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就在堵在出口的暗卫让路,燕修人正要带李梦溪离开时,白鑫突然出声制止。
“世子可以离开,但必须留下李梦溪。”攫欝攫
罗擎宇之前没给白鑫面子,这会儿白鑫也不给他半点面子。
虽然罗擎宇是居庸关分家的家主,但他对暗卫的控制力还真没有白鑫这个操控全部暗卫的暗卫首领高。
所以几乎是白鑫话音一落的瞬间,暗卫便重新围上。
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你是一定要跟我作对了?”燕修人表情微沉,他少有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但一沉下脸,还真有几分勋王的影子。
白鑫单手摸上腰间别着的短剑,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笑呵呵的说:“并非我非要和世子作对,分明是世子来让我们难做,您这般,勋王殿下平时一定很头疼吧?”
“我爹如何还用不着你说。”燕修人盯着他握住短剑的手,他从家里跑出来的匆忙,除了一柄匕首根本来不及带什么刀剑类的武器,若比短兵,他还真没信心能从这十几二十个善用短兵的暗卫中带着李梦溪冲出去。
气氛紧迫的像是要压断人的神经。
持续了好一会,直到一声嗤笑从燕修人背后传来。
是李梦溪。
李梦溪深吸口气,主动松开牵着燕修人的手,忽略旁边担忧的目光,看看白鑫,又把视线转向沉默不语的罗擎宇,鼓起勇气保持镇定:“你们要杀我,无非是怀疑我手上有什么对罗家不利的东西,否则我一介孤女,还不至于偌大个罗家兴师动众到这种地步。”
等罗擎宇颔首,她继续讲道:“我可以说清楚,我手上什么都没有,那天是朱家四小姐朱小晓约我出去玩,碰上这样的巧合我才能躲过一劫,我连家都没有回过,怎么可能带出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再有,兰石救我一命,又帮我到如今这个地步,这种恩德我无以为报,如果我手里真的有什么东西,一定不会吝啬于与他分享。”
“所以,从我被兰石所救的那一刻开始,你们的追杀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李梦溪是靠着死死攥紧拳头,指甲都扣进肉里才保持住冷静。
既是恐惧,又是屈辱!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谁是李家灭门的背后推手已经很清晰了,或者说,在她面前,眼前的这些人都根本没想掩盖。
理由非常简单,无非是把她看成死人,现在不是死人,早晚也是。
而她却不得不保持冷静,条理清晰的站在罗家的角度去剖析,证明追杀她这件事已经毫无意义,才能活下去。
可恨!
李梦溪微微垂首敛目,收敛掉眼睛里的恨意。
既然那样屈辱的话都已经说出口,就不能因为一个眼神而功亏一篑!厺厽 笔趣阁 flyncool.com 厺厽
一席话后,一片沉默。
就连白鑫都不能说她说的有错。
燕修人不介意李梦溪借他的势,对着白鑫又添了一把柴:“今天你们若是非要伤害梦溪,便要先过我这一关。若是我受伤了,父王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劝你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界。”
大势已去,他不可能真的跟勋王世子硬碰硬,更何况李梦溪的话有理,再有一万个不情愿,白鑫也只能暂时放过李梦溪。
……
东篱帝都
养心殿内,桌椅装饰镶金带银,地毯是上好的羊毛料子,摸着柔软又舒适,香炉里升起泛着香味的袅袅白烟,模糊了视线。
东篱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垂首坐在雕龙刻凤的大椅子上,香炉的白烟遮挡着,谁也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
看不清,也没人说敢抬头和帝王对视。
周围站着的宫女太监全都安安静静,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明明冬季还远,室内却像是寒流扫过,冻得人直想哆嗦!
气氛安静到凝滞。巘戅笔趣阁FLyncOOL.cOm戅
负责磨墨的大太监李公公注意到,陛下自从拿起这个折子已经半个时辰了,就像雕塑似的动也未动,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去看,像是要硬生生的用视线砸穿那折子上的字。
张张口想问,可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的直觉让他及时住口。
有时候知道的少才是好事。
站在李公公身后,混进宫的暗卫阿七却是对那折子上的内容有些成算。
大概是有关十年前太清门事变。
有另一方势力行动的比他们还快,竟然这么快就把这东西呈到东篱帝面前,真是不容小觑。
要么是对方的势力极大,要么是近水楼台。
比起前者,他还是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心思电转,表面上未动分毫,垂下眼帘便毫不起眼,心里却在想着是时候该传些情报给阁主了。
高座上的帝王并不好受。
太清门事变,十年前的那场叛乱,斩杀的不只是他的同父同母亲兄弟,还有那始终被他放在心底好好珍重的亲情。
从前的东篱帝是个重情的人,光是从他上位五年来对自己兄弟的安排便能看出来。
可回报他的是什么?
是太清门外的千军万马、是被一圈圈包围的宫城、是足以沦为其他几国君主笑料的屈辱!
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发现那碰不得的伤疤竟然只是贴上去的,是假的,是错误的。
一切已经无法挽回,那种感觉怕是不比造成伤疤时好多少。
东篱帝已经不是十年前登基没几年的愣头青了,但十年的磨砺,也不足以让他冷静到能对这份情报平静以待。
如果说对昭王的感情是怅然若失和迟来的悔恨歉疚,那对勋王就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之五马分尸的痛恨!
即便是几次交战的北疆和原先的万域也没能让他生出这么强烈的痛恨!
好样的,燕宏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把我们都玩弄在股掌之间?
很得意吧?竟然欺瞒了这么多年,逍遥法外了这么多年。
握着折子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跳,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只有旁边偷偷注意着帝王的李公公才能直观的看见这一幕。
李公公心里一惊,赶紧更低的垂下头,勿听勿视,能把陛下气成这样的事,不是他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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