不会再担任南氏总裁。
此刻心如死灰,看着台下的人群,脑海中一片空白。
手紧紧地扶着桌子,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
现场的高清摄影机迅速给了他特写,大屏幕上现出他冷峻的帅脸。
还好,他是没有表情的人,没人看得出他此时内心的汹涌。
南辰,要稳住,不能让南氏因为你的崩溃而受到影响。
你不能崩溃,因为你是南辰。
提醒自己几遍后,南辰一只手离开桌子,理了理自己的黑色西服。
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是在各种洲际经济论坛上做过演讲的人。
他是商业巨子,无论他是否姓南,他都是人中龙凤。
他不会崩,他不能崩。
理西服的微动作,是他调节自己情绪的手段,要冷静。
胸有惊雷而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南辰此时就胸有惊雷,而他就能面如平湖。
无喜无悲,没有一丁点的情绪外露。
“各位股东朋友们好,我是南辰。”
声音没有颤抖,平静如常。
他知道那个发信息给的他的就在现场,就在看着他。
不然发信息的时间不会抓得这么巧,恰好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发。
对方知道他厉害,担心提前威胁他,他能找到好的方法来应对。
所以就在他发言前一秒,面对镜头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把那个证据发给他。
如果他不按对方说的做,有可能现场的大屏幕上就会出现那张报告的影像。
然后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南家最引为骄傲的子弟,南氏最优秀的掌门人南辰,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这对南家和南氏,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南辰不管自己是不是姓南,他都要尽可能地保住南家的颜面和南氏集团的利益。
台下更静了,都看着南辰。
“南氏虽然目前有一定的问题,但总体稳中向好……”接下来南辰分析了一些南氏的利好,并把存在的问题给出了解决的方法。
但他没有细谈,只是宏观地作了一些分析。
而且他说话的宗旨很明确,那就是现在的管理团队非常好,南氏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退步,更不会走向没落。
他把现在存在的那些问题的解决方法,说是现任管理团队想出来的,是他们的智慧,而不是自己的。
现场有些人开始议论,如果现任的管理团队那么厉害,为什么要让集团出现那样的问题?
“最后我感谢各位股东朋友对我关心,在此我也要宣布一个问题。
本人因为个人原因,无法再参与南氏的管理工作。
我将退出本次股东大会接下来的所有议程,我也不会再参与集团总裁的选举。
谢谢各位对南氏一如既往的支持,南氏因为有你们,明天会更好。
我也会继续关心和支持南氏,谢谢各位,再见。”
南辰说完,对着台下深深一躬,久久没有立起身来。
他在为自己谢幕,他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参加南氏的股东大会,再不会站在这个台上发言。
这是最后一次,他是真的要谢谢这些支持他的人。
也谢谢曾经那个为南氏呕心沥血的自己。
直起腰来,依然面无表情,离开座位,往外走去。
全场落针可闻,没人想到南辰的发方竟以这样一种方式结尾。
有人在小声议论,“辰总是因为我们逼他发言而生气出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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